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修罗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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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得了凝魄草的淇奥,已经连着两日没有一点儿动静了。不过不碍事,因为还有叶倾绝这尊大神陪在灵硕左右。
叶倾绝照计划来到灵硕的住处。
眼前的叶倾绝,白衣金扇,黑发飘飘,他又化形成了沉香。
叶倾绝的化行之术可以避开灵识的查看,便于行事。所以他一般出行在外,都会以化形的样子示人。
他和灵硕打完招呼,一手拉着她的衣角,一手在半空画出瞬移门,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带着灵硕到了缪郡。
灵硕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发xiàn
自己正置身于一片风景绮丽的山谷之中,瀑布、怪石、劲松、太阳高照,鸟雀欢叫。
末影见到盘旋的鸟群,兴奋的嚎叫起来。它这小一个月来已经长得四肢强健,会自己捕食灵兽,且可以低低的在半空盘旋。
灵硕撒开末影,它的翅膀便扑棱棱的张开来,足有两尺,是它自己身长的两倍。再过些时日,以它的体重怕是无法再被灵硕抱在怀里了。
“叶倾绝,咱们这是已经到了海璃了么?”
灵硕见四下一片的河山大好,春光明媚。叶倾绝又这么闲适,想必是已经到了海璃的境内。
叶倾绝收回看向空中撒欢小兽的目光,转而看向灵硕,他抬起左手揉了揉灵硕的脑袋:“马上咯,硕儿可会避水之术?”
避水术?灵硕疑惑的摇了摇头。
叶倾绝见状挥起衣袖,一道绿光闪过灵硕的周身,他边施法边向灵硕解说。
“海璃和永辉之间的秘境缝隙,就在这缪郡的永乐山里,从此再向西行三里,有一深潭,是以卵石相围的死水碧潭,向里面跳下去,便可到海璃。”
这实在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原来永辉和海璃之间还有这样天然的秘道。
灵硕以呼哨喊回末影,好叫它跟随在自己的左右。两人一兽,一齐的向身处山谷的西面行进。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深潭的近旁。这水潭当真冷峻。没有一丝水波和游鱼的身影,幽深黑暗,窥不见底。
虽然叶倾绝已经给自己说过,跳入深潭后会发xiàn
自己置身于一个宽敞的地下岩洞,双脚踩在潜水里,安全的很。
可是当灵硕亲自站到深潭边上,感受着深潭所发散出来的冰凉气息,她还是有些犯憷。
“硕儿怎么发起呆了?”叶倾绝给末影也施以避水之术,他催促着站在水潭边低头发着呆的灵硕。
“叶倾绝,你保证我跳下去后不会被淹死么?”灵硕抬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迟疑。
叶倾绝笑笑歪头看着灵硕。
“硕儿大可不必担心,这是海璃与永辉之间相互进出的唯一途经,我已经进出过多次,是极为安全的,有我叶倾绝在这儿,硕儿还担心什么?”
灵硕闻言点点头。
是啊,有叶倾绝在自己身边,她的确是不用再担心什么。呼!幸好巧遇了叶倾绝,要不然,若是叫她自己往这深潭里跳她还真是有些不敢。
灵硕将末影往叶倾绝怀里一塞,咬咬牙,就跳了下去。
浸没在水面的瞬间,灵硕感觉自己突地沉重了起来。不受控zhì
的向下落去。
潭水冰冷刺骨,坠落,坠落,坠落,灵硕怎样蹬腿都够不到潭底。水波浮动的声音伴随着渐渐增大的水压一阵阵的涌向她的鼓膜。
直到所有来自地面的光亮尽数的消失,无法探知的黑暗吞没了灵硕所有的感官和觉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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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海璃的山洞?
恢复了视力的灵硕发xiàn
自己已经落在了地面上,这一片由褐色岩石雕砌出来的偌大场地,看起来比云都的祭天广场还要宏伟壮观。
灵硕疑惑的扫视四周,她望向场地的尽头,看到了点数不仅的高大褐色石柱。
这些石柱将场地围成方形,石柱之间没有墙壁,却有着一层如结界门一般诡异的波光水膜。
重物掉落在地面上的巨大响声,叫灵硕惊觉的转过头去。是紧随着自己掉落下来的叶倾绝。
叶倾绝看起来颇为懵懂,他拍打拍打衣服,将昏厥过去的末影往灵硕怀里一塞,神色古怪的抬起头打量着四周。
渐渐的他的眼神由迷惑转为凌冽。
灵硕试探的问出声。
“叶倾绝这里是海璃的山洞么?”
灵硕本就觉得这个地方古怪,而当她看到叶倾绝打量四周时的反应,甚至有了了几丝不详的预感。
叶倾绝对灵硕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快速的从地面站了起来,两步走到灵硕身边。
急切的将她拦腰扛起。他突如其来的紧张神色,和奇怪举止,叫灵硕的内心也慌张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叫从不将紧张形于色的叶倾绝这般慌张。
“叶城主好兴致!”一个低沉却魅惑的男声回弹在整个空间里,霎时给人不小的压迫感。
“来我这儿游玩,还扛着位佳人?”
白色的合身长衫上绣金银双兽,白裤白靴,臂膀上两团雪白的皮裘,前臂是紧身的同色绷带。
他环胸抱臂站在场台的正中央。银发银眉,双瞳湛红,表情玩味。
屠屠屠屠涅!
被扛在叶倾绝肩头的灵硕抬起脑袋,看到发出声音的第三人肾上腺素猛地彪增起来,冷汗、心跳,不知dào
自己是在害pà
还是犯花痴。激动,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叶倾绝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向屠涅。从场台的边缘处缓慢的走向中心。
不知何时,他已转换出惬意温文的表情。叶倾绝一边走着一边的退去黑冠白衣的化形,变回了轻纱薄袖,鬓发飘散的洒脱样子。
“涅帝请人的方式的确特别,这地点也十分别致,修罗场台,可是把酒话家常的好地方?”
修罗场台,永辉镇妖伏魔倚天决斗的至高道场,只有手握永辉伏诛玉玺的国之王者才能幻化出来。
此界一旦幻成,便必定是要有震天动地的强灵恶战要发生,无论在此争斗者为何人,只有当一方取得胜利而另一方被完全打倒之时,修罗场台才会自行消散,放幸存者出来。
否则就会永世的困于场台之中,天长日久化为齑粉,神魂消散,再无转世的可能。
屠涅帝冷笑一声移动身形向叶倾绝趋近,在离他一米远处停住了身形:“叶城主还打算和我闲扯到什么时候?”
是啊,屠涅帝不只已经知dào
了永辉与海璃之间的进出天隙,还在将此设成修罗场台等着有人自投罗网。
若不是已然对某些情况了然于胸,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且时机拿捏的如此精确。
叶倾绝将灵硕从肩头放了下来,护在身后。原本脑袋搭在叶倾绝身后只能望向地面的灵硕,现在终于可以转过身来,面对屠涅了。
这情况,这情况。灵硕不知已在内心里喊了魔头多少遍了,他却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说放灵硕和叶倾绝在这么个鬼地方和屠涅对峙,他个惹事的魔头却躲起来什么也不管了?
唉,可是就算魔头清醒过来,他也只是个魂体,对眼前的局面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听屠涅的口气,怕是已经知dào
了什么关于魔头的消息,他要是知dào
魔头就在自己身上。
那灵硕的小命岂不玩完了!回想起魔头曾经说过的话,叶倾绝、淇奥、屠涅,较量起来胜负难分。灵硕禁不住为自己的安危内心打鼓。
叶倾绝是永辉的城主,却和进犯永辉的敌国国王交情好到帮忙逃命的地步,现在又和永辉的屠涅帝对峙起来,天知dào
会发生什么。
这情况太复杂了,灵硕思来想去不禁烧脑起来。
除了自己安危难保,于眼前的争斗而言不过是最为卑微的角色这一认知。灵硕再也判断不出其他的情况了。
她躲在叶倾绝身后,偷望向眼前的屠涅,希望他可以将自己当做是根本不用注意的玩意,就这么把她忽视掉。也许她可以找出点什么说辞逃过眼前的一劫呢?
叶倾绝的笑容不叫笑容,他已经冷眼看了屠涅好半天,说实话他与这位永辉新帝屠涅的关系不过泛泛之交,只是在必要的礼仪场合见过几面而已。
即使叶倾绝只是个城主,可是以他的资历和法能,完全不用对屠涅有半分的所谓君臣礼节。
但依目前的形势叶倾绝却仍不明白,这屠涅到底对自己与淇奥之间的事情了解上几分?
他于是接着哈拉起来。
“涅帝也知dào
了这进出永辉的密道,叶某在这之间进出千余次,往来百万年,畅无拘束。怎么如今还要和永辉的新帝生死决斗方可通行?还是新帝要以这种奇绝的放式来邀叶某观战?”
屠涅不理会叶倾绝的探问,他将视线转向叶倾绝身侧的那道目光,与灵硕对视在了一起。
哐!灵硕的心跳漏掉了半拍。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叶倾绝腰背上的衣服,猛地将脑袋完全的躲在了叶倾绝的身后。这涅帝在看她,特意的长时间的注视她。
坏了!完了!他注意到自己了!小命难保了!
“看我今天的准bèi
,叶城主想必是知dào
我已有了必胜的决心,要么你死要么我活,这修罗场台可不是什么玩笑。”
“哈哈!”叶倾绝大笑出声。
他察觉到灵硕的害pà
,于是将一只手伸到自己的背后叫她牵住。
“新帝的话哪里算作玩笑,顶多是句笑话博了叶某一乐,要与叶某决斗你还有些资格,可你又何必搞得这劳什子场台?实在是无用的莫名其妙!”
屠涅收回看向灵硕的目光,他脸色平静的盯住了叶倾绝。
“莫名其妙?我屠涅弑父杀兄,篡权夺位哪件事情称得上是有名有妙?哪件事情需yào
你去查验明了?你要是要我给你个决斗的理由,我便给你,不过是我色心大起想要你那身后的美人。至于我搞得这劳什子有没有用,你叶倾绝可是要以身试法了才能知晓。”
灵硕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图涅帝竟然比叶倾绝还牙尖嘴利,比魔头还要难缠上三分!
他横竖是不告sù
叶倾绝自己寻上他的原因,非要叫叶倾绝自己承认了才行,而就算是叶倾绝不承认自己包庇着淇奥,他屠涅也依然会与他决斗。先除之再后快。
“你为何咬死不承认为何找上叶某?”
屠涅的言语间似有蹊跷,他明显是为了淇奥而来,且一定早已盯上了自己,可却为什么对淇奥的事情缄口不提,只是嚷嚷着要和自己决斗?
“我只是守株待兔,并未特意找谁,你想知dào
你是怎么自投罗网的吗?先与我决斗再说。”
屠涅松开抱着的手臂,疏忽间在双手上幻化出一双银光寒洌的巨斧。薄刃阔大,还镂着着中空的诡异字符。
紧张的气氛,恶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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