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陛下,何故造反?
“大人,欧波勒摩斯和他的部下都已经被杀死。”
“嗯。”安格尼斯颔首,他没有去看中年男人,而是看向城外的方向,心中想着国王陛下和他的军队什么时候才会到达。
能够把这十几名希腊重步兵带进宫内已经费了很大的功夫,小命要紧,他可不敢贸然出击。现在欧斐弥亚身边一定有很多守卫,必须等国王大军兵临城下,分散太后的注意力时,才能动手。
似乎是响应他的想法一般,就在这时,城墙的方向突然响起一阵悠长而又低沉的钟声,安格尼斯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他对这个钟声很熟悉,这分明就是佩拉城在遭到外敌围攻时才会敲响的示警钟声!
咚——咚——咚——
城外,看着上空回荡着示警钟声的佩拉城,骑在白色战马上的安提柯面沉如水,身着复合胸甲头戴亚历山大大帝同款海格力斯狮子头头盔的他英姿飒爽,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严,在穿上这套系统为他准备的盔甲后,他身上原本的稚嫩气息瞬间被掩盖,取而代之的,是身为将领的权威和煞气!
“摆下进攻阵型,同时派出一个人前去劝降。”
他对着身旁的卫队长克劳诺尔淡淡地说道,后者连忙应诺,自从国王陛下穿上这套盔甲后,他仿佛是变了个人一般,不再是克劳诺尔记忆中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安提柯了,故而他也不敢轻率,反而提起万分的精神。
国王的命令很快传遍全军,数个组成长枪方阵的铜盾长枪兵连队在所属军官的呼喊和旗手的动作下踏着小碎步开始移动,排列出一条漫长的长蛇阵。这些王国的精锐主战兵种昂首挺胸,战意高昂,方阵长枪如林,他们身上的盔甲和盾牌十分干净,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光斑,闪得城墙上的守军眼睛生疼。
在军队列阵的同时,一骑骑兵从军阵冲出,一路疾驰,跑到了城墙底下,骑士勒停胯下战马,抬头看向城墙上的守军,高声喊道:“国王陛下归来,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接?”
他话音刚落,城墙上的守军就出现了轻微的骚乱。
“国王陛下……还真的是国王陛下……”
“为什么国王陛下会率领军队围攻佩拉城?”
“天呐,这倒地发生了什么?”
“……”
听着士兵们的议论声,佩拉城城防官马卡尼达斯眉头紧锁,他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士兵,走到墙垛后,弹出半个身子,看向底下的骑士,高声回道:“我要亲眼看见国王陛下,才会打开城门!”
闻言,那名骑士也不回答,直接调转马头回到本阵。见他离去的背影,城防官马卡尼达斯双手紧紧抓着冰凉墙垛,脑海中混乱不堪。
他还记得一个小时前欧斐弥亚太后派人来通知他,国王陛下本人就在维吉纳宫,城外的那个人是假冒的,他率军到来后,一定不要打开城门。原本他以为太后的话是真的,但是现在看见了城外军阵内高高挂起的王旗,坚定的内心不由得开始动摇起来。
另一边,那名喊话的伙伴骑兵回到安提柯身边,向他行了个军礼,而后道:“陛下,城防官马卡尼达斯要求您亲自去见他,否则他是不会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的。”
“想要见我?”安提柯轻声道,他还没做出回应,一旁的克劳诺斯就劝道:“陛下,您还是不要去冒险了,万一马卡尼达斯是欧斐弥亚的人,等您过去放冷箭,那就太危险了。”
“是啊是啊,陛下,您还是不要去了。”
周围的骑士也出言附和。
听着他们的话,安提柯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嘴角一弯,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们放心吧,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是不敢做出暗箭伤人的举动,这可是弑君的罪名。”
“可是,陛下……”
克劳诺斯还想再劝,却被安提柯抬手打断,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担忧地看着安提柯策马走出军阵,向城墙的方向前进。
如果是平时的安提柯,一定不会做出将自己的安全放在敌人的射击范围内的事情,但是,在穿上系统赠与的盔甲后,他的勇气大增,仿佛亚历山大大帝的部分化身。
见安提柯真的敢一个人前来,城墙上的马卡尼达斯不禁露出敬佩的神情,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国王陛下,单是他的这份勇气,就足以身为军人的他敬佩。
很快,安提柯来到了城墙底下,他没有在意城墙上弓箭手和标枪兵的目光,而是盯着马卡尼达斯一人,后者也在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将领,他的面容和记忆中国王的面容一模一样,让马卡尼达斯瞬间就认定了他的身份。
“马卡尼达斯,如你所愿,我来了。”安提柯语气平淡,仿佛自己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家中一般随意。
“国王陛下。”马卡尼达斯颔首,“您为何率领军队围攻佩拉城?”
“陛下,何故造反?”
闻言,安提柯忍不住被马卡尼达斯这灵魂发问逗乐了,他轻声笑了出来,高声道:“马卡尼达斯,你要记住,我是马其顿王国至高无上的国王。”
“是的,您是王国至高无上的国王。”马卡尼达斯道,摸不准安提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欧斐弥亚和尼卡诺尔勾结起来,企图罢黜我的王位,马卡尼达斯,你认为,这是谁要造反?”安提柯接着道。
“什么?这不可能!”
马卡尼达斯一惊,下意识否认道,而后见安提柯面色不变,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
“可他们就是这样做了。”安提柯淡淡道,“尼卡诺尔已经被我拿下,他带来的军队也悉数归顺于我,马卡尼达斯,优势尽在我的手中,我还需要骗你?”
虽然安提柯语气平淡,但城防官还是能够听出一丝不屑。
是啊,安提柯没有理由骗他,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城防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