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仇人相见眼特红,火烧连营蚂蚁战
这说明，大明军舰的火力和速度是无与伦比的！
双方的舰队就这么静静地停泊在海上，彼此对峙着。赶回的哨船中有两艘左右分开，横亘在两支舰队中间，第三艘哨船则飞快地向帅船靠来。
杨乐看清站立在船头的那员将领时，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那人正是郑芝龙。
郑芝龙登船见到杨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到海面上倾巢出动的庞大舰队，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和激动，按照军礼认真地向杨乐和熊文灿见礼。
杨乐急忙扯住了他，询问道：“郑将军不必急着见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的舰船和荷兰舰队遭遇在了一起，敌众我寡恐怕十分危险，所以我和熊大人率领水师舰队急速赶来增援，看这情形你们竟然还俘获了一艘荷舰，那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郑芝龙感念杨乐肯为了他倾巢出动，抱拳说道：“感谢诸位大人的挂念，我和士兵们都无恙，只有几名受伤的船员已经接受治疗了。”
熊文灿见状，欣然笑道：“郑将军和战舰无恙便好，国公爷，咱们进舱坐下，再请郑将军详细叙说吧。”
杨乐点点头，众人回到船舱客厅坐下，郑芝龙才将原委细细道来。
原来，郑芝龙正在海上演武练兵，冷不防十余艘荷兰战船突然出现在海面上，同时，左右还有日本舰队和葡萄牙舰队，三国舰队将他三面合围。郑芝龙见来不及调转船头撤走，便立即令一艘战舰赶回去报讯，自己集结另外两艘战舰负责掩护，向荷兰舰队迎头冲去。
郑芝龙本来就是嗜血的海盗，本性十分好战，面对荷兰的九艘战舰，他毫无惧意，竟然率领五百刚刚训练有成的新兵悍然向荷兰舰队发起了最猛烈地进攻，这一举动令这支舰队的将领杰克·斯帕卡大吃一惊。
他低估了大明水师如今的战力，以前他们偶尔同大明水师正面遭遇，大明水师因为吃空饷、少训练、军官贪腐、士气低迷等等原因经常不战而逃，而现在，大明水师已经脱胎换骨，这三艘新式战舰再也没有了这些问题。
三艘战舰，便是一支精锐之师！
当郑芝龙舰队不断猛烈炮击，然后前冲，意图靠撞击冲垮荷兰舰队的帅船时，郑芝龙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令荷兰舰队指挥官杰克·斯帕卡十分害怕，他不得不指挥他的帅船让开了封锁的海域。
而日本人和葡萄牙人的舰队停靠在旁边一直看热闹，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相反的，他们还耻笑杰克·斯帕卡的胆小。
等郑芝龙逃走，杰克·斯帕卡感觉到了浓浓地耻辱，恼怒之下，命令舰队迅速追击，但是，大明新式战舰的速度十分迅捷，渐渐摆脱了荷兰的追击，半个时辰后，只有一艘荷兰舰船不愿意放弃，紧紧咬着他不放，郑芝龙气不过，一咬牙，调转船头，重新杀了回去，俘获了荷兰的这艘战舰。
在郑芝龙战舰的威慑下，荷兰战舰乖乖投降，然后一路被看押着向大明方向驶来，在这里正遇上杨乐的救援船队。
杨乐听后，大喜过望，首战告捷，对鼓舞士气大有帮助。其他将领听到捷报后，忍不住额手相庆。曾经他们被西洋舰队吊打，现在反过来了，扬眉吐气的滋味真是爽快！
就在众人沉寂在胜利喜悦里的时候，前方哨船再一次发出刺耳的海螺警报声。
“禀报国公爷，前面料罗湾海域发现敌军舰队！”
“看清楚是哪国舰队了吗？”
“距离太远，暂不清楚！”
“再探！”
“是！”哨兵匆匆下去探查。
马虎高喊道：“一级战斗准备！”全员水师立即行动起来，各就各位，装填炮弹，紧急的号角声传出老远。
仅仅过了片刻，哨船便传回消息，日本舰队、荷兰舰队、佛郎机舰队（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统称）分别从东南、西、西北三个方向汇聚而来。
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普特曼斯站在甲板之上，遥遥望着远处的大明舰队，心头微微震惊。这次他收到杰克·斯帕卡传回的消息，知道这片海域将有大明舰队出现，于是向印支殖民总部要求派遣三十艘最新式带加农炮的战列舰，在福建金门东南海岸料罗湾展开调查，但现在万万没想到，大明舰队的战船数目竟然如此之多，几乎是他的五倍，在海面上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大片，正普天盖地而来。
小野十郎同样收到了消息，率领日本舰队赶了过来，而葡萄牙大将安东尼奥·凯特和西班牙大将卡斯特罗·本朗也不甘心落后，率领自己的舰队前来凑热闹。
湛蓝的海水翻涌着，杰克·斯帕卡心头激荡，昨天郑芝龙从他眼皮底下逃走，让他倍感耻辱，回去之后，普特曼斯对他一阵批评，这让他更加痛恨郑芝龙。此时，再一次见到郑芝龙的旗帜，嗜血恼怒的情绪不断冲击着他的内心。对面明军的先头部队虽然船只很多，可明显都是些小型战船，根据他的了解，这样的战船空间有限，每只船上仅能配备有两门火炮，这样的火力显然很弱，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所以他立即指挥自己的‘杰克号’加快航速向明军舰队冲去，想首当其冲打沉几艘明舰，从气势上先将明军的先头部队打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郑芝龙扶着船舷站在舰首，马虎和南居益站在舵盘旁边。这一战是首次以微弱火力的多船对抗火力密集但数量相对较少的荷兰敌舰，属于技术战，为了以防万一，像马虎这样半道出家的水师将领多抱着学习和观摩的态度，而杨乐完全将指挥权力交给了海战经验丰富的郑芝龙。
郑芝龙眯着双眼注视着荷兰敌舰的动静，正左侧那艘“杰克号”战舰速度突然加快，渐渐脱离了燕翅形船队行进的序列，在没有两翼舰船掩护的情况下突然冒进，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随后，“杰克号”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儿，主帆刷地一下落了下去，郑芝龙见状立即下令道：“敌舰要开炮了，各舰迅速分开，切割包围！”
话音未落，“杰克号”庞大的舰身行进速度渐渐放缓，船身开始倾斜起来，那一排徘密集的舷炮已经露出了第一个炮口。但是，经验丰富的郑芝龙早在对方放下主帆时就下达了分散的命令。大明小船的机动灵活性在此时完全发挥了作用。
当“杰克号”巨大的舰身缓缓移动到攻击位置时，杰克·斯帕卡愕然发现，对面呈锯齿状参差行进的明军战船已经分成两队向左右两侧驶开，中间闪开了一片极为开阔的海域，船身已完成横向待攻的‘杰克号’想要开炮射击，必须重新调整船身。
可是趁此机会，四艘小型明军战舰像出弦的利箭一般从舰首舰尾两个方向朝它急速贴近过来。与此同时，分向两翼的明军战船再次分散，一队变两队，两队变四队，四队变八队，每队舰船都由四至五艘船只组成，利用突然的插入和船体的灵活性，一边避开荷兰舰船两侧的大炮要害，一边竭力的向他们靠近。
“轰轰轰……”，后续赶到的荷兰战舰先后开火了，炮火在海上激起一道道水柱，但是由于明军战舰先行避让，同时先锋战船已经穿插进了荷兰舰队的阵营当中，使他们的火炮无法毫无顾忌地发射，因此，所造成的危害有限。
只听“嗵”地一声闷响，一艘明军的快船已经贴到了‘杰克号’上，‘杰克号’庞大的舰身被狠狠地碰撞，然后摇晃了一下，荷兰水手们抓起战斧和火铳冲向船舷，趴在栏杆上向下方的小船里面射击和投掷武器。
可是令他们惊讶的是，戴着头盔、举着盾牌的明军只是被动防御，根本没有任何试图登船的举动，没有钩镰、撩钩等武器抛上船舷，只听船底“咚咚咚”的一阵敲击声响，然后明军一个个就象是胆小鬼一样舍了自己的战船，纷纷跳下水去，拼命地向远处游开了去。
杰克·斯帕卡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觉得莫名其妙，然而，就在这时，“杰克号”船底一阵轰鸣，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幸亏船底的木料足够结实，才没有被完全炸裂，仅仅被炸出了一个小窟窿。一股股海水如喷泉一般喷上甲板。
不仅如此，大明海船上也不知堆积了什么易燃物料，烈火瞬间蔓延开来，而且那火船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贴着‘杰克号’，船行它也行，烈火烧不断，眼尖的荷兰水手这才发现明军早用‘钉枪’将十几道铁索把火船钉在了‘杰克号’的船板上，于是水手们只好咒骂着抛下刀枪去取水救火。
可是这个时候，其他几艘明舰趁机逼近了，明军使用了大量的燃烧性火器，火箭、喷筒、火蒺藜、烟球、烟罐等，虽然对舰船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却弄的乌烟瘴气，让荷兰水手们应接不暇。
由于船离的近，明军每只小船上虽然只有两门火炮，但是兜着圈子打，再加上荷兰战舰巨大，目标明显，所以伤害不容小觑。
“糟了！这样打简直就是蚂蚁吃大象，我们的火力优势根本得不到发挥！”一时大意的普特曼斯惊觉上当，立即传令所有战舰脱离战斗，摆脱明军的包围，以便重新展开对战阵形，用远程大炮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