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琴箫相和
园柳朝着杨少晗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小姐,奴婢去给您找点吃的?”
可是这家店里做的东西真的可以放心吃吗?
园柳说完此话之后又犹豫了。
杨少晗摆了摆手道:“算了,等会儿吧,我想段管家他们应该很快会醒来吧。”
她这话说完之后,连自己也有些不相信。
不多时,白芍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同过来的龙珵。
一见到龙珵进来了,杨少晗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对白芍道:“你怎么带着不相干的人进来。
白芍可不是园柳,会顾忌杨少晗的面子,听她如此说,小声道:“奴婢可是得到二小姐的允许才下去请这位公子的,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大小姐安危未知,二小姐便暂时将顾忌放一放吧,救人要紧。”
龙珵脸上挂着浅笑走进了房门,道:“一个大家小姐,分不清轻重缓急,连个丫头也不如,也难怪你总是被人算计了。”
杨少晗听了此话,怒从心起,正要干出去,只见他手里拿了一个小瓷瓶,打开之后在杨一晗的鼻下稍稍放了一下,床上的杨一晗便有动静了。
“一会儿你姐姐便会醒来了,连同刚才的事情,我会记着的,你也不要忘了。”龙珵冲杨少晗说完之后,便出了房门。
白芍忙跟了出去,上前给龙珵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助我家小姐,我们其他的家人还望公子不吝相救。”
龙珵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径直出了房门。
躺在床上的杨一晗,一皱眉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刚的睁开眼睛,便猛的坐起了身:“少晗——”
当她看到杨少晗好好的站在床边的时候,一脸紧张的问道:“少晗,你没事吧?”
杨少晗忙坐到了杨一晗的跟前,道:“我没事,姐姐现在觉得怎么样?”
杨一晗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头沉的抬不起来,可是为了让杨少晗安心。她还是摇摇头道:“我没事。刚才的饭菜里肯定有问题,”她说到这里之后,对白芍道:“白芍,你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有没有出现同样的情况。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白芍听了杨一晗的话之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杨一晗讲了一下。
杨一晗听了此话之后,忙拉了杨少晗的手道:“你没受伤吧?以后可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知dào
吗?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杨少晗见她没事了,便道:“当时的情景,姐姐没有看到,实在是不容我做别的选择。”
“还是跟以前一样固执,你这个执拗的脾气也该改一改了。”杨一晗使劲儿握着她的手道,“还有,就算是荣裕丝织行的那人做了对不起我们杨家的事情,可是这次终究是人家救了我们,还是要心存感激的,一码归一码。”
她见杨少晗低头不说话,便对白芍道:“白芍,你去看看,那人有没有将段管家等人救醒,若是将他们就醒了,你便待我去致谢。”
白芍听了此话,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便风一样的出了房门。
刚刚醒过来的杨一晗并没有见过龙珵,见了白芍的样子,不免有些惊讶。
不过杨少晗早就看出了白芍的那点子心思,朝门口白了一眼道:“若是姐姐想报答那人的恩情,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dào
姐姐舍不舍得?”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杨一晗一见杨少晗的神情,便知dào
她没什么好话。
“将白芍送给那人啊。咱们白芍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又是母亲亲自调教出来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比小门小户的小姐也不差到哪里,你让她去伺候那人,岂不是比别的报答要好的多。”
杨少晗的话还没有说完,杨一晗一邹眉头便打断了她:“越大越口没遮拦了,怎么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好了,快让人准bèi
些吃的东西吧,我看你再不吃饭,都要饿糊涂了。”
杨少晗捂了捂自己不停叫唤的肚子道:“可是这里的饭,我是在吃不下。”她说完园柳道:“要不你去我们的车上看看,我们不是带了路上吃的点心吗?拿来看看还能不能吃。”
园柳面有难色,道:“二小姐,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我们带的点心早就发潮不能吃了。”
就在杨少晗发愁的时候,胡嬷嬷带了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推门见杨一晗与杨少晗姐妹俩都好好的呆在房中,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大体听说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动我们安平王府的人,幸好遇到了贵人相助,两位小姐都没事,若是有一丁点儿的闪失,奴婢可没法向王妃交代了。”
胡嬷嬷说完之后,又上前宽慰了杨一晗与杨少晗姐妹几句,接着道:“这雨连绵不断,也不知dào
下到什么时候,陆路走起来肯定艰难些,以后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奴婢想着不如走水路,又畅通又方便,还能快点到京,不知二位小姐以为如何?”
杨一晗与杨少晗姐妹都是头一次出远门。
虽然杨一晗这些年一直管着家,可是外面的事情,却知dào
的有限,听了胡嬷嬷的话之后,笑道:“嬷嬷觉得怎么合适,便怎么安排就是了,若是心里拿不准便与段管家商量,不用与我们说的。”
胡嬷嬷也知dào
她们肯定不知dào
这些事,不过就是礼节上问问。
听了此话之后,欣然道:“好。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若是雨下的小些了,奴婢便与段管家去码头雇几大船,我们从水路进京。”
胡嬷嬷交代完了之后,笑了笑道:“奴婢已经让店家重新给二位小姐准bèi
饭食了,一会儿让丫头去下面端上来去,放心,这次没事了。”
她说完便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一晗与杨少晗也彻底放心了。
杨少晗挨着杨一晗躺倒在了床上,道:“有了得力的人在跟前真是管用,可惜艾嬷嬷老了。连自己尚且照看不过来。你身边也没有个得力的嬷嬷,以后我们到了王府可怎么办?”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要一点一点学来的。
以后我们要在王府过日子。事事处处都要万分小心才行,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一句话也不要多说。一步路也不要多走,只管好了我们自己就行了。”
杨一晗侧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妹妹意味深长的道。
毕竟现在杨少晗就只有十二岁而已,虽然比以前懂事了不少,可是有时候却依然小孩子脾气。
“姐姐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急脾气,刚才差点就把龙珵赶走了,若是将他赶走了,我们便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杨少晗见杨一晗一本正经的教导她,忍不住便拿出了刚才的事情取笑。
“那人姓龙?”杨一晗翻身坐起身问道。
杨少晗也跟着坐了起来,点头道:“他是这么说的,姓龙怎么了?难道你担心他是皇族中人?别多想了姐姐,皇族中的人怎么会出来做生意,还跟咱们家抢织工。”
杨一晗摇摇头笑道:“我没有以为他是皇族,我好像以前听母亲提到过龙家,可是当时以为母亲不过是跟我闲聊,并没有用心听,过后也没问,此时你说那人姓龙,我便猛的想起了这件事。”
“难道母亲跟龙家有什么牵扯吗?”杨少晗一脸惊讶的道。
杨一晗一笑道:“这我怎么知dào
,不过母亲以前身份贵重,是王府郡主,怎么会跟做生意的人有什么牵扯,算了别瞎猜了,他爱姓什么姓什么吧,我们以后老老实实呆在王府,不管他与杨家有什么争抢,也应该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了。”
杨少晗听了此话没有说话。
而是在想龙珵是什么人?
虽然龙珵装的一副老成的样子,可是杨少晗能看的出来,他最多也不过是二十岁的样子,跟自己的母亲年龄相差很多,就算他们之间有牵扯,也不会是男女之事。
她正在胡思乱想,园柳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了房门。
她一见连忙下了床,坐在了桌前。
“是谁刚才吃饭的时候说自己没胃口的,怎么这会儿又想是饿死鬼一般?”杨一晗穿了鞋子,挨着杨少晗坐了下来。
杨少晗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小心的拔下了自己的银簪往菜里试了试,道:“这次真的没事了,姐姐开吃吧。”
她说完之后才道:“幸好刚才我鬼使神差的没吃那些饭菜,不然我们便都遭殃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又想起了吴仁星的嘴脸,顿觉吃到嘴里的饭菜没了刚才的味道。
杨一晗察觉到了杨少晗的异常,知dào
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便忙引开她的注意力,道:“刚才那几个歹人怎么处置的?有没有送官?”
杨少晗笑了笑道:“被顾三打趴在地下,然后扔到了外面的雨里了,不知dào
现在走了没有。”
杨一晗听了此话之后,“噗嗤”一下笑了,“活该,谁让他们作恶,就该这样,对了,顾三是谁?”
“顾三是龙珵的跟班。”杨少晗说完便大口吃起来。
杨一晗点头一笑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的天气依然阴暗,杨一晗与杨少晗便被叫醒了。
起身之后方知dào
,已经是巳时了,只是外面的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所以天色才这样阴暗。
她们穿戴好之后,蹬车去了码头。
杨少晗看到停靠在码头的两艘大船,不得不佩服胡嬷嬷,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租到这样气派的船。
她与杨一晗登上了船之后,顿时感觉到了与在车里的不同。
她进了船舱之后,看到里面宽敞明亮,与在车上完全是两个样子。
胡嬷嬷领着杨少晗与杨一晗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笑道:“二位小姐便在这里休息,一切物品船上都是全的,需yào
什么尽管吩咐丫头去跟奴婢要。”
“让胡嬷嬷费心了。”杨一晗笑道。
“大小姐说哪里话,护送二位小姐进京便是老奴的职责所在,谈不上一个写字。”
虽然胡嬷嬷如此说,杨一晗还是拿出了自己的体己赏了她。
“我知dào
嬷嬷一直在外祖母身边伺候,自然见不得这些小利,不过,好歹是我们姐妹的心意,你便收下吧。”
胡嬷嬷被杨一晗说的,不收反而不好了,便笑着收了银子,退出了她们的房间。
水路比陆路走起来顺畅了很多。
左右无事,杨少晗便让园柳将她的琴找了出来,给杨一晗弹琴解闷。
杨少晗虽然年纪小,可是从八岁便越安溶月学琴,况前世又得王府琴师的指点,所以琴技颇为精湛。
她望着船舱外的绵绵细雨,想起自己前世今生的诸多不顺,指尖流露出的琴声便越发忧伤可叹。
杨一晗虽然在音律上不是很懂,可是也能听出来琴声的忧郁。
她怕杨少晗有感而发,又要伤心,正要开口制止,忽然琴声之外又有了箫声,琴箫齐鸣,伴着船外的雨声,越发如泣如诉,让人感怀。
琴声渐歇,箫声也慢慢隐没,便只剩下外面的雨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杨一晗才反应过来,此时她才发xiàn
,自己的脸上竟然挂着泪了。
她怕被杨少晗看到笑话,忙擦了去,嗔怪道:“本来让你弹琴是为了消遣的,你却弄这样忧伤的调子出来,惹的我心里倒难受。”
“姐姐刚才可曾听到了外面的箫声?”杨少晗黯然问道。
“自然听到了,
不知dào
是谁与你相和,倒让人听着更难受了。”杨一晗说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木了的双脚。
杨少晗却依然盘膝坐在琴前,道:“我猜此人心中定然有比我们苦千倍万倍的事情的,不然不会吹出这样的箫声。”
“你从那人的箫声里听出来的?”杨一晗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杨少晗点点头道:“嗯。”
“我去看看那人是谁,听着刚才的声音好像就在咱们船上一般呢。”杨一晗说着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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