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的担忧
“你狂,别忘了这可是在四岛,不是你横着走的陆地。”心里对韦寒是赞赏,戚老二还是忍不住提醒。
“强者在哪儿都是强者,虎落平阳被犬欺吗?我可不是哪只倒霉的虎。”傲狂的说完,韦寒转身迈步走出去。
戚家兄弟目送韦寒离去的背影,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离去。
他们震惊是因事出突然,又关他们疼爱的小妹,震惊之后就是平静,担忧放在心底,想对策防着君潜睦。
南北院,小墨的院落,韦寒本想回东南院,却担忧小琰,还未进院子,一抹身影突然飘了过来。“老爹。”
“贤婿啊。”戚老爹笑容满面,热情的揽过韦寒的肩。
贤婿?韦寒眼皮一阵猛跳,这还是戚老爹第一次这般喊他。“老爹,有话就直说。”
“爽快,老子喜欢。”戚老爹一巴掌拍在韦寒肩上,他等的就是韦寒这句话。
东北院,戚老三的院落。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戚老三回到院子,见院中站在树下逗着五色鸟玩的冷逆径,顿时蹙起了眉。
冷逆径扫他一眼并不语,继xù
逗弄五色鸟玩,此地他人生地不熟,除了被带到这里来,他有本事找到这里吗?九弯十八拐,比他们药谷的地形还复杂。
“冷逆径。”戚老三咬牙切齿,从牙缝迸出三字,指着门口。“消失。”
冷逆径看着戚老三,想了想,取下鸟笼,朝大门口走去,他是个特会察颜观色的人,很显然这是戚老三的所住之处,他并不清楚管家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不受主人待见,他也很识趣,脸皮厚强住下来,能住得舒坦吗?
戚老三错愕的盯着冷逆径,这男人想挨揍吗?“放下小五。”
“原来它叫小五。”冷逆径停下脚步,将鸟笼藏在身后,不要脸的说道:“我看上它了,我要了。”
戚老三潋滟的眸光一寒,妖孽绝世的面容晦涩阴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将冷逆径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看上它了,我要了。”
靠!小五可是他的,他要,自己就给吗?
“你不给么?”冷逆径问道,他那不友善的目光已经告sù
了自己,小五他是一见钟情,爱不释手怎么可能再还给他。
“废话。”戚老三身影一闪,伸手欲从冷逆径手中夺回鸟笼。
冷逆径武功不如他,卓越的轻功想要避开戚老三的攻击并不难,戚老三是个相当难缠的角色,几番下来,冷逆径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最后只能使出杀手锏。“你最好停手,我这个人有个好习惯,钟情的东西必定得到,得不到宁可毁掉。”
“你敢。”戚老三果真受到威胁停下攻击,妖孽勾魂的脸上满是阴霾的肃杀之意。“小五要是掉一根羽毛,我要你用命抵偿。”
“好怕好怕。”冷逆径拍着胸脯,一副我好害pà
的样子,提着鸟笼的手晃了晃,另一只手食指伸进笼子里戳了戳小五那尖尖的嘴。“你别吓我,万一我一个害pà
,你就得为小五立碑了。”
“你”戚老三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像冷逆径这般不要脸的人。
管家从屋子里走出来,见院中剑拔弩张的两人,立kè
跑上去。
“三少爷,王准bèi
将所有的客房修缮一新,所以冷公子先安排住在东北院,如果三少爷有何不满,忍一忍,如果忍无可忍,请重新再忍,如果还是忍不了,就请三少爷去向王说,这是王的安排。”管家公式化的说完,不理会目瞪口呆的戚老三,接着对冷逆径客气又热心的说道:“冷公子,客房已经收拾好,老奴带你进去休息。”
冷逆径犹豫一下,似乎故yì
要气戚老三,桃花眼一挑,笑着点头。“有劳。”
戚老三虽不像戚老四将暴力掩藏在斯文之下,却也不会轻易将怒意展露在脸上,该死的冷逆径,真后悔救他,不仅鸠占鹊巢,还霸占他的小五。
小五是他最钟爱的鸟,小妹要,他都舍不得给,只让她在自己院落跟小五玩,这家伙倒好,还想提走他的小五。
让冷逆径住进东北院,肯定不是小莹的主意,绝对是老爹,从老爹一见到冷逆径,那热情度让人怀疑,冷逆径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片刻,戚老三脸上是阴霾散去后的淡然,住他东北院是吧?好好好,让这家伙住,他走。
入夜后的戚宅宛如白天,冷逆径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拉下被子坐起身,猛抓了几下头。“啊啊啊!这还要不要人睡了?”
冷逆径不认床,却有个习惯,点着灯睡不着,何况还是明亮的夜明珠照耀着。
“逆径啊!我们没吵你睡觉啊!”
闻声,冷逆径吓了一跳,抬头见坐在床边的戚老爹,又转向站在一边的韦寒,天啊!素来谨慎的他,床边有人居然没发觉。
“戚老爹,您找我有事吗?”冷逆径快速谈定下来,笑着问。
“逆径啊!”戚老爹伸出苍老的手抓住冷逆径的手,让冷逆径浑身一僵,戚老爹叹息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用不着这么热情吧?冷逆径很想甩开戚老爹的手,又怕伤到老人家的心,更怕万一惹火了老人家,翻脸无情,他就死定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礼尚往来,冷逆径大手覆盖在戚老爹手背上,嘴角充满了笑容。“戚老爹,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如果是请求呢?”戚老爹看着冷逆径,有些浑浊的眸子里染上一丝落寞。
冷逆径心咯了一下,请求?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他老人家的地盘,要请求也只会是自己请求他老人家。不明这老人家葫芦卖什么药,抬眸见韦寒嘴角勾勒着饶富兴味的笑意,冷逆径心底直发毛。
“咳咳咳。”清了清喉,冷逆径说道:“戚老爹,“请求”这两个字眼跟您的身份不搭配。”
在他看来,戚老爹是强势的,叱咤风云,跺跺脚那杀伤力威猛。
“所以你一定要答yīng
我。”戚老爹握住他的手一紧,眼巴巴的望着他,一副你不答yīng
,我就跪给你看的样子。
戚老爹树立起几十年的威风形象,早在有戚琅琅时就减退,将王位传给小莹彻底不复存zài
了。长年发号施令的他,如今用请感觉蛮新鲜的。
冷逆径浑身又是一震,诚恳又不见卑微,这样的戚老爹更令人感觉拒绝都是一种罪过,硬着头皮点头。
“我就知dào
你是个好孩子。”拍了拍冷逆径的肩,戚老爹嘴角扬起诡计得逞的得yì
,哪里还有半点的落寞。
好孩子?冷逆径暗忖,如果他拒绝,会不会遭老人家指着鼻子骂他坏孩子。
韦寒静默地站在一边,暗自松口气,如果戚老爹还不爽快的说正事,他就不奉陪了。
“逆径啊!你感觉我家老三怎么样?”戚老爹问。
“戚老三?”冷逆径脑海里浮现出船上那一幕,睁开眼睛对上一张妖孽的脸,接着冰冷而柔软的薄唇落在他唇上,浑身一僵,连同血液都凝固了,脑海里一片空白,起初他还以为是戚老二,瞬间判断不是戚老二,没细想一拳就挥出。
冷逆径猛地摇头,怎么一想到戚老三,脑海里就浮现出船上他吻自己的那一幕,不不不,不是吻,是人工呼吸。
所以说,第一印象是相当严重。
“哈哈哈,臭小子,看你一想到我家老三,脸都红了,坦白吧,你是不是觊觎我家老三,别不承认,我可听韦寒说了,你第一眼见到我家老三,就将其扑倒,然后蹂躏。”戚老爹哈哈哈大笑。
迎上冷逆径指控的目光,韦寒憋屈,他哪有这么说过,明明是他老家人篡改他的说词。
“戚老爹,诽谤,绝对是莫须有的诽谤。”虽摸不清戚老爹想要干什么,冷逆径还是急着澄清。
“事实胜于雄辩,逆径啊,我鼓励你追求我家老三,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家老三优点一大箩筐,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最有缘的是,你们的医术都强超卓绝,无聊时你们还可以相互切磋医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姻缘千里一线牵。”戚老爹停顿了下,接着又说道:“你看看,上苍都把你送到我家老三面前,而老三在得知你要来,他果duàn
的慧剑斩情丝。”
这是上苍送的吗?明明是韦寒打晕了他强带上船,还有,什么为了他要来,果duàn
的慧剑斩情丝?明明小跟班是暗沙的人,戚老三是北岛的人,暗沙和四岛水火不相溶……
“戚老爹。”冷逆径头痛,同样是爹,为什么戚老爹跟他家老爹在知dào
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时,态度背道而驰,当年老爹不昔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阻止他爱皇甫南,而这位老爹,居然怂恿他追自己的儿子。
戚老三跟小跟班的事,戚老爹毫不避讳叙说给他听,虽然只是听,他也分析得出,戚老三跟他的处境不同,皇甫南爱的人是白水涵,他是单恋,而戚老三跟小跟班是两情相悦,只是两人的身份成为最大的阻碍,其实这问题不大,抛弃身份,两人还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从此刻开始,我就把我家老三郑重的托付给你了,你可要珍惜,错过了老三,你会追悔莫及。”说完,戚老爹一溜烟的跑掉了。
冷逆径错愕的盯着敞开的窗户,连门都不走,可见他跑得有多快,这速度,怪不得自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
“韦寒,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冷逆径火大的对韦寒吼。
韦寒很淡定的看着冷逆径,薄唇开启。“你跟老三喜好不谋而合,皇甫南又不爱你,还死了这么多年,至于为了不爱自己的人痴情不改吗?至于为了不爱自己的人守身如玉吗?”
韦寒的话很毒,字字攻心扉。
那左一句,至于为了不爱自己的人右一句,至于为了不爱自己的人
脸上的血色褪尽,冷逆径瞪着韦寒的眸中满是无法承shòu的悲痛,血淋淋的将他心口上的伤口撕裂开,很痛,他却不知如何喊痛,韦寒说的是事实,皇甫南不喜欢他,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
该死的韦寒,人都死了这么多年,积点口德不行吗?让他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不行吗?这么被他一点破,叫他情何以堪。
“谁说我为他痴情不改?谁说我为他守身如玉?在他死的那一刻,本少爷对他的爱,通通化为灰烬,都不知被风吹到什么鬼地方了。”被戳到痛处,第一反应除了痛,就是口是心非的反驳。
“是吗?”韦寒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精芒,随即说道:“你不敢答yīng
老爹,是怕自己失心在老三身上,更怕他是下一个皇甫南,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他的回应,你失败过一次,害pà
失败第二次,所以不敢去招惹老三,这也对,没有行动,就没有失败,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冷逆径,你太聪明了,懂得取舍,避重就轻,我代铃姨替你感到欣慰。”
怒火和悲痛交织在一起,冷逆径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抓住韦寒的衣领,没怒气冲天揍他,只是挑衅的指着他。“靠!姓韦的,你太小看本少爷的魅力,你等着,不出一个月,本少爷不仅拿下戚老三,还让他反过来非本少爷不可。”
“拭目以待。”韦寒嘴角扯出腹黑的笑容,拉开冷逆径抓住衣领的手,转身朝外走。
手僵硬在空中,冷逆径错愕的瞪着韦寒的背影,理智回笼,顿时让他感觉跳进韦寒挖的陷阱里,该死的韦寒,好样的,真的好样的。
“姓韦的,你黔驴技穷了,连激将法跟心理战术都用上了。”冷逆径怒吼一声,抬起脚欲将凳子踢向韦寒,却没踢到凳子,赤脚硬生生踢在地板上。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冷逆径抱着踢破指甲的脚大指,在原地直跳。
东南院。
戚琅琅无聊的扒在桌面上,滚动着手中的夜明珠,悱惋去施行扑夫计划了,心穆又被老四接走了,相公又没回来,刚回北岛兴奋的睡不着。
韦寒从窗户走过,余光瞄见戚琅琅还坐在桌前,微微蹙眉,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推门而进。“怎么还没睡?”
“相公。”戚琅琅一见韦寒,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扑向韦寒。
“戚琅琅,跟你说了多少次,动作不可以再粗鲁,你肚子里有孩子。”韦寒的心拍了一拍,快速接过她扑来的身子,这女人一点也不让人省心,都是两个近八岁孩子的母亲。
“呵呵,人家见你回来高兴嘛!”戚琅琅双臂缠上韦寒的脖子,小脸蛋儿埋进他颈间,或轻或重的磨蹭着。“相公,一个时辰没见到你,我就想你想得心慌慌。”
愠意顿时灭光光,韦寒轻轻地扬起唇角,搂抱着她的手臂渐渐紧缩,力道却把握得刚刚好。“我也想你们。”
天知dào
他有多想她,一刻都不想与她分开,若不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弄清楚,才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为什么要加上“们”字,我不喜欢。”戚琅琅嘟着嘴,脸上的笑意却渐浓。
“傻瓜。”韦寒失笑,单手搂着她,腾出一只手贴在她平坦的腹部上,隔着衣衫他都能感觉到手心下那跳动的生命。“腹中孩子的味儿也吃,你不觉得酸吗?”
“谁让你关心他胜过我。”戚琅琅抬头,对上韦寒温和而深情的黑眸,目光怔了怔,再次鉴定有付出,必有回报,等待虽苦,收获也甜蜜,总之,她苦尽甜来了。
韦寒看着她怔愣的目光,捏了捏她的俏鼻。“真是个大傻瓜,孩子是你跟我爱的结晶,我爱他们,却更爱你,倘若真要让我在孩子与你之间做选择,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毫不迟疑,舍孩子要你,虽然会心痛,却永不悔。”
“呵呵。”戚琅琅笑得很圆满,将自己的柔荑放进他大手掌之中,韦寒立kè
牢牢包裹住,纤细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间,十指相扣。“不会遇到这种选择,小莹跟小墨是让人放心的孩子,而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我一定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他。”
两人静静相拥着,夜明珠的照耀下,明亮的光晕笼罩着两人,属于暗夜的凉意驱逐在两颗紧靠在一起心灵之外,温暖的甜蜜将两人包裹在一起。
屋外清冷的月光在夜明珠的取代下,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们韦自来。
“相公,你喜欢北岛吗?”戚琅琅突然开口打破这份宁静,小手缓缓爬上他的脸膛,指尖带着留恋,细细磨蹭着他的脸颊,刻画着他的五官。
曾经在暗牢中,无数次的抚摸着这张脸,借着哥哥们的相貌幻想过他的长相,想象终究是想象,并非她对韦寒这张脸失望,相反很满yì
,若韦寒也长得跟哥哥们一样妖孽,她会自卑。
峻颜冷酷,五官深刻,线条刚毅,不似宇文焰的精致透着清贵倨傲,也不似哥哥们那般妖冶得人神共愤,却非常完美,俊美如斯如天神一般。
剑眉下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眸,带着几分的沉重之色,泛着冰冷睿智和锐利的光芒,菲薄的唇,紧抿时展露出严肃冷酷的一面,令人不寒而栗。
“喜欢。”韦寒点头,两人眼眸纠缠在一起,让彼此沉醉在深情的沼泽之中。
“骗人。”戚琅琅嘟着嘴,撇开目光,她才不相信他的话,肯定是为讨她欢心故yì
这么说,她就不喜欢陆地。
“这里很美,空气清新,万物丰盈灵动,也没有俗世的喧嚣与浮躁,更没有商场或皇室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有的犹豫与彷徨都消融在这与世无争的和睦之中,能令人顿然心悟,豁然开朗。”韦寒的话让戚琅琅深思起来,脸上也有了凝重之色。“怎么了?”
退开韦寒的怀抱,戚琅琅踱步到窗下。“这里并不像你说的那般,四岛看起来表面平静,实则却暗潮汹涌,相互压制,相互觊觎,烽烟四起,四王素来面和心不和,而十多年前”
韦寒握住她的双肩,扳过她的身子,低头封住她的红唇,将她未说完的话吻回腹中,他知dào
她在担心什么?
感觉她急促喘气,韦寒才恋恋不舍放开她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啄了下,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俯在她耳边沉声道:“暗沙与四岛这场战争避免不了,小跟班是暗沙的人,潜伏在北岛十八年,你们戚家人又如此信任他,又加上老三的关系,忽略其他三岛,北岛的地形图估计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机关陷阱更是了如指掌。”
戚琅琅脸上的表情愈加凝重,这就是她担忧的,别看她平常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心思比谁都缜密敏锐,耳畔又响起韦寒低沉的声音。“老三没杀他,就等于放虎归山,那后患可想而知,假如小跟班转身领暗沙的人偷袭,北岛防不胜防,可他没有,都过了几天,暗沙依旧没动静,可见他对北岛不是没感情,纵使他对北岛没感情,他对老三的情绝非虚假。”
“哼!”戚琅琅冷哼一声,嘟着嘴瞪着韦寒反驳。“我们北岛才不怕暗沙,更不畏惧小跟班领暗沙的人偷袭北岛,他们敢上岛。上一个杀一个,上一双杀一双,再多人我们都不怕,让他们有命来,无命回。”
韦寒额溢满黑线,解释道:“琅琅,你别激动,我也不是灭北岛的威风,长暗沙的志气,我只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