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着眼便是前行路(中)
这明月心李渺华本是自在昆仑山上修行,听得师兄弟们谈及江湖中事,只道是那一个个英雄人物风姿华彩耀目动人,她听的心驰神往,只道是这修炼枯燥烦闷,远没大千世界来的多姿多彩,兼之那无数个豪气干云,快意情仇的英雄人物更是想去见一见,便独自一人,偷偷跑下山来。
“你说那千仞小儿啊?近期我们却是打过交道,李仙子若想知道,我便细细说来。”许东来睁着微醺的眼,便是将前事娓娓道来。
原来那一日长江边上,厉千仞循着七妙的计铂带霹雳手陈开,与乾坤手秦逸避开占据,三人乘一叶轻舟,沿江而下。
船家于船尾摇橹,厉千仞立在船头,只见群山险峻,江水湍急,目之所及,便是气势雄浑,倚天而立的徐州府,要知道徐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端的是雄关漫道,然而天清云淡,江水悠悠暮色迟,不见天边垒鼓声,那份从容悠闲的景色却又不以兵家为意。
待那徐州府渐行渐近之际,突然从地平线的尽头驶过几艘大船,为首的那艘船上,竟也有一个精悍打扮,束着头发的汉子抱着手,摇摇立在船头。
这件这些船上,都挂着一面黑底白字的大旗,这几面旗无不御风高高飘着,其上各自束着一个大字:厉
厉千仞见此,不由抚掌长笑道:“穆旦,你终于来了。”
对面那个立在船首的精悍汉子见到厉千仞几人,高叫一声道:“魔教徒众,在此拜见千仞少主!”
“拜见千仞少主!”只见这几艘船上,概莫有四五百人,齐声高喊,声势震天。
“这些人便是我在兵盟时期,扶植成长的一只人马……”厉千仞回首对陈开秦逸介绍道“那为首之人名叫穆旦,为人精明,一直做我的副手。”
原来这厉千仞当初带着手下诸人来此接应厉修鬼种等人,在闻听他们受正道中人截杀后,便让穆旦领着他们暂时蛰伏与此徐州府中,而自己单匹马前去援救厉修鬼种等人。
秦逸闻听厉千仞述说之后,不由问道:“少主,眼下我们已于穆旦兄弟会和,却不知下一步又要怎么办?”
这时大船破水而近,那穆旦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厉千仞三人所乘一叶轻舟之上,他单膝跪倒,也拾手低声道:“穆旦与众兄弟们在此,但听从千人少主吩咐!”
厉千仞沉思片刻,沉声说道:“吾兄厉修鬼种战没,留在邙山的命灯定是熄灭了,此事不久便会传遍江湖,我必须抓紧时间赶回去,稳住魔教内部。”
他对穆旦说吩咐道:“便令众兄弟们依旧从水路转陆路去邙山,你便与我们三人一起御剑飞过去。”
他心道带着一众人马前去,一来人多招摇,而来耽搁时辰,不如几人先御空而去,此行回到邙山,定会为那强夺魔主位子大打出手,叫上穆旦一同陪着,便是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
那边穆旦闻言欣然应诺,厉千仞便不再耽搁,与留下来的众兄弟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便与陈开秦逸等三人一起破空离去。
几人急急向西而行,咫尺之间已行天涯之远,想那邙山靠近西域边陲,处在凉州界内,为一种山脉纵横之主峰,约莫有百丈之脯遥遥对着西南面终年积雪的祁连山,观其气势,犹为磅礴。
此处重峦叠嶂,高山壮阔明丽之外,更有涓涓清流流淌在山上,此刻厉千仞等四人御剑行走在云霄之上,遥遥看着那邙山之巅,隐隐露出一个尖角,其上云烟浩渺,垂阳落日映照之下,竟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厉千仞见那邙山就在眼前,一路还算顺利,正要松一口气之时,突然心头一紧,只感到一股凛然杀气袭身,他高叫一声不好,身子向下一蹲,猛地向地面俯冲而去。
这时只见一道光霞异彩闪耀,忽的一声从那天边卷了过来,这里陈开猝不及防,哎呦一声,正被这道光卷了个正着。
他只觉自己隋百骸一阵发紧,身子竟是无法动弹了,自己不由得高叫一声,便是跌下尘寰,如那飞滚而下的山石一般,转着身子向那地面撞去。
厉千仞眼瞅着陈开受制,一手化剑,挥手送去一道剑气,正是托着陈开缓缓落到了地上。
这陈开托赖厉千仞所救,虽没有摔成肉饼,但落地姿势颇为不雅,竟是斜着身子栽在地上,他身子仍旧如那僵直的石头一般动弹不得,半边脸紧贴着地面,剩下的半边脸斜对着远方。
陈开喊一声糟糕,唯有尽力把露出来的那只眼斜挑着向上瞅,眼见着天上送出一道又一道霞光,正尾追堵截彼方剩下的三人。
他那余下的一只眼斜瞪的流泪,却不敢放松,只见那秦逸与穆旦忽而飘过它眼前,堪堪避过摄人的霞光,忽而飞离他的视线看不清楚,他心头焦急十分,嘴里大声骂道:
“这是哪个缺了大德的玩意,用此妖法困住了你爷爷我陈开,等我一会儿能动了,定要把你的皮,抽你的筋,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呵呵,这厮如此不济,倒还算嘴硬。”忽然有人噌的一下把陈开的脑袋踩到了脚下,嘴里兀自冷笑道。
这来的是个女子,却正是那之后与七妙等人争斗的段三娘,她此时穿一身枚红色襦裙,头上插一根银簪,映着斜阳金波,倒是分外明艳。
她这时一脚狠狠踏上了陈开脑袋,不经意间尽露了裙底风光,那陈开惊的一时懵了,倒忘了先前愤怒,与此时脑袋吃痛,整个人蓦地晕忽忽的,心底里不由得胡思乱想道:“人倒是富贵险中求,却不知这无限风光,也当向险中寻啊……”
他心思颠倒,倒是不表,只见那段三娘拖着法宝霞灯照壁,神情之间,带着几分不屑颜色,忽然对身旁寂静处说道:“你说这厉千仞有多么多么厉害,老娘今天所见,也便不过如此罢了,说不得,又是个欺世盗名的酒囊饭袋。”
话音未落,忽在顷刻之间,只见段三娘喉头一甜,登时喷出一口精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