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琅琅装病

  深夜,戚琅琅跟韦墨的肚子咕呱咕呱的响,原本两人还用内力压制,可后来忍不住了,翻身从床上爬起,朝茅厕跑去,回到房间,刚躺下一会,肚子又叫起了,于是乎,两母子来来回回,茅厕与房间来回越来越平繁,最后索性不出茅厕了,拉得双腿发软,浑身无力,整个人虚脱了。
  两母子的武功根底好,可这拉肚子的事,再好的武功也克制不住。
  两天后,两母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韦墨已经被人送回他自己的房间,韦战雄等人只来看过戚琅琅两次,全部时间都陪着韦墨,显然韦家的曾长孙,比她这个主母重yào。
  “相公,我要喝水。”戚琅琅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活像是得了绝症的患者。
  坐在一边椅子上看账目的韦寒侧目看了戚琅琅一眼,又看了一眼门口,春晓跟晓风都不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韦寒放下账目,起身走向桌子,提起茶壶,倒了半杯水,转身朝床走去,将手中水杯递上去。“给。”
  “相公,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戚琅琅可怜兮兮的说道,为了加强效益,还吞了吞口水,证明自己真的很渴。
  韦寒想,她绝对是故yì
  的,小墨都能下床了,她居然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想到爷爷的话,韦寒坐在床边,单手将戚琅琅扶起,戚琅琅也很自觉的靠在他肩上。
  “相公,我饿了。”喝完水,戚琅琅又提出别的要求了,美美的靠在韦寒肩上,拉肚子真好,这几天阿奴相公都寸步不离,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看在韦寒照顾自己的份上,原谅小屁孩了。心有去老。
  “戚琅琅,你别得寸进尺。”韦寒拿着空茶杯的手紧缩,似乎要将杯子捏碎,吃完饭还没一个时辰,又饿了,饿得有那么快吗?她是猪投胎的吗?
  “生病的人是老大。”意思就是,再过分的要求你也得去照做,戚琅琅抬头,望着韦寒的下巴,她的阿奴相公就是耐看,越看越喜欢,就连下巴都这般迷人勾魂。
  没有老大冷艳,没有老二跟老三妖魅,没有老四温雅,没有老五俊美,反正在她心里,阿奴相公是最好的,她家的几个哥哥,各各长得人神共愤,而她却那么差强人意,老爹跟那个未见过面的娘亲也太偏心了,所有的好都遗传给了哥哥们,她是最后生的,好的都遗传完了,什么都没剩给她,所以说,最后一个就是吃亏。
  “小墨都去龙祥堂了。”韦寒阴沉的目光一扫,还好意思说生病,这就是乱吃东西的下场,看来那个时代过期的食物,比巴豆还有效。
  “小墨年轻,身强力壮,我能跟他比吗?”戚琅琅恬不知耻的反驳。
  韦寒将戚琅琅放回床上,跟这女人说理,狡辩的理由一大萝匡,还没脸没皮。
  嫁出去的女儿在夫家三日后回门,戚琅琅是从王府嫁出去,当然得回王府,加上老王爷又是她的亲外公。
  老王爷接到消息,戚琅琅不能回,他自己跑了过来,其实他早就想跑来看看亲外孙跟亲曾外孙,可又想这样好似不妥,忍三天就好了,谁知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们回门,却盼来让他失望而担忧的消息。
  “琅琅,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病了呢?而且还两母子一起病。”宇文青拉着戚琅琅的手,一脸担心的问。
  “外公,别担心,我没事,也不算生病,可能是水土不服,您也知dào
  ,我跟小墨从小生活在岛上,来这陆地,难免有些不适应。”戚琅琅摸了摸鼻子,中了小屁孩的计,吃了他下有药的东西,结果拉肚子拉到虚脱,这个理由太窝囊,也太丢脸,所以她才跟韦墨一致以外说是生病,也等于他们两母子这次吃哑巴亏了。
  韦寒在一旁翻白眼,水土不服?亏她想得出来,在王府都住了一个月,这时候才水土不服,应该说是府第不服,说服力还强一点。
  “没事就好。”宇文青拍着戚琅琅的手背,也不知是关心则乱,还是故yì
  顺着她的话,不去深究,只有宇文青自己知晓。
  两人寒嘘了一番,宇文青认真的说道:“琅琅啊,你看什么时候让你父亲来陆地”
  “不成。”戚琅琅一听,想也未想直接拒绝,老爹是北王,是不可以离开北岛,就算北岛沉入危机也不能离开,身为一岛之王,必须与岛共存亡。
  不过,老爹只要把北王之位让给小莹,他就是自由身了,任意去哪儿。
  娘亲的坟墓在北岛,老爹肯定会陪着她。
  宇文青惊讶而迷惑的看着戚琅琅,韦寒斜挑着目光扫了一眼戚琅琅,见她一脸窘态,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既然是海盗,可想而知,她爹肯定才是真zhèng
  杀人不眨眼,残暴而凶狠的海盗,云乐郡主被海盗所救,成为海盗的俘虏,下场有多惨可以预想得到。
  “那个那个老爹他行动不便。”戚琅琅立kè
  想出一个理由,很绝妙,却也很对不起老爹,戚琅琅在心里祈求,老爹原谅女儿吧!女儿不是故yì
  诅咒你。
  “这样啊!”见戚琅琅垂下头,宇文青自然是想到她是在伤感,自己也有些惋惜,他的女儿如此优秀,居然嫁给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不过又想,当年落海,能活命就不错了,又说道:“要不这样,我亲自去,虽然不能接受,莫明其妙多出一个女婿,可怎么说他也是云乐的救命恩人,我应该亲自去拜访他,顺便看看你娘的坟墓。”
  戚琅琅更惊悚了,除了俘虏,北岛是不允许有陌生人踏入,踏进者都得死,就算外公是娘亲的爹爹,老爹肯定不会放水,绝对一视同仁,若是让外公以俘虏的身份打住,打住,戚琅琅,你在乱想些什么?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可以带外公回北岛,不然老爹会打断她的腿。
  “外公,我头痛,想休息,那个拜访或是探亲之事,您去找小墨谈。”戚琅琅很不厚道的将问题丢给了韦墨,他是自己的儿子,应该为她这个娘亲分忧解劳。
  宇文青还想问什么,见戚琅琅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只好做罢,也很乐意去看自己的曾外孙。
  “你似乎很怕外公去你们岛上?”宇文青走后,韦寒故yì
  揶揄她,因为戚琅琅的关系,韦寒也只能改口跟着她叫宇文青外公。
  “当然,你以为岛上是任何人都能去的地方吗?”戚琅琅白了韦寒一眼,对韦寒,戚琅琅还是有防备,因为他失去了那段记忆,戚琅琅不敢保证现在的他,对海盗的排斥度,他是商,就算海盗不劫韦家商船,应该也很排斥海盗吧。
  陆地上的人只知海盗,却不知四岛,但还是有些人却知晓,不然也不会成立暗沙,她听哥哥们说起过,暗沙明着是为海盗成立,实则是为了消灭四岛。
  她现在摸不清楚韦寒是否真只是一介商贾,负责暗沙的所有经费只是单纯用金钱支持暗沙,身为一个商人,暗沙的成立是消灭猖獗的海盗,受益最多的就是商人。
  戚琅琅如此坦若的承认,倒让韦寒不知如何接话,看似很直白明朗,实则却隐晦曲折。
  半月后,戚琅琅靠坐在床头,床边坐着韦墨,时不时剥一颗葡萄放进戚琅琅嘴里,这半个月,戚琅琅果真过上猪一般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上茅厕沐浴,她几乎都不下床。
  “小墨,你爹爹呢?”戚琅琅有些郁闷,她都几天没见着阿奴相公了。
  “娘亲,爹爹的忍耐性不是很好。”韦墨剥葡萄的手停顿了下,接着又剥,放进戚琅琅嘴里,很孝顺的一个孩子,明知dào
  自己的娘亲是装病,他还是将她当成病人般照顾。
  “以前也不好,过了七年,越来越差了,才半个月他就忍不住了,真是的,枉费我如此心机,如此乖乖的在床上躺着。”戚琅琅吞下葡萄,拍了拍韦墨的头,一脸欣慰的道:“还是我家小墨最好,最疼娘亲了。”
  “不许乱拍,拍傻了怎么办?”轩辕琰忍无可忍,冲上前抓住戚琅琅的手,一张小脸蛋儿因恼怒而皱成一团。爬上床,蹭在韦墨旁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摸着韦墨的头。“小墨,是不是很疼,小琰给你呼呼。”
  说着就要噘着小嘴,真去给韦墨吹。
  “小屁孩,你干什么?”戚琅琅抓住轩辕琰的衣领,将他小小的身子拎了起来,丢到床下,一点也不在乎把他摔痛。一把将韦墨抱在怀中,占有欲强烈,挑衅的看着轩辕琰。“小墨是我的。”
  “哼!”轩辕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摔痛的小屁股,哼哼着,扭身就朝外面跑去。
  “切!没劲,觉悟性太高了。”戚琅琅放开儿子,懒洋洋的靠在床上,日子过成这样,还真是无聊透顶。
  “娘亲,你还要赖在床上多久?”韦墨随意的问道,他真的只是随意,只要娘亲愿意,躺多久他都没意见。
  “小墨,娘亲跟你商量个事,成吗?”戚琅琅突然坐直身,握住韦墨的双肩,满脸恳求的望着自家儿子,见韦墨点头,戚琅琅也不拐弯抹角。“儿子,你去告sù
  那恐怖的老头,只要他不让我背那什么破家规,我就下床。”
  一个真zhèng
  的病人在床上躺久了,都会浑身不自在,更别说她还是装病,再躺下去,就真要成病人了。
  “娘亲装病是为了躲避背家规吗?”韦墨有些疑惑的问道,他还以为娘亲赖在床上是为了使唤爹爹。
  “呵呵,当然不全是。”戚琅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可否认是有那么一丁点,不过真zhèng
  原因,还是为了能让阿奴相公守在她床边,管他情不情愿,只要她乐意就好。
  “娘亲,恐怕不行,龙爷爷不是舅舅他们。”只要娘亲耍赖撒娇就能蒙过去,这半个月的观察,韦墨对龙叔也略有些了解,怎么说那老人家呢?精明铁面,严肃认真。
  “所以我才装嘛!”戚琅琅耷拉着脑袋挫败的道,真是的,听哥哥们说韦家主母有多威风凛凛,她现在才领教到,威风个屁,一个老奴就能让她,如老鼠见到猫,而她就是那只倒霉透顶的老鼠。
  “娘亲。”韦墨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龙爷爷昨天教了小墨一句话,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小墨,娘亲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教我,或者说预警更贴近。”戚琅琅微眯着双眸,脑海里幻想出的却是,龙叔一脸严肃的样子,拿着藤杖在空中霹雳巴拉的抽响着,紧接着拿着藤杖像上次一般叫她起床,戚琅琅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娘亲,你怎么了?”韦墨见戚琅琅揭开被子就要下床,站起身一边问一边将旁边的衣衫递给她。
  “你娘亲我,突然觉得火力全开。”戚琅琅穿好鞋子,接过韦墨递过来的衣衫,三两下穿上。“那恐怖的老头就是一只沉睡的老虎,再不去背它几条家规,估计等一会儿他就要亲自上门请了。”
  韦墨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龙爷爷果真能振得住娘亲。
  “娘,你找我。”在丫鬟的搀扶下,新月跨进门槛儿,迈着莲花步朝房中坐着的云芷荷走去。
  “新月来啦。”一见新月,云芷荷慈祥一笑,起身从丫鬟手中扶过新月,对着房子里的丫鬟们道:“你们都退下。”
  “娘,你找我到底为何事?”新月任由云芷荷将她扶坐在凳子上,眉心处是划不开的愁容,她在韦家清楚自己的身份,虽不是她公主的身份,估计在韦家连个下人都不如。
  不过也是,韦家是何等世家,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嫁过人而被赶回来的和亲公主,韦家拥有雄厚的财力支撑着,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强dà
  的财力,那些国君谁不对韦家礼让三分。
  “新月啊!娘想请你帮个忙。”云芷荷倒了杯茶推到新月面前。
  “找我帮忙?”云芷荷愣了愣,随即苦笑。“娘,我没听错吧?”
  找她帮忙?开什么玩笑,她如今除了公主的挂名,就是韦家儿媳,连主母都没资格,叫她帮忙,无权无势,她能帮什么忙。
  “新月,你没听错。”云芷荷脸上的笑仍是那么温和的笑容,抓住新月的手。
  “娘,你在开新月的玩笑吧?”新月抽出自己的手,苦涩一笑,云芷荷是何许人,她岂会不知,在韦家最看不起她的人就是此人,被韦大哥带回韦府时,没少对她说些刻薄的话来讽刺。
  因为她的儿子是韦家当家,她这个做母亲的身份也水潮船高,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总觉得韦大哥娶她,玷污了韦大哥的名声,让韦家名誉扫地。
  她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顾及她的身份,却也收敛了些,如今说有事找她帮忙,真是可笑。
  “娘没在开玩笑,新月啊!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娘了。”云芷荷深知她对自己有隔阂,如若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岂会放下身段去找她。“新月,娘想抱孙子,希望你能给娘生个大胖孙子来抱抱。”
  儿子的脾气她这个做娘的清楚,经过那件事后,他们的母子之情也毁得差不多了,他的婚事,她做不了主,也深知他为了报复自己,绝对不会听她的话纳妾,想要将那贱丫头赶出韦家,就只能找新月助阵。
  “韦大哥新娶的妻子,不是为韦大哥生了个儿子吗?”这件事她也有耳闻,虽惊讶,却也没在意。
  “那个下等人,谁知dào
  她上哪儿弄来的儿子,强赖在我家寒儿身上,更过分的是,爹爹跟干爹居然被她骗得团团转,就因她长得像云乐,所有人对她的话就深信不疑。”云芷荷真是越说越气愤。
  新月愣了愣,云乐郡主,那个未见过面的姑姑,新月端起茶,优雅的泯了一口。“听小翠说,那孩子生得像韦大哥,应该不会有假。”
  “新月。”云芷荷瞪大美目,她居然也相信那小贱人的话。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韦大哥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韦大哥,郎无情,妹无意,想要生孩子根本不可能,半年前的事,我相信娘也清楚,我爱他,心在他身上,如今他去了,我人虽活着,心却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无欲无求,有一处安身之地,就心满yì
  足,再也无心去争风吃醋。”新月站起身朝云芷荷点了下头。“若是娘无其他事,新月回兰幽苑。”
  云芷荷眼底地寒芒迸射出来,往上扬的眼角迸射出一道冷厉的眸光,握住杯子的手蓦地收紧,指骨泛白,抬起手狠狠的将杯子往地上一砸。“新月,我已经放下身段与你好说,居然不领情,无欲无求是吧?你无欲无求,不代表别人同样无欲无求。新月,我就等着你跪在我面前,反求让我相助你。”
  龙祥堂。
  韦墨坐在案桌前专心的看着手上的书,轩辕琰手上也拿着一本书,却专心的看着韦墨,戚琅琅东倒西歪的靠在角落里,怀中抱着卷宗,拉开的纸张被她拿来当被子。
  韦寒来到龙祥堂,看到的就是这景象。
  暂时没理会戚琅琅,走到韦墨身边一把将轩辕琰给抱起。
  “坏叔叔。”轩辕琰见到韦寒自是喜欢,抱着他的脖子甜糯糯的叫,小家伙有些委屈,他看小墨都看了半天,小墨不理他,还不准他说话,不然夜晚不上床睡觉,以前小家伙喜欢抱着韦寒睡,现在感觉抱着韦墨更舒服。
  “真是很难得,居然能在龙祥堂坐半月之久。”韦寒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想想以前让他来龙祥堂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
  轩辕琰嘟了嘟小嘴,头埋在韦寒脖颈处,拱着小身子,像毛虫虫般在韦寒怀中拱啊拱。
  他也不想啊!可是小墨在这里,他又不能不来。
  “小墨。”韦寒目光转向韦墨,不知如何与小墨交谈,心里有少许的紧张,自接下当家之位,他还不曾遇到让自己紧张的事,他的儿子,对小墨是他儿子一事,他没有质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半个多月来,父子见面只是相敬如宾。
  “爹爹。”韦墨抬眸看了韦寒一眼,这声爹爹叫得极其自然,面对他也没觉得激动或是有压力,淡定的让人以为他不是突然之间蹦出来的儿子,而是一直生活在韦寒身边似的。
  听到韦墨自然的叫自己爹爹,韦寒的心愈加波动起来,那种感觉很奇妙,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却清楚自己一点都不反感。
  “小墨,我听龙叔对你的赞扬,你足以独当一面。”韦寒有些汗颜,真如爷爷所说,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也应该躺在沙滩上去晒太阳了。
  他七岁时,天赋虽高,龙叔也对自己赞不绝口,却没说过他可以独当一面,十岁时,爷爷才敢放他单飞。
  “爹爹言下之意是要将当家之位拱手相让。”韦墨放下书,抬头望着韦寒,稚嫩的脸上严肃认真。
  “呃!”韦寒一愣,没料到他会如此不谦虚,一时也被愣住了,硬是反应不过来。
  “算了,当我没说。”韦墨耸耸肩,拿起书注意力又回到书上面,韦家当家之位,岂是任何人能坐得上去,就如韦千凡,他是曾爷爷唯一的儿子,却没坐上当家之位,貌似韦家很少有儿子坐上当家之位,都是直接传给孙子。
  “如果你有能力,我不介yì
  早点退位。”韦寒浓黑的眉一挑,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幽深不见底,紧抿的薄唇严肃而冷峻。
  “刚刚爹爹不是说,我足以独当一面吗?”韦墨虽然是清雅的语调,俊美的五官还未完全长开,身上流露出高贵清俊,有着同韦寒一样的压迫力,比韦寒更胜一筹的是骨子里渗透出王者的气息,宛如神祗,踩在云端之上,决战千里……
  “不愧是韦家的长孙,够有自信,够有气魄。”不是敷衍,肺腑之言。
  余光瞄向墙角呼呼大睡的戚琅琅身上,韦寒真很难想象,小墨是她所生,他一点也不怀疑小墨是自己的儿子,倒是有些怀疑起小墨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都说父母是孩子的榜样,他这个父亲缺席了七年,她这个母亲陪伴在孩子身边成长,没被她带坏教坏,真是奇迹。
  “爹爹不怀疑吗?”韦墨意有所指。
  “你都叫我爹爹,我有什么好怀疑。”父子之间有种特别的感情,小墨是不是他的儿子,韦寒能感觉得到,只是对突然出现了个儿子,一时之间不能全然接受。
  加上他爱的人是嫣儿,在她死后的同年,就与别的女人生下孩子,那段记忆他忘了,就是因为忘了,所以不知所措,不知如何面对他们,也不知如何面对嫣儿。
  为此,他纠结了很久。
  今日戚老二的一些话,点开了他,妻子和儿子都来了,可以冷落妻子,却不能冷落儿子,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会在儿子心里留下阴霾。
  韦寒觉得,戚老二会说出这番话真是勇气,论风流,戚老二不输给太史,就不知他在遇到一个令自己动心的女子,会像太史那般痴情不悔。
  韦寒幻想着,几个女人牵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找上门,到时看他戚老二怎么摆平,那画面肯定很壮观。
  “爹爹若不愿意,我可以不叫。”韦墨无所谓的说道,不是表面装出来,他真的无所谓,有爹爹无爹爹对他来说都一样,他相信,小莹也跟自己一样,他们可以没有爹爹,可是娘亲不能没有相公,加上娘亲又如此执着于爹爹。
  “这个问题,我们不继xù
  行吗?”韦寒就此打住,再聊下去就是无底洞,没准自己说错一句话,儿子就不认自己了。
  韦墨目光再次回到书上,表示无声的认同,韦墨脸上没什么情绪,心里却对这个爹爹有些好感,当然,前提下他要对娘亲好,不然那份好感维持不了多久。
  “坏叔叔。”轩辕琰在韦寒怀中扭动着小身子要下去,韦寒弯腰将小家伙放在地上,一沾地小家伙就迈动短腿跑到韦墨旁边坐着,乖乖的拿起书,却没看而是看着小墨,对小墨这张脸,他是百看不腻。
  韦寒嘴角抽了抽,小家伙挂羊头卖狗肉,也太明显了吧!
  对轩辕琰过分的黏着韦墨,韦寒并没多想,只当小家伙是遇到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两人玩到一起去,虽然小墨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玩的孩子。
  龙叔不在,不想打扰韦墨,走到墙角下,踢了踢睡得昏天暗地的戚琅琅。
  “啊!”戚琅琅猛然惊醒,看也不看是谁踢自己,坐直身抱着卷宗拉出一段。“第一百零三条”
  “拿反了。”
  “喔!”戚琅琅立kè
  反了过来,没字啊!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还是没字啊!又反了回来,小声的咕咕着。“龙叔骗人,明明就没有拿反。”
  “你都扯到一千多条了,刚刚却在念第一百零三条,戚琅琅,你的眼力还真是让人咋舌。”韦寒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戚琅琅。
  “相公。”一听是韦寒的声音,戚琅琅兴奋的丢下卷宗,站起身欲给韦寒一个热情洋溢的拥bào
  ,却因在墙角蜷缩得太久,脚都麻了,还未站起来又跌了回去,屁股摔得生痛,戚琅琅揉了揉摔痛的地方。“相公,你怎么不拉我?”
  “我为什么要拉你?”韦寒反问,看着戚琅琅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当然,韦寒很有定力,也很能忍笑,不会轻易让人看到他脸上的真zhèng
  情绪。
  “我是你妻子,夫妻不都是相互扶持吗?”这句话戚琅琅是听谁说的,她也不记得了,反正她觉得这句话很受用。
  “当然,前提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最后一句话,韦寒没有说出口,小墨还在,轻易一句话就会在孩子心里造成影响。
  “是什么?”戚琅琅抬头望着韦寒,很执着的想知dào
  ,脖颈有些酸痛,这样仰望人,还真是受罪。
  “怎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还没躺够,来龙祥堂接着躺。”韦寒转移话题。
  “呵呵。”戚琅琅呵呵笑着,感觉脚不是那么麻了,慢慢的站起身,神mì
  兮兮的俯在韦寒耳边低声说道:“别告sù
  那恐怖老头子喔!他不让我在这里打瞌睡,见一次用藤杖抽一次。”
  “恐怖的老头子?”韦寒蹙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龙叔啦!”戚琅琅耷拉着脑袋,郁闷的道:“上辈子我肯定是他的杀父仇人,不然这辈子这么不招他待见。”
  韦寒汗,很想告sù
  她,不招龙叔待见的人,他几乎理都不理,对她如此上心,看来龙叔对她的期望很高。
  戚琅琅看了看韦寒身后,又看了看门口,没见到龙叔的身影,垫起脚在韦寒耳边道:“相公,我发xiàn
  龙叔厌女喜男,他对我,不是拉着一张苦瓜脸,就是凶神恶煞,不如他意就用手上的藤杖抽我,害得我见到他就想逃,而他对小墨跟小屁孩,慈眉善目,脸上的笑容跟青楼里的老鸨见到嫖客一样。”
  “咳咳咳。”韦寒被自己的口水呛倒了,笑得跟青楼里的老鸨见到嫖客一样,亏她形容得出来,这若是被龙叔听到,把他形容成青楼里的老鸨,估计老脸都要气绿。
  “相公,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嗽得这般利害?”戚琅琅见他咳嗽不止,好心的伸出手,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是不是心痛我,其实也没什么,不用生那么大的气,也不用去为我报仇,龙叔虽恐怖,又处处针对我,但他老家人毕竟老了,有资格倚老卖老,我年轻,身强力壮,不怕他抽,抽几下又少不了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