第十四章 红衣男子
酒杯端到她面前,酒香沁鼻,但仔细看似乎有一股黑气,她凑近一看,一个眼珠子大大的瞪着她。
她吓一跳,酒撒上衣裙,淡绿色的裙子竟然染满黑色,一只巨大的蜈蚣趴在她身上,那条条小腿还乱动呢。
那男子吟吟笑着:“劝你最好不要动,否则小花咬起人来可是够狠的。”
小花,大约指的是这只花纹蜈蚣了。楚韵不敢动,冷声问:“你是谁?”
“这话该我问两位的吧,两位是什么人,这大半夜的跑人家家里可不好吧?”
楚韵咬咬牙,这蜈蚣狰狞着,一张嘴张的大大的,似乎随时打算咬她一口。有心拍下去,终是不敢,低声道:“咱们只是误入此地。”
“大半夜的翻墙误入?”
软玉插嘴,“咱们是看见一车女人进这宅子,才跟进来的。”
“女人啊。”他似颇感兴趣的挑挑眉,慢条斯理道:“这里倒是有许多,你们要看吗?”
“在哪儿?”
楚韵想站起来,可那蜈蚣死死咬着根本动不了,只得道:“你先把这只蜈蚣抓下来。”
男子笑笑,伸手轻轻一弹,那只蜈蚣弹到地上,化成一股黑水。
这是魇毒之术,若她把那酒喝下,怕是那股黑水就是她了。这人真是好毒啊。
“你们想去看看那些女人?”他笑道眉眼弯弯,眼神中柔的似水。却让人不寒而栗。
“带我去。”她强自镇定,抖了抖衣裙,总觉得那上面还有脏东西。
“那就跟我来吧。”男子起身带着她往前走,楚韵回头看看摊在地上的软玉,这丫头坐在地上傻笑着,好像已经吓傻了一般。
她终不能扔下她独自走,转身去扶她起来,在她胳肢窝掐了一把,软玉渐渐清醒过来,扫了她一眼。再看到前面那个红色身影时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楚韵惊疑。“她到底怎么了?”
男子柔柔一笑,“只要是妖看见我都是这样。至于我是谁,你还是不知dào
的好,不过你可以叫我红哥。”他指指身上的红衣。那模样看着真是和蔼可亲。
“这倒也是。”楚韵居然点点头。不知dào
也有不知dào
的好处。至少不会怕的那么厉害。
“你这丫头倒有趣,待会儿我吃你的时候一定温柔点。”
“多谢。”楚韵含笑道谢,好像他们在谈论的只是请客吃饭的事。只不过这饭好像是用她做的。
穿过一条小桥,前面两排低矮的房子。
在看见那房子时红歌笑得颇含深意,“就在那儿呢,记着,不要太吃惊。”
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楚韵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那是她这一生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两条腿和两只手被用马蹄掌劈开,固定在木板上,这个女人像一条恶狼似地盯着我们,浑身瘦得骨头都突出来,连**都塌瘪得看不见,也许是瘦的,也可能是饿的,腹部的肚皮一直陷进去,好像能看见后脊骨。她身上也是被人咬得东一块疤西一块疮,三条肋骨明显地被谁一脚踹断了,断碴几乎从皮下刺出来,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烂了。
楚韵只看了一眼,突然“哇”地一声弯下腰,呕吐起来。这一刻她不知dào
自己在想什么,她宁可这些怪物是吃人的,把人啃的连皮肉都不剩,也不愿这样生生受着折磨。这个女人像这样应该被绑了至少三个月了,现在,她终于明自进入了一个什么地方,这是个为养兵准bèi
的特殊妓院,有些烈性的女人不愿配合,就被长期地捆绑在特制的木床上,任他们蹂躏和发泄。
旁边另几间屋子,几个壮硕的兵丁一窝蜂的涌进屋,在鬼哭狼嚎的蹂躏里,她清楚地听到一个女人微弱的叫骂声。院子里的还排着许多兵丁,全都一丝不挂,排着二十三个人,不断地从这间房子出来,又绕到另一支队后再重新排队。
在这两排房子中间,到处部滚动着一堆堆白肉,到处都是男人放荡的叫声和发泄时的愉快嚎叫,有时,像一群群狼在咬着什么,又好像在追逐着什么,这时,再也听不到女人的声音,更加清楚的是床板发出的吱吱嘎嘎震天的声响。
两排房子,被他们折腾得东摇西晃,而这些女人显然是今天刚送进来的那批。
楚韵两只眼睛赤红红的,她瞪着红歌,好像要瞪出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扬眉,一脸不在意。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歌大笑,“你这话问的奇怪,这又不是我的主意,也不是我的地盘,我只是人你们人类请来看门护院的。专对付你这种突然闯进来的小……姑娘。”他的眼扫在她胸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楚韵咬牙,感觉嘴唇上一丝咸意,不知何时唇瓣已经咬破了。他说得没错,这不是他的主意,既然齐韵辉的地盘,怕也是他的杰作吧。
“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进去跟他们玩玩。”
“不必了。”
“那就陪我玩玩。”红歌伸手要抓她,那只手快如闪电,堪堪抓向她肩头。
楚韵早料到他要动手,早提气防备,此刻跃身后退,随后转身就跑,顺手把软玉也拽上。软玉还是如刚才一样,神不守舍的。
楚韵一时指望不上她,只得边跑边把手腕上的手环往下扽,口中念动咒语,欲解这禁锢,今日凶险万分,就算之后要受万蚁噬身之苦,也不能把身陷在这里。
怪只怪她大意了,不该只带着软玉前来,本以为她是妖定能帮上忙,却没想她如此不济。若是,若是她带着颜煞,怕也不会被逼如此。
想起他,心中不由一紧,以前没觉得如何,但在紧要之时,却觉万分想念他。
红歌发出桀桀笑声,身子陡然拉长,就好像一条巨大的蛇一样,软绵绵,看似不着力,却又力大无穷。
要解开禁锢还需片刻,此时绝不能落在她手中,转头看了看软玉,还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来不下猛药,很难让她清醒过来了。她拔下头上簪子,突然对着她神庭、印堂两穴扎了过去。这一下又快又狠,若是普通之人怕要扎死了,可她是妖,原也无碍。
软玉惨叫一声,这一下倒立kè
醒转过来,她茫然的看着楚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也来不及解释,只道:“替我拦住他。”
软玉看一眼红歌,拼命摇头,“我打不过他啊。”
“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否则今日咱俩谁也出不去。”
软玉硬着头皮站起来,她一向胆子小,尤其是眼前之人,她不仅怕他,还怕他的身份。他们是同族,但同族也有贵贱之分,这就像一个平民百姓,面对他的君主,就只有伏低磕头的份。刚才乍一碰面,她便被他气势所压,霎时神志不清,这就是君王之气,帝王威仪。
可是……看看楚韵,她正凝神闭目盘腿坐在地上,正是运功紧要之时,若是不救,怕是今夜断难逃离。
咬咬牙,到了这会儿只能拼了,她一伸手变出一只软鞭对着红歌挥了过去。那鞭灵巧之极,宛如一条灵蛇缠向红歌。
红歌闪身避过,探手去抓那鞭头,他身法奇快,招招离她的鞭头不过一寸之地。用鞭自然离得越远越能施展开,他这般欺身,时刻不离左右,软玉的鞭子根本施展不开。
转瞬鞭头被抓住,任凭她如何挣也挣不脱。
红歌吟吟笑着,“怎么?一条小蛇也要跟我过不吗?”
软玉大吼一声,脑袋一晃,已化成一条大蟒,碧绿的颜色,双眼幽幽的,如两个红灯笼,头如麦斗大,身子竟有七八丈长,盘旋着在空中,看着甚是吓人。
楚韵问过她是什么变的,她一直不敢现出原形,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楚韵那小院子太小,一旦现了身怕把院子撑破了。
红歌见她现了原形,顿时笑声更响,“好好,早料到你是我族类,今日既然有幸,倒要看看你这小妖有何本事。族里规矩,绝不与人类有任何牵连,你倒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维护一个女人。”
软玉冷笑,“殿下乃是王族,我蛇王亲族,尊贵无比,为何也要为人类效力,甘愿为之犬马?”
“我所做之事还轮不到你管,我在此只是暂住,要借这地方做一些我的事,效力更谈不上。”
“既然如此,让我们离开,我们不碍你的事。”
“此地被你们知晓,你觉得我能放你们离开吗?”
“好,那就别怪我斗胆冒犯了。”
软玉庞大的身子一晃,大嘴张开一股黑气从嘴中吐出。红歌一见,不由长啸一声,他一晃身,也化作一只大蛇,比软玉个头还要大,蛇身十几丈长,口中亦吐出黑气,两团黑气相抵,彼长此消,如拉锯一般。
楚韵趁机盘腿坐在地上,片刻间头顶便冒出丝丝凉气,她调息完,口中断喝一声,“开——”
手环从手臂中脱落,骨碌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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