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清水迢迢洗碧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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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乍一发话,竟是不打了!众人一时惊愕,他却不待答话,身子一歪,顺手捞起支在水面的短剑,身子在半空漂亮的翻了个身,便像海鸥扑水一样,轻巧的跃回到小舟上。
  他举起先前搭在船边的鱼竿,竟赫然有一尾花鲢钓在上面,那花鲢约莫有一二尺长,鱼尾扑打甩动,犹自溅出三两点江水,显是挣扎的十分厉害。
  老者拽着鱼勾将其高高举起,向陈开示意道:“喏,我说能钓到大鱼吧!”他将鱼向船里一丢,摇起船桨,哼起不知名的小调。小舟吱呀作响,逆着厉千仞三人的大船,竟渐行渐远。
  厉千仞不由长出一口气,他苦笑道:“没想到竟是这位……”
  “少主,此人究竟是谁?”秦逸此时犹自惊疑不定,此人实力之高深莫测,实在是其生平罕见。
  “此人唤做墨君墨面客,乃是西昆仑三老之一"厉千仞轻声道。
  “竟是此人!”秦逸与陈开同时骇然变色道。
  厉千仞点点头道:“昆仑三老,鹏母、墨君、寿翁,三人之中,犹以此人功力最深,若他刚才真认真起来,我是打不过他的。”
  他此时说的轻松,倒全然没有刚才如临大敌那幅模样。
  “少主,依先前莫丞警告,这墨君是不是袁重岳请来对付我们的?”秦逸进一步猜测道。
  厉千仞思忖片刻,摇道:“东西昆仑一向不过点头之交,袁重岳也不见得能请动墨君,兴许是他们之间有了某种交易?”
  他两手一摊:“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风浪既过,想来多思也是无益。”
  此时厉千仞只觉身子空虚,但精神还好,他突然身手一指:“你们看,金陵城到了,我们便取那儿休息一时儿吧”
  陈开秦逸顺其手指望去,但见巍巍金陵就在江水对面,仿佛就伫立在自己身前。
  金陵城虎踞龙盘,千年来/经历钟山风雨,几朝古都除却零星几人,大多破碎掉春秋家国梦,这便是金陵的阳刚与悲壮,另一方面,桨声灯影秦淮河,女儿唱罢水调歌头,长袖舞去一水华彩,犹自留恋浮光掠影,那灯影里缭乱的,便是金陵的柔。
  这不是一个青虹白霓,琼瑶蓬莱一样出尘的城市,这座城有夫子庙、雨花台、秦淮河,有辉煌的过往与文化的积淀,这座城是水与火,血与美。是梧桐雨,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厉千仞三人将船停在城池边上,嘱托船计采买一些米面等一些杂事后,三人结伴,便来到这座嵯峨的金陵城,欲一探其往日的喧嚣与今昔的冷峻风光。
  下船之前,秦逸抱来一柄剑送给厉千仞,只见这剑通体由金丝绾就而成,这正是得自灵颦仙子张婷婉手中的那把宝剑。
  厉千仞细细打量过后,对秦逸、陈开二人讲到:“此剑乃是一把名/器,正是灵颦仙子之师长,灵霞岛天命自在通晓仙昔年所铸。”
  秦逸陈开二人闻言不由更仔细的将此剑打量一番,却听厉千仞接着讲到:
  “据传当时通晓仙为报一件隐秘的仇事,执意杀上西昆仑山,一剑退散昆仑诸子,虽然最后为西昆仑三老所打退,他却也从三老之一的鹏母身上取下一片金丝羽,日后用玄阳之力炼化,铸成名/器,是名欢雀。”
  他将此剑举起在阳光下细细看了,只见欢雀周身金芒闪耀,他继续说:“此事一直被视为西昆仑之耻,便是此剑的名字,就足够让鹏母勃然大怒的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以来,从无人来寻通晓仙的麻烦。”
  说罢他摇,其中隐秘,自是无人知晓,他让秦逸将此剑收好,并嘱咐道:“你二人击杀张婷婉之事,务须严守其密,要知道那通晓仙乃是现下正道第一人,我们现在还没有招惹他的力量。”
  秦逸心头一凛,当即道声遵命,此事已毕,三人便下船登岸,拾步走去那金陵城内。
  此城气象,相比那南疆重镇古庸城,自是更多了几分大气,青石板铺就的街面交错纵横,并有水陆相互勾连,那跨水石拱桥上,雕饰精美,厉千仞等三人行过,见有船家轻摇着小周,便从石洞中缓缓滑过,人在桥上,船行水中,顾首相望,各人自得,其中悠悠然,又是好一副生机勃勃。
  那些街面上的熙熙攘攘,南腔北调噪杂吵闹,陈开却被这一股市井之气深深吸引,得到厉千仞“放开吃”的允诺后,便是敞开了肚皮,尝尝这家的卤蛋,那家的鸭盹,来一份这边店子的酥油糕,又在那里要上一碗桂花小豆粥,只吃遍街面小吃,混了个肚儿圆。
  他接连打了几个饱嗝,揉了揉饱胀的肚子,连声盛赞此地之好。
  厉千仞和秦逸相对苦笑,倒也不好阻了他的兴致,厉千仞带二人寻到莫愁湖边一处酒肆茶坊,这酒家依莫愁湖而居,一楼喝茶听曲,二楼饮酒吃饭,可得一览湖畔杨柳与无边水色,正是风景独好。
  三人在一片喧闹声中步上二楼,甫一上楼,秦逸陡然一惊。
  却见靠栏杆最外边的那张桌爆正做着女装打扮,衣似飘雪的七妙真人,而她身边又坐着个约莫五六十岁、一身塞外装扮的老宅老者一只手正搭在七妙胳膊上,而后者显是受制与他。
  秦逸故作不经意望去,只七妙神情似是疲惫萎顿的很,便像是受了不小的暗伤,这时七妙飞快的瞥过他一眼,旋即将头扭过一边。
  秦逸心下转的很快,他见陈开也是一副瞠目惊讶之状,赶忙狠狠捏住了他的做手,阻住他大声呼喝出来。
  这时却见厉千仞却是直视着屋角里躲着的另一桌人,此人一白色缎面长襟,头上束发陪着一方同样白色的巾帻,埋着首自顾自的喝酒,却是瞧也不瞧厉千仞,后者心里不仅纳闷道:“怎么这么快又见到兵盟之人了?”
  厉千仞同样也见到了七妙与老者坐在栏杆边一角,他虽还不识七妙,却也隐隐感觉到老者周身一股子锐气。
  栏杆另一爆却还坐着一人,竹绿色的儒衣打扮,此人眉目之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他见厉千仞望向自己,便微笑的颔首致意。
  这屋子中间却又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子儒衣长衫,腰佩宝剑美玉,眉目清秀,正围着身旁一女子喋喋不休,再看那女子一袭粉色水裙,一双眼神凝水含媚,兀自含情脉脉瞧着男子,脸上一抹嫣红,这二人独独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竟视周遭人等为无物。
  厉千仞观这楼上众人,心中疑虑,但他心知此时退下已属不智,当下便扯着秦逸去陈开,也寻到楼上一边角落里空桌坐下,却不多话。
  这时那老者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好,很好,这楼上藏龙卧虎,可称得上是风云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