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铁树地狱
黄泉一走不回头!
因为回不了头,更因为走不到尽头!
漫漫黄泉没有人知dào
在路的尽头会是什么,可是凌风还是毫不犹豫地向前走了,至少他现在只能走,因为他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那只有挺起胸膛向前走去哪怕风雨兼程!
是的,他很傲娇地向前走着,可实jì
上是一种平静地傲娇,即使他已经来到了第三层的铁树地狱,依旧没有丝毫的触动。
因为他知dào
这层铁树地狱的一切,所以他自然知dào
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
是的,是铁树,由铁精凝生的树干,以利刃丛生的分支,就是任何一片看似普通的树叶也是经过良久淬炼和打磨后凝成的刀锋,其上寒芒闪烁,尤其是趁着那森寒可怖的阴煞之气猛然摇曳起来时,清脆的枝叶拍打声鸣都是像极了清泉从鹅卵石上略动时发出的呤叮轻鸣。
可是没有人会单纯地以为这铁树真如这声音一般有着舒缓人心的作用,更没有人会以为这铁树如同那摇曳的清风这般轻柔,至少凌风不会这般认为,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足够震颤人心的一幕。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看到了什么,可是从没有朝着这方面去想,自然不会想到那铁树之上倒挂的一个个看似人形的物什竟然真是人!
是的,他本以为这是铁树结出的果实,因为他上一世就知dào
人世间有五行人参果的存zài
,谁曾想这一个个看似可口的果实不是人参果,因为它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铁树之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倒挂吊于铁树之上,虽痛而永不死!
是的,这些倒挂的人们都还活着,至少他的视线扫过时很多人都还因痛苦在剧烈颤抖着,那咕咕殷红的鲜血伴随着声声凄厉的嘶鸣也在铁树轻柔的风中冷冷席卷着。
凌风站在高处,以一种俯视的姿态观摩着整个地府的一切,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入眼处全是白花花的人参果!
当凄厉的风从此处猛然席卷的时候,整个铁树丛林翻起阵阵汹涌的浪涛,隐隐间竟是传出了惊涛拍岸之声,可更多的还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哀嚎嘶鸣,至少这种凄惨的嘶嚎之声已然将得整个丛林钢铁碰撞的声音掩盖了去。
咕咕溢流的鲜血也从阴凉的枝干之上滚落,可是万千的血流还未曾完全聚拢起来形成一片血流,便是生生消弭了去,仿若蒸发了一般化为了血色的烟雾。
铁树饮血,饮刑罚人之血!
以血灌溉丛生,再以铁刃还以刑罚之人,如此往复!
“这种手段!”
凌风摸了摸鼻子,饶是他的心性也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因为眼前的一幕足够震撼人心,即使之前他已经无数次地想过这铁树地狱的残酷,可真当亲眼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因为这种刑罚也太过于残忍了!
确实足够残忍,因为将人如同玩物一般悬挂此地,这种手段简直有违人道!
其实他也知dào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心中仍是对这群人怜悯要多一些,因为天道无情视万物如刍狗,可是人间有情便是正道不沧桑!
身为天地刍狗之列,自然不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漠视,自然是对这些人有着一种有心而生的悲悯感觉,这是一种大爱,算的上一种悲天悯人的上上之爱!
“如果有一天本少可以掌握天地规则,定将减轻这等酷刑,赋民生以教化,以教代刑,育人而非律人,则将万世永恒!”
凌风微微吸了一口气,抚平内心之中的悸动,整个人像极了一个白色的幽灵一般在虚空之中飘荡起来,这是一种漫无目的飞行,确实漫无目的,至少他现在就未曾察觉到这一望无际的铁树在何处会是尽头。
既然没有尽头就没有路,没有路这一次飞行自然就变成了没有目的的漫飞,就像是一叶扁舟迷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或许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路,或许就没有路,所以只能随着心而动,随着风而行。
是的,凌风问心无愧,自然不会受到这周天规则的桎梏,自然不会受到这周天规则的羁绊,一切自如一日看尽长安花般满是轻松自然,因为他大可以像个旁观者一般在此地漫无目的的飞行。
其实他还是认准一个方向的,至少他一直顺着风向向着固定的方向而去,因为他清楚地知dào
,在这里或许也只有阴煞极寒的风能够给他指一条明路。
是的,他清楚的知dào
只有双向贯通之处往往才能够形成强劲的风力,而这种阴风自然属于劲风的范畴,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向着那个方向遁去。
事实上他还是有着羁绊的,至少他的心已然时时刻刻地牵挂在铁树上硕果累累的人参果上,因为随着向着铁树丛林深处飞行,他清楚地发xiàn
每一个铁树上都是挂满了人,就是连一些树枝的分叉处都是完美利用了一般。
入眼处已经不是树,而是满满的人!
滴滴鲜明可见的血从他们划开的后背滴落,然后近乎默契地向着树底滚落,而这里的铁树经过长年的蕴养已然枝繁叶茂,这种吸收吞噬鲜血的能力自然要比外围的强上一些,至少已经看不到鲜血汇聚到地面的情景。
因为这血已然在半途化为了浓郁的血雾尽情滋润这铁精灌注的枝桠!
凌风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停了下来,不是因为那个不该出现的罗森出现了,而是因为他已经发觉自己再进行最终的奔逃已然没有丝毫的意义,更因为他的心已经留在了这里,如果不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就不会顺心意,不能顺心意自然就不能安心的修liàn
,更不要提及达到物我两忘的状态,所以那样会很麻烦。
为了不使自己以后麻烦,甚至是给自己留下修liàn
方面的隐患,他需yào
做的就是顺心意,而顺心意首先就要解决眼下的问题。
所以他想解救眼前的人!
虽然他不是佛陀,没有一颗普化世人悲悯天地的心,可他还是有着悲悯的情怀的,所以当遇到这种足够引起人内心激荡的事情,他不会顾及麻烦,事实上他始终都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
可是讨厌并不意味着就什么都不能做,就像他现在已经准bèi
做些什么了,至少他已经从虚空之中落了下来。
就落到了铁树之下,落到了坚硬如铁的地面上。
他微微抬起头,用着一种相当认真的神情凝视着虚空中的一个人参果,这个人原本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至少放在这无数受苦的人群中,他显得还是相当普通,可是凌风心中就是对这个人有着莫名的感觉,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注意了他,而不是主动地来到了这里。
事实上凌风还是发xiàn
了这种牵绊是什么了,因为这个人剃着一个光头,头上还有几个鲜明的戒疤,这也意味着他是一个和尚!
和尚原本是神武大陆上最为普通的个体,可是因为几千年前一代武帝的出现就变得不普通了,因为那个武帝也是和尚,他就出身佛门,甚至留下了道统就在南蛮之洲的蛮荒之地,而那个寺庙就叫做羽化寺!
如今羽化寺已然成为了天下僧侣朝圣之地,而每一个朝圣者都会在自己的眉心留下一个朱砂凝生的印记,而眼前的这个和尚就有一个这样的印记,这也意味着他是佛陀武帝的信徒,更是羽化寺的人!
可这就奇怪了,因为每一个和尚在入佛门前都是断了尘缘,自然不会拥有妻子兄弟这些俗家人,没有自然就更不会挑拨教唆,自然就不会受到铁树的刑罚。
可事实上,他依旧是受到了铁树地狱的桎梏吸引来此地受了刑罚,这难道就意味着他犯了这种戒规?
凌风摇了摇头,因为他是羽化寺的人,羽化寺是天下佛门正统,戒律严明,普化佛光也是浩茫无暇,自然不会有人在灿灿佛光普照下有如此做作之举,而且重点还不在于这里,重点在于羽化寺山门前有佛陀武帝留下的佛缘万花境,若有奸邪心术不正者不会成为漏网之鱼踏入羽化寺的门楣,更不会在浩然佛光之中荣升九尺戒疤明佛。
所以这其中必有蹊跷!
“大和尚本有佛缘普照,为何在此受苦?”
凌风双手合十,诚心问道。
“犯了戒规自当受罚!阿弥陀佛!”
和尚倒挂合十,干皱的脸庞在一种痛苦和悔恨之中略微有些不协调的扭曲,眉心那一记朱砂印记自然也受到了波及隐隐颤动不已。
“人常说佛普化众生,怜悯万物之苦,不曾想你这个大和尚倒是明知有错而故犯,真是羞辱了佛陀武帝羽化寺的名头!”
凌风摇了摇头,略有几分无奈地说道。
“阿弥陀佛,名与利都为浮,羞辱如何,不羞又如何,最终都不过是空寺一处,浮名一空!”
和尚摇了摇头,神情也不禁变得有些悲戚。
“你这个大和尚倒是会自圆其说,自己做错了事倒还有理了!”凌风笑了笑,反驳道。
“有理无理,出家人自然不会在意,施主又何须介怀!”和尚继xù
摇了摇头,略有悲戚地说道。
凌风淡淡笑了笑,“大和尚修行苦行道自然不会在意,可是除了你外这所有受苦的众人都不是修道,你作为一个出家人难道就不介怀?”
此话一出,和尚瞳孔骤然一缩,神情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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