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徒子徒孙

  高世曼第二日要见郑季兰陪嫁庄铺上的各掌柜,她将此事全权交给钱道益打理,只与各掌柜见了一面便匆匆去了玲玉坊。本来她是准备看看玲玉坊进展如何就回的,正好沙发的样品送了来,高世曼还算满意,打算回府的时候,明帆来了,让她看看话本,如要修改,他再回去改。
  看完,高世曼笑道:“就按这种风格写下去,我觉得有些意思了。”明帆前脚走,她后脚也跟着走了,到了府门口,正好遇上宫中出来的沈立行,她停下来看着他策马靠近,她见那马儿凌风今日威风凛凛,上前去摸了它的脸道:“凌风,你上哪儿去了?”那马儿似是认识她,亲热地凑上来碰了碰她的肩。
  见这马儿不像上次那样排斥她,她高兴道:“哎,它好像认得我了!”说着手便又伸上去摸那马脸。沈立行见她乐的见眉不见眼的,笑着拍了拍凌风的脖子道:“凌风通人性,你是我沈立行的人,它敢不认识你。”
  高世曼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道:“你又来做什么?”
  “有好事找你”沈立行将马丢给随从,跟着高世曼进了府。
  上了茶,高世曼奇怪道:“什么好事找我?”
  沈立行拿出兰妃的玉如意递给她道:“兰妃送给你的。”
  高世曼莫名其妙:“兰妃?她在深宫,我在民间,我们素不相识,为何要送我这东西?”拿过那玉如意一看,呵,可不是水货玩艺儿呢,货真价实一柄玉如意,不愧是皇家出品。
  沈立行见她愕然的模样儿,不禁有些好笑:“兰妃想找你讨一罐固元膏,我答应她了,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谢礼。”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冯婕妤终于松口了,这样也好,她屯了二十多罐呢,早些送人也能卖个好。
  她让平儿去取一罐来递给沈立行,又交待道:“彦堂哥,你可得跟那兰妃说清楚,这固元膏只是补血养颜的,可不是那催孕促胎的神物,到时候失望,可别迁怒于我才好。”
  听到她说催孕促胎,沈立行扭头对丫头们道:“你们都下去。”
  众人不敢不听,鱼贯而出,高世曼低声道:“怎么了,还有什么皇家秘辛要跟我说不成?”
  沈立行假装正色道:“你过来我跟你说。”
  高世曼正犹疑不定,沈立行一把将她拉过来,搂在自己腿上边咯吱她边道:“你敢不听我的话?”
  一时不备,被他咯吱的受不住,她边躲边告饶:“不要啊……好痒”,见她咯咯地笑着去捉他的手,沈立行趁机反制住她的手,一只大掌将她的两只手攒在一起,另一只手便去捧她的后颈。自上次吻了她后,食髓而知味,他天天都想跟她在一起,刚听她说什么催孕,便起了意,哄她到他身边来,这会儿正好逮着她。
  高世曼刚有预感,朱唇便被沈立行覆了上来,仍如上次那般,长驱直入,热情似火。高世曼头被固住,挣扎不得,忙用小舌将他的温热湿舌往外推,哪知愈是如此,沈立行便愈是霸道,直将她的小舌吮的生疼。
  高世曼心中不由窜起一股火来,她干脆也不排斥那条正在她口中痴缠的湿舌,故意迎上去与之缠绵起来,沈立行见她不再挣扎,渐渐放开攒住她的双手,她将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脖颈,紧紧地搂着他,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缠绵。沈立行心旌摇荡,满心欢喜,这小女人终于愿意迎合他了,带着情动他进一步深含住她的唇,正要调整一下姿式,省得她不舒服又要生气,结果高世曼却猛地退了开来,唇上的酥软感觉一下子落空,他极度不适,凑上去正要再吻上她,高世曼却用两手抵住他的肩道:“不许你再这样!”
  他不说话,直直看着她,她突然嘴一瘪道:“你若再这样,以后我都不要见你了……”
  心猛的一紧,他搂她入怀哄道:“好好,听你的,好不好?”
  口中小舌又被他弄的闷痛,她趴在他肩上委屈道:“好痛……”
  听她说痛,沈立行立时便灭了兴致,轻拍着她的背道:“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房中安静极了,双方的呼吸之声相闻,高世曼静静地趴着,沈立行拍抚着她,轻哄着。他对她,这才只是个开始,男女的感情就似那抛物线,要不然也不会有七年之痒的说法,沈立行喜爱她,她知道,这时他对她感情还未到达抛物线的顶端,自然对她百般索取,千依百顺,怎么办?还是顺其自然吧,时间长了,一切都会变淡。
  这么想着,高世曼不禁有些黯然,她自以为了解男人,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自古男儿多薄幸”、“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宁跟讨饭的娘,不随当官的爹”,这不得不感谢高世曼前世的母亲,是母亲这么教她了解男人的人性的,更有甚者,母亲还说过“男人老的只要能扶墙走,就还想要做爱”,所以她只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她不想为这些不堪的男人浪费精力。
  即便到了这异世,也不能改变她心中根深蒂固的奇怪想法,如果沈立行知道她脑子里尽想的这些,肯定要抚额悲叹。
  “曼儿?”沈立行以为她趴在他肩上睡着了,试探着唤她。
  她不想理他,仍趴着不动。
  沈立行再唤:“曼儿?”仍不理他,讨厌死了。
  见她不做声,沈立行只好轻手轻脚将她抱起来,正准备过去将她放在床上,高世曼闷声道:“你干什么?”
  沈立行顿住,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既没睡,为什么不理人?”
  “就不理你”,高世曼负气道。
  “不许生气了”,沈立行柔声道。
  “就生气”,你耐我何?
  沈立行无奈地抱着她又坐回座位,闻着她发上传来的幽香,他用脸蹭了蹭她的额头低声道:“是我太性急,弄痛你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见好就收,高世曼“嗯”了一声。
  沈立行正待再哄两句,哪知灵儿冲进来道:“小姐,昨天晚上……”进来一见高世曼趴在沈立行身上,立时噎下了后面的话愣在当场。
  沈立行见灵儿如此没有规矩,沉下脸冷声道:“你平时就是这么服侍小姐的?”
  灵儿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婢一时情急,知错了……请小姐责罚。”她们跟着高世曼久了,有时候随意的很,反正高世曼也不介意,今儿她忘了沈立行在这儿,一时忘了规矩便唐突了。
  高世曼在沈立行背上悄悄的使劲儿掐了一下,沈立行身子一僵,脸色便缓了缓道:“那我先入宫去了”,说着便将高世曼放下,还瞪了她一眼。
  “你别忘了跟兰妃说清楚,月事伤风期间都不能吃……”,高世曼见他拿着固元膏走出去,忍不住又提醒他。
  没人回应她。
  灵儿见沈立行走了,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高世曼笑道:“瞧你这没出息的,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怎么不见你在我面前这么老实,还不快些起来,跪着很舒服是吧?”
  灵儿噘着嘴爬起来道:“小姐尽会调戏人,钱管家来了。”
  “昨天晚上怎么了?”高世曼往外走。
  到了花厅,钱道益正坐在那,见高世曼进来,他愁眉苦脸道:“世曼,昨夜敏之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儿。”
  高世曼心道敏之不是跟着秦二在做事么,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笑着安慰钱道益说:“钱叔,秦玉丰请敏之姐去帮忙,要过年了,应该比较忙,昨夜可能留她过夜也说不定,我派人去问问,您别着急。”
  “留宿也应该派个人回来说声啊”钱道益听她这么说,倒也放了心。
  “放心吧,您先回去,我打听好了便着人去通知您”,高世曼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
  钱道益一走,高世曼便派人去秦二处问,原来昨夜忙的太晚,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进了子时,即便是派人回来传话也徒增打扰,准备今儿一早再回府传信儿,结果又给忙忘了。高世曼派人去了,敏之才反应过来。
  敏之十分歉意,打发了来人回府,将近况都告之高世曼,请她放心,原来敏之去了秦二处之后,主要是教那些掌柜的记数和记账法,年关将近,秦二全国生意上的账都要汇聚在京城,所以要抓紧时间赶紧让人学会,到时好将这记数记账法传授下去,好在他的生意上全部应用起来。
  因为高世曼对秦二有过交待,要想学,先拜师,起先那些年纪大的都有些犹豫,可是又想学,再加上敏之将高世曼说的“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说来给他们听,他们便放下包袱纷纷拜敏之为师,敏之也很开明,拜师送件伴手礼即可,不用跪拜,于是将秦二在京中账房里的人全部都收了徒。
  原先在账房里还算得上师父的一些老人都有些尴尬,本来那些年轻一代平时都是对他们“师傅”相称的,现下可好,一窝蜂都拜了敏之为师,这下老老少少的竟成了同门师兄弟,让这些老家伙们情何以堪啊!
  高世曼得知详情,忍不住抿嘴笑了,她亲自往钱道益处对他道:“钱叔,敏之昨夜忙的太晚,所以准备今儿早上来通知您的,结果早上又忙忘记了,您别担心了,她现在收了不少徒弟,据说还收了不少拜师礼呢,将来您走在街上,说不得很多人都要对您礼让三分呢!”
  钱道益听了呵呵笑道:“世曼你还真会打趣人,敏之收了不少徒弟,那你岂不是收不不少徒孙?走在大街上,岂不是比我要威风得多?”
  “嘿嘿”高世曼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傻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