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冰释

  刚入夜,公主府中,去宴客厅的路上。
  “放开~!”一个女声低低地诉求。
  “不放!”一个男声有力地拒绝。
  “放开啦~!”女声音调高了些,语气软绵绵,还是在求。
  “就不放!”男声很肯定地驳回。
  “唉……”放弃了。
  古晓如想说,他们这样的姿势太那个了,无奈,她拗不过他。
  四海云的左手攥了她的左手,十指交错地握在一起,他的右手,揽在她身后,将她的半个身子抱在怀中。
  这样子走路都不方便,想快些吧,她拖他不动,他像是故意地慢吞吞磨蹭。碎步前行,她的手臂一步一摇,很有节拍地拍打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刚刚好,很舒服;稍慢一些吧,她的身子又会“不小心”地撞进他宽厚的胸堂。
  折腾好半天,好不容易移到宴客厅门外,古晓如有些心虚地停下步子。
  四海云的俊脸凑近她,半眯了眼好奇地盯着她:
  “你很紧张?”
  切~!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和他讲和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个家伙也是,竟将她大摇大摆地带回了家,难怪人家公主收到风声要找她麻烦了。虽然来传话的说,公主设宴要“款待”她这个贵客。怎么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的鸿门宴啊。世上哪有这么大方的女人?明知是情敌还请吃饭的。
  不知她不会不会一怒之下毒死自己?说不定直接拖下去斩首?五马分尸?凌迟?……想到自己“悲惨”的未来,古晓如转身想跑,可惜跑不了,有人早就防着她这招,提前“绑”好了。
  “快点吧,我饿了。”不理会她歪着脑袋糊思乱想,摇了摇她的小手,四海云孩子样的撒起娇来。
  回头瞪了一眼他笑盈盈地星眸,她有了点点火气,撇了嘴道:
  “就知道吃,猪啊?”
  “我饿了嘛。”他装作委屈的样子,想想反问道:“你不饿吗?”
  “不饿。”
  正烦着呢,她哪有空想吃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她不饿,事实上她早饿得发慌了。
  坏坏地笑着,四海云俯下身子,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朵:
  “我可真饿了,再不进去我就要咬你吃了哦。”
  身子一紧,她红了小脸,狠狠瞪他一眼,却早没有威力。
  一回头,小脸皱成一团,唉,赶鸭子上架,她迈步走向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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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的饭桌,很安静。
  饭桌上,古晓如低着头自顾自地扒着白饭。
  “如儿,吃鸡腿。你最喜欢的。”有人不识相的专挑这个时候来惹她,不敢看对面的公主,她只好装没听见,还是低头吃她的饭。
  “嗯~?”四海云不些不悦地盯着完好无损的鸡腿。
  饭桌下,她的左手还被他攥着,实际上他从来就没放开过,刚刚跟公主行礼他也放,弄得两个女人尴尬不已。还好,公主很有教养,没有当场发火,很客气地请她入席。古晓如暗自庆幸,看样子她的小命是保住了。正因如此,她心里却对公主生出些同情,大家都是女人,能够理解,她更觉得对不起她来。
  “是菜不合味口吗?你都没怎么吃呢。”公主关心地问道。
  她不是“没怎么吃”,确切地说,除了扒饭,桌上有些什么菜,她是一眼没瞧过。
  “不是不是。”连连摇摇头,古晓如硬着头皮随便夹了菜往嘴里送。唉,这样太累了,还是几下吃完了事,快快闪人的好。
  四海云疼惜地看了看身边的人儿,终是不忍心再戏弄她,他转头对公主说:
  “这丫头怕生,二嫂你别见怪。”
  “咳咳——”哽了一半的饭卡在喉咙里,古晓如顺不过气,咳得昏天暗地。
  “咳咳咳……”
  “快上杯茶来”公主见状连忙照顾起人来。
  四海云拍着她的背,爱怜地责备:“小心点啊。”
  “二嫂?……咳咳……”古晓如刚缓过气,清清嗓子,急切地问道:“你叫她什么?”
  “快点喝茶。”没有回答,四海云体贴地送茶到她嘴边。早知道她误会了他和公主,故意不说只是想惩罚她对自己的不信任。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看她咳成那样,现在倒成了对他的惩罚了,心被人揪起来捏的痛。
  “辰哥哥?你嫁给辰哥哥的吗?”有人脑子坏掉了,不能自主思考,她现在只想得到回应。
  公主看了看两人,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呵呵……呵呵……”知道这样傻笑一定很怪,不过她真的激动,发自内心。
  “不饿吗?快吃饭吧。”公主不解,四海云却知道她笑什么,知道她还爱自己时,他的心何尝不是狂跳不已,直让他想傻笑,笑死也甘愿。
  “可是……”她明明是亲眼看到他在婚车上的啊?
  “二哥他……”四海云看了眼对面的十公主,她的脸转而阴郁,他转口简言道:“二哥有事,我是代兄长接公主过门……详细的事以后再告诉你,先吃饭吧。”其实那本来是他三哥的事,可是一时间竟找不到他人了,皇上下旨的婚期又急,不得已他才亲自上阵的。
  “嗯……”古晓如止了笑,埋头吃饭。四海云不停地夹菜给她,她倒放开了,开始指挥:
  “我要吃那个……鸡腿也要……左边那个也要……嗯,还要汤……那个也要!”
  没有办法,另一只手给人抓着,她只好依赖他了。
  依纯公主渐渐地被晾在一边,看着相亲相爱的两人,她总感觉自己被利用了却又找不出具体为什么,不过有一点她是明了,这个丫头就是她云表哥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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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公主张罗着将古晓如安顿到客房住下。
  美美地泡了个澡,全身轻松,她依在窗前,摆弄着湿嗒嗒的头发。身心放松,脑子空空地,好久没有这样地安静过了。
  有人悄悄进来,到她身后,伸臂拥她入怀。
  “在想什么呢?”来人弯了腰,将头搁在她肩上,低低地问道。
  “什么也没想,让脑子休息呢。”她也低低地说话,身子向后靠了靠,抵上他宽厚的胸脯。
  “如儿~”柔声唤着她的名字,他伸手理了理她的湿发。
  “嗯……”
  他用力,将她翻转过身来,深深地凝视她的眼,一字一顿道:
  “我……爱……你,此……生……唯……一。”
  什么?她的小脑子又开始有些晕呼了,他刚说了什么?他在承诺?
  “没听清吗?”看她傻傻的样子,他有些担心。
  “云哥哥!”她叫着扑进他怀里,小手环上他的腰,紧紧地抓在他身上。
  “傻丫头……”吻了她的发顶,四海云淡淡地笑着,幸福满溢。他的如儿丫头呀,原来是会吃醋的,所以他吸取教训说了这句他原想等成亲时给她的承诺。想想那天,她居然误解他还因此受了伤,还好她有点武功,要不然……不要!那样的事不能再发生,所以他要她知道,认真的对待他的心。
  今晚的月好圆,星好亮,风好柔,夜好美!
  古晓如知道,她的幸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