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前路迷茫

  不知不觉的时间步入了雍正三年,回到太医院已近三个月了,可当日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他竟然连解释的时间都不肯留给我,是因为他不愿意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抑或是根本不在乎我说什么?他的感情,我一直都不确定。
  对于那天十三的突然出现,我追问过多次,但他一直避而不谈,他只是告sù
  我一切都由他处理,知dào
  的太多对我并没有好处。
  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他现在好吗?有映雪照顾他我应该很放心。我又折了一颗幸运星,丢进了玻璃瓶里,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每思念他一次便将我的相思记录下来,折成幸运星,如今也存了大半瓶了。有好几次都抑制不住想去看他的冲动,可最后还是被自己压了下来,或许对他而言现在需yào
  的是冷静。
  百无聊赖之际,我在纸上一遍遍的写着他的名字。
  一阵狂风从窗户钻了进来,将桌上的宣纸吹了一地,紧接着是“哗啦啦”雨点打在窗上的声音,啊,下雨了,刚才还是个大晴天呢。我可爱的宝贝们还在外面晒着太阳,我得去看看。
  我冒雨冲向了草药园,却在门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弯腰下跪,他伸手阻止了我,不发一言而温柔的看着我,我渐渐沉溺在他的似水柔情中。
  “那天的事……阿嚏,”我的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快进屋去,那天的事朕不想再提。”他拉住我的手就往里走。
  “等等,”我快步走上前,关上了暖棚的门,再在顶上盖了一层厚实的油纸,“好了,这下下再大的雨都不怕了。”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太医院,我无措的说道:“皇上,我去给您沏杯茶。”他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待我端了茶来,发xiàn
  他正专注的看着我拉在桌上和地上的宣纸,张张纸上都是他的名字,笔笔都写着我对他的刻骨相思。
  “日日思君不见君,日日思君不见君……”他默默的念着我写在他名字旁的诗句,我羞的忙上前抢夺。
  他突然紧紧抱住了我,火热的唇急切地压在我的唇上,湿滑的舌慢慢舔吻我的嘴唇,他带着**的吻,一时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羞怯地呻吟出声,他的舌却借机侵入我的口中,啊,我忍不住向后退缩着,可显然没能得逞,他的手早一步托住了我的脖子,力度并不大,却足以让我无法动弹,我只得承shòu着他更进一步的侵略,并不讨厌他这样吻我,因为我还爱着他,可我却怕自己又一次沉沦在他的情网里,我好不容易克制住对他的爱,他又为何这样撩拨我,此时,我感觉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愿意让他看到如此软弱的我,可温热的液体仍然从眼眶里滑落下来,他温柔的嘴唇随即也在我的眼角处印上了吻,慢慢地,慢慢的,吻掉了我落下的泪……
  “为何要掉泪?”低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没,没有,只是……”“说谎,”他突然轻轻咬住了我的耳垂,“你说谎的时候,耳朵会变红。”他又伸出舌头慢慢描画着我的耳廓……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半命令式的话语,使我不得不睁开早已泪水模糊的双眼,却撞进了他那温柔无比的双眸,我再也无法控zhì
  自己的情感,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你以为克制对一个人的爱很容易吗,你或许可以办到,可我不行,我无法心无旁骛,无法熟视无睹,我只能天天祈祷,不要让我见到你,警告自己不要再多爱你一分,可你呢,你呢,却偏偏还要来招惹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吧,我承shòu不起了,我会死的,会死的!”“嘘,不要哭了,不许说死,不许,还有不要把我说的那么冷酷,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要克制自己的**,特别是对自己所喜欢的女人,也不是很容易啊。”啊,所喜欢的女人,我吗,退却的眼泪,又再次涌了上来,太好了,我不是一个人,不是了,如果这是梦就不要让我醒来了,我忘情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献上了我羞涩的吻……
  隐约感觉自己被轻轻抱起,被轻轻地放下,又被轻轻地褪去了外衣,我警觉的睁开了眼睛,无措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停下来。”他说着,可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继xù
  解我的衣服,让我不禁莞尔,这个男人竟也有如此不坦率的一面,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我这身子不交给他还交给谁呢,何不就在今天呢,扫去心中的尴尬,轻轻开口道:“没有,只是……这样吧,我也帮你脱了衣服吧。”说完,我就后悔了,他不会以为我很饥渴吧,“好,来吧。”他的嘴唇弯成了漂亮的弧度,天,他的大方,反而让我更羞怯,颤抖地褪去了他的外衣,接着是中衣,最后是内衣,许久,我们终于脱去了彼此的衣服,袒裎相对。
  “你一直都戴着它?”他吻了吻我的脖子,那里缠绕的是他结头发的穗绳,自从我问他要来后就一直没有取下来过。
  “恩,我会一直戴着,”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学过,也不懂如何取悦男人。”“你不需yào
  取悦我,我只要你去感受。”他吻住了我的唇,彼此纠缠了好久,接着他的唇移到我的脖子,他的吻落在我的肩处,最终停留在我的胸前,轻轻吻咬住我的**。
  “啊,”一种奇异的感觉袭来,我忍不住呻吟出声,感受着他带来的激荡,他轻轻咬着,吮吸着,用舌逗弄,引的我娇喘不已,浑身的力qì
  仿佛被抽去,只能瘫软在那里,任他摆布。他的吻伴随着他的手慢慢来到了我的腿间,不适感传来,我瑟缩着,我的身子有些僵硬,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低声说道:“不要害pà
  ,一切有我。”我闭上眼睛,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他分开我的双腿,将他的火热一点一点的送了进来,一种贯穿我全身的疼痛让我不禁想要尖叫出来,他适时含住我的唇,吞下我的话,猛的一下完全刺入我的身体。
  在我们到达云端的同时,他轻轻在我耳边呢喃着:“你终于成为我的了。”我的心终于安全的落到了地面,幸福的感觉包裹着全身。
  睡梦中被脖子上酥酥痒痒的感觉弄醒,我睁开惺忪的双眼,发xiàn
  自己的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而他的吻正密密麻麻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羞怯的闭上眼,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你醒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xù
  着对我的骚扰。
  我推了他一下,他顺势将我的手勾到他的脖子上,让我更紧密的贴近他,他的身躯压了下来,带来了温暖的气息,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腰侧,划过我的小腹,我紧张的拱起了身子。
  他停了下来,转而搂住我,“是我粗心了,不该那么对你的。”我低语道:“皇上,我……”“叫我名字,以后无旁人在场的时候,你都可以叫我名字。”他解开了我的发辨,将我的头发披散开来。
  “胤禛……我……我爱你。”他浑身一颤,将我搂的更紧,“答yīng
  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发誓,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除非是你赶我走。”他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忍心赶你走?”我心一紧,他不会又在钻牛角尖了吧,我双手抚上他的脸,“相信我。”随后在他唇上印上了我爱的告白。
  他托起我的下巴,深深的看着我,“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让我想想该怎么册封你。”册封?难道我也要成为一个后宫里的女人,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只为了等着他突然的想起,然后在某年某月某日的临幸?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不要,我不需yào
  册封,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两相情愿的,我也不需yào
  你负责。”他沉默了半晌,我头皮发麻,怕是又引发了他的怒气,他不怒反笑,“这由不得你做主,朕会亲自过问。”他只要想摆皇帝的臭架子,就一定会用“朕”来自称,我冲他眨了眨眼睛,“册不册封由你,接不接受在我。”他还想再说什么,门被轻轻的拍响,接着传来王公公特意压低的声音,“万岁爷,您该上早朝了。”我居然睡了那么久,如此的贪恋他温暖的怀抱,他抹去我发丝上的汗水,“你再睡会,我该走了。”“让奴婢伺候您更衣。”我摸索着直起了身子,被子从身上滑落,他连忙扯过被子重新盖住我的身体,“你素来身子弱,别急着起来,多躺会,还有在我面前不要再称奴婢。”他将我的手塞了进去,再给我掖好被角,那份温柔让我感动的想哭,就像儿时父亲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胤禛走后,我紧缩在被窝中,那里还有他存留的气息和温度,床上点点的血迹和身上隐隐的酸痛提醒着我已经真真zhèng
  正的成为了他的女人。
  再无睡意,起身披上衣裳,我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人,面色绯红,脖子上满是欢爱过后的痕迹,平时看他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激情起来却令人难以抗拒,幸好这宫服的领子够高,要不然让我一会怎么见人?
  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映雪,“姐姐,万岁爷吩咐我来伺候姐姐沐浴。”她提了几桶热水进门,我倒是楞住了,他也考lǜ
  的太“周到”了吧。“妹妹你放下就回吧,我不习惯要人伺候。”映雪答yīng
  了一声,帮我兑好适中的水温后就离开了。
  在热水中泡了一会,果然舒坦多了,亏的他有这份心。往后的日子我该如何打算,如果是在现代社会,一夜情后大不了一走了之,谁也无需亏欠谁,可在三百年前,我又能做什么?我虽然爱他,但我不甘心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知dào
  作为一个封建帝王,他不可能只喜欢我一个,做不到唯一,我宁可维持现状,也好过争风吃醋的生活。
  北京的冬天很冷,却是明快的冷而不是阴寒的冷,我来到这里两年了还是不能适应。不知何时染上了风寒,咳嗽不止,且每天昏昏沉沉的直犯晕,我自己虽然是医生,但是很怕中药的苦味,因此能拖便拖,可这次拖了大半月还不见好,我也有些急了。
  在太医院当差唯一的好处就是药材都是现成的,一般的平民草药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乘着这天空闲,我便抓了些祛痰润肺的草药。
  煎完药,我端入房中凉着,径自拿起一本医书细细读来,唉,在这里真是荒废人生,要再这样下去,我就该被吊销中医的执照了。
  正读的入神,今日当值的孙太医派了任务给我,给年妃娘娘送药,原来她也染上了风寒。
  我自己的药还是滚烫的,我便带上门先将年妃娘娘的那份送去。
  走在去永和宫的路上,我不时的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当时我就是在这个地方摔下河的,害我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请过安后,年妃赐座给我,看我的眼神却有些古怪。
  “真像,真像。”她一边打量着我,一边低声自语。
  我奇怪的看向她,什么像不像的,她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了。
  “若涵姑娘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茉凡姐姐。”我连忙站了起来,“娘娘这么说不是折杀奴婢嘛。”她浅浅一笑,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姑娘莫怪我唐突,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看完就会明白的。”她的笑容犹如和煦的春风,我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她的美丽就连女儿身的我都看着心动不已,居然就那样的呆住了,直到她把什么递到我的眼前才反应过来。
  那是一幅略微泛黄的画像,画中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起来有些面善。我疑惑的指了指她,“这是?”“她是我姐姐,名叫年茉菲,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像,不过当时你还是冷太医。”她顿了顿,“可惜红颜薄命,她过世有二十多年了。”我再仔细瞧了瞧,画中人和我最像的是一双眼睛,我看着她虽不至于在照镜子,倒也有五、六分的相似。画像右下角的落款有些模糊,毕竟年代久远,但依稀看的出一个“胤”字。是当年的哪位皇子画的吗,看的出他们的关系匪浅。
  年妃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缓缓说道:“你一定没想到,画这幅像的就是现今的皇上,当年的四阿哥。”她的语气转而沉重,“在姐姐去世两年后,他便娶了我。”我倒真的没想到是他,年妃和我说这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见我面露疑惑,忙说道:“若涵姑娘别误会,我告sù
  你这事没其他意思,当年我们姐妹情深却天人永隔,如今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她。”她的言下之意是不是胤禛看到我也会想起她的姐姐,如果她是想借此来打击我的自信,那么我只能恭喜她,她的话起作用了。我稳定了下情绪,笑了笑,“若涵没有误会,不管娘娘是什么意思,若涵只想说一句话,他的过去我没有办法参与,但是他的现在和将来我一定会相随左右。”年妃也轻笑出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和我们真的不一样,你不会是别人的替身,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你的位置。”她握住我的手,眼中一片真诚,我放下了心,年妃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站起身来叫了一声,“茉凡姐姐。”“从现在起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妹妹要有什么事千万别同我客气,可能以后我也有事求妹妹也说不定。”她笑魇如花,我又一次失神了。
  “万岁爷驾到。”我和年妃恭恭敬敬的的候在一边。连日来胤禛曾经多次和我说起册封的事,都被我以生病为由挡了回去,所以这些天我们正在闹冷战。
  胤禛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见我在这一怔,“你怎么在此?”“奴婢给年妃娘娘送药来,药快凉了,请尽快服用,奴婢告退。”他挥了挥手,“你去吧。”我低下头,缓缓退了出去,苦笑一声,又是这样的戏码,到哪都要上演一次。
  回到太医院,屋门微敞,我有些奇怪,我走的时候明明是掩上门的,怎么现在门户大开。不过在皇宫中哪来的小偷,即便有贼也不会光顾我这里,可能是风大吹开的。
  药已经凉了,我实在懒的再去弄热,皱着眉头就灌了下去。这药味有些怪异,我也没放在心上,可能是凉了的缘故。
  我继xù
  翻起了医书,可是半个时辰后我的腹部剧烈的痛起来,我疼的弯下了腰,手抱住双腿,膝盖顶住肚子,不一会就痛的直冒冷汗。是月事来了吗,我扳手指粗粗算了算,日子不对,那定是吃坏肚子了,但这种疼又完全不一样。
  忽然我觉得腿间有异样的感觉,一股热流慢慢涌出,我低头一看,竟是暗紫色的血,我脑袋嗡的一震,脚一软,只能靠着桌子边缘的支撑蹲下来。我痛的再也直不起身,眼前一片黑暗,逐渐失去了意识。
  待我被嘈杂的人声吵醒的时候,我发xiàn
  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耳边传来胤禛震怒的吼声,“她究竟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孙太医战战兢兢的回道:“冷姑娘是服了含有麝香的汤药以后导致了小产。”小产?我有了他的孩子,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dào。
  孙太医继xù
  说道:“下官在冷姑娘药碗的残渣中发xiàn
  有麝香的成分。”我呆了一下,那药是我亲自煎的,用了哪几味药材我自己最清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出去的时候被人掉了包。
  “你给我查清楚了,谁那么大胆子竟敢下药害人。”“在数月前冷太医曾经取过此药,当时恰被下官撞见。”“不,”我挣扎着起身,“那是我求父亲拿的,不关他的事。”“你醒了,”胤禛转向我,“你要麝香何用。”“我……”,我不能说出映雪的事,一定不能说。
  “王一忠,你给我搜。”他冷冷的命令道。
  不一会,王公公就在屋子里搜出了那包药交给了胤禛.“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后,胤禛走到我身边,将药丢在床头,“你给朕一个解释。”我死死的咬住嘴唇,我有苦衷,我不能说,胤禛你一定要体谅我。
  “你不说朕也知dào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冷若涵,你竟然亲手杀死朕的骨肉,你好狠的心,朕看错你了,你说朕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居然下的了手,你说,你说。”他拼命摇晃着我的身体,我还是一言不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想抱住他,他猛力的推开我,“朕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