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色相会
心里终究有些疑虑,开口道:“你去查查地微宫有什么动向,还有魔灵宫,那个轩辕掌门也不是好相与的,马上就要仙剑大会了,今年照例是在咱们宫中举行,可不要出什么岔子。”
“是,弟子这就去办。”
“还有几位老字辈的师叔这次也会回来的,你一并安排下去。”
“是。”
程啱走了几步又回来,“对了,师父,大师兄去做什么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这你无需操心,下去吧。”
“是。”
想到大徒弟徐泾,易天行就忍不住叹口气,他那日原就不该和蔺兰熏比武的,更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哪儿,后来百般寻不到人放心不下,才让徐泾四处寻找。
这许多时日了,怎么就一点信儿也没有呢?
※
看着眼前一张张满是敬畏的脸,颜煞满心的不悦,他这样的人怎么就被三说两说的答yīng
来教这些新弟子剑法了?
想起今天一早,易天行对他笑得那张脸,就觉一阵怄气。平生第一次对他妥协,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师弟——”赵阡陌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叫着,不时的看看他脸色,生怕这位师兄突然恼起来。
他指着一排排站着的新弟子,“这些就是新入门,共十七人,请师弟训话吧。”
颜煞冰冷的眼光如刀子一般,眼神所到之处众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都听过他的威名的,明明一个很漂亮的美少年,怎么就这么吓人呢?
赵阡陌看着一群抖如小鸡子的弟子,不由暗暗一叹,他每天吹胡子瞪眼,这些弟子也没见多么害pà
,可是面对颜煞一个冷眼,竟然吓成这样,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颜煞在每个人脸上看了一眼,随后道:“你们入门之前应该已经有了觉悟了。修仙不是简单的事。不是你们随便玩玩就能成的,往后要好好学习。”
“是。”众人齐声。
赵阡陌听得撇嘴,心道,你还不是随便玩玩。练两天玩八天。也没见怎么用心。却成了天清宫最强的弟子。
“师弟,今日教御剑飞行,就由师弟示范吧。”
递过一把剑过来。颜煞却不接。御剑飞行,那是不入流的仙派弟子才学的,对于他来说,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
“你教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倒背着手站在一旁,悠悠闲闲的去看殿旁涨着的无数小花,鲜艳的红色正是他的最爱。
赵阡陌早料到会这样,自己教了弟子口诀,让每个人领了一把剑,这是天青山特有的沉香木所制,沉重无比,要想飞起来并不容易。
许多弟子初练,不是飞不起来,就是在半空摔下来,摔的鼻青脸肿。众多弟子里陈恒飞的最好,不一刻便能轻松驾驭,绕了天青山一周都没掉下来。
楚韵以前做梦都想御剑飞,这一次学的格外认真,她念动咒语,刚感觉身体飞起来时,整个人都兴奋了。只可惜身子刚起来就重重落下,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这是蔺兰熏的身体,不是她的,她操控不住人家强dà
法力的身躯,思想和身体不统一,也难怪摔的这么难看。
周围的弟子都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也有人摔下来,但像她这么惨的还是第一个。
楚韵从地上爬起来,一张脸通红通红的,这些天她一直学着如何运气,那蔺兰熏游走在身体里的内力收为己用,但是好像总差那么一点,到最紧要的时候就功亏一篑了。她控zhì
不好这个身体,不能收放自如,功夫也时好时坏。在别人看来,她有时候是高手中的高手,有时候就是蹩脚的笨蛋。
陈恒看不过去了低声道:“你心神不能合一,需yào
凝神静气,去除心中杂念。”
楚韵微微点头,她就是杂念太多。
“你天资极好,若能做到静心,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改日我教你打坐如何?”
“多谢师兄。”她报仇心切,近些时日都是从最高深的开始学,对于基础的反倒不会了,也难怪今日会摔这跟头。
和陈恒约好了晚上一起练功,傍晚时用过晚膳,就和陈芳准bèi
了。这几天她一直和两兄妹经常在一处。先前陈芳还反对她,但相处这些日子,和她的关系愈发好,也开始赞同她和陈恒,有时候开玩笑当着两人面唤她“嫂子”。
楚韵推说不是,她依然不依不饶的,还说等回家之后,向父母提起,要哥哥娶她过门。
陈恒听两人玩笑,却只笑而不言,倒似是默许了。
楚韵对陈恒只有兄妹之情,根本没男女情意,但人家没捅破,她也只能当不解情滋味,最多每次陈芳玩笑的时候,做出一脸茫然状。
陈芳以为她懵懂,还对陈恒说她看着聪明,却是个感情白痴,让哥哥多用点心。
陈恒一笑置之,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对她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的,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天清宫对弟子要求甚严,既修了仙道,便要摒弃七情六欲,却不知天底下只有感情是被由不得自己的。
用过晚膳,陈芳换上平日练功的衣服,见她还坐着不动,笑道:“楚姐姐,你也不怕我哥哥等急了。”
楚韵笑笑,“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陈芳一走,她走到床边,手指轻轻在床头上一敲,“出来吧。”
床底下一个男人嘻嘻笑着爬出来,叫人当面楸出,他脸上半分尴尬也无。笑道:“掌门,晚上好啊。”
那正是尹宝玉,刚才和陈芳说着话。她就感觉床底下有人,她六识清明,屋里屋外方圆百米,稍有风吹草动她都尽在掌握中,这是修习紫月功的结果。刚才也是因为知dào
屋里有人,才没换衣服,省得白白让人得了便宜去。只是陈芳,她宽衣的样子怕是都尽入他的眼底了。
冷声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尹宝玉吐吐舌头,“本想等着掌门回来,可一不小心给睡着了。”
楚韵才不信。可这会儿也没时间跟他磨牙。“你有什么事?快说。”
尹宝玉立kè
面色正经起来,“楚霄云传信来了,说他不日就来拜见掌门,掌门可愿见他吗?”
楚韵哼一声。“我能说不见吗?”
“那多半不行。以那小子的脾气会自己冲到掌门面前质问为什么的。”
楚韵暗道。她这掌门当的憋屈,倒叫两个手下逼得没办法,以前蔺兰熏也是如此吗?
她却不知蔺兰熏虽贵为地微宫掌门。对宫中之事皆少过问,权力下移,两个左右使比掌门人还霸气。尤其是楚霄云,虽没见过其人,却无数次听尹宝玉提起,在尹宝玉口中,他是一个冷血无情,残忍霸道的人,且有不臣之心,时刻准bèi
把她这掌门拉下宝座。
楚韵却觉他是在胡说八道,她问过陈恒,地微宫为什么会立女子为掌门,陈恒虽说不清楚,却道自古以来地微宫掌门便只立女子,男子无论修行好坏,绝不可立为掌门。要这样说来,楚霄云有意自立掌门根本不可能。
尹宝玉说这样的话不知怀了什么心思,听一次可能会怀疑,可时间长了,渐渐咂摸出一点滋味儿。
这有几种可能,一是他怀疑她不是真zhèng
的蔺兰熏故yì
试探;二是楚霄云真的有心自立门户,成立新门派;还有第三,两位左右使关系太差,恨不能掐死对方,背地里难免说坏话。
楚韵不是爱动脑筋的人,头一次搅进这复杂的关系,只想了片刻就觉脑袋疼,挥挥手道:“你先走吧,以后别随便进我的房间。”
“是,掌门。”
他虽应着,但楚韵却知dào
,多半下回他还照样犯的。她警告了无数次,而显然他这个属下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关了门出来,却没找到陈恒和陈芳,他们本来约好在武场一起修liàn
,但整个武场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不由心中奇怪。正找着,突然身后一个身影道:“别找了,我叫他们去前清殿打扫大殿了。”
楚韵转过身,月光下他红衣飘摇,嘴角隐隐挂着一丝笑。
“颜煞师兄。”她乖巧的施礼,心中却道,这人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老遇上他啊?
颜煞淡淡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低着头,“复习一下今天赵师兄教的御剑飞行。”
他扬眉,“就你摔了一跤的那个?”
楚韵暗自咬牙,这人好歹也是掌门弟子,嘴真是不饶人,也难怪人缘那么差了。
“这我自己会练,不用师兄操心。”说罢,转身,一溜烟跑走了。
都说颜煞师兄脾气坏,她还真怕他发起火来,走了好远,再回头时他已经不见了。她怔怔的望着那空空的土地,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她甩甩头,很觉自己是脑子坏了,怎么会对人恋恋不舍起来?
到了三更天陈芳才回来,一路捶着肩,满脸尽是疲惫之色。
楚韵问她怎么了,她怒道:“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一出门就碰上颜煞师兄,他说今日执事的弟子不在,让我们去打扫前清殿,我和哥哥扫到现在,都没办法复习御剑之术,若是明日让蓝彩怡挣足颜面,岂不可恶。”
楚韵本以为颜煞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他还真令陈家兄妹去扫前清殿了,他这么做很像是要支开他们,那么是为了要和她单独说话吗?
摇摇头,很觉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想单独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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