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柳府来了个妖

  三个人分开以后,不渝和洛言回了天台山,修缘则是急匆匆回家。
  看着修缘的背影许久不渝才慢慢转过身,却正对上洛言含着笑意的眼睛。
  “你笑什么?”不渝一看到这笑容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
  “降龙罗汉是越来越像降龙罗汉了,”洛言捋着头发,“这对你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不渝挑起眉毛,“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他身上那种佛性就要显现出来了,到时候完全变成了法力无边的降龙罗汉,你,一只九尾狐狸精,怎么办呢?还能亲近他吗?”
  不渝环着胸,“我说我不懂的是,这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未免也太好奇了。”
  “我很期待看到那一天,希望别让我等太久。”洛言笑了笑,迳自向前走了过去。
  不渝回到洞中的时候小芝走出来迎接,看见一闪而过的洛言她愣了一下,“你们一直在一块?”
  不渝回过头,洛言几步就消失在竹林中,她点点头。
  小芝心里暗暗的酸了一下,拉着不渝回去,“姐姐怎么累成这样?”
  “跟一群不成气候的蛇妖厮杀了起来。”
  “蛇妖?”小芝瞪大了眼睛,“镇子上闹蛇妖了?”
  “嗯,”于是不渝把最近发生的事向小芝一一道来,听的小芝不寒而栗,她摸摸发冷的身体。
  “我最讨厌蛇了。”
  “但是,这蛇妖却是我一个故人。”不渝掏出绣帕,小芝看见那白色绣帕上绣着一只黑色的九尾狐里。
  “好精致,”她不自觉拿了过来端详,“咦,怎么用黑色的线绣?绣工倒是真好。”
  “那绣线是我的头发,”不渝回答道,这一语让小芝颤动了一下。
  “你的头发?”小芝咧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不渝,又看看手帕,顿时觉得这东西也没那么好看了。
  不渝点点头,回想起那时的小莹,虽然外表平凡,但是却拥有世上少见的纯真笑容,她向不渝展示自己的作品时背着手把东西藏着叫不渝猜她绣的东西。
  不渝皱着眉头猜了好半天,才见她拿出来的是绣着自己的手帕。
  “这是一只九尾狐狸,是我?”不渝喜出望外的看着小莹。
  小莹笑着点头,“这就是不渝你啊,只是我没有白色的线,只能用不渝的头发了,好在不渝的头发又黑又长又美不像我的,又黄又枯,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完成这只狐狸了。”
  说这话时,小莹露出甜甜的一笑,不渝永远都忘不了这笑容,那是小莹最开心的时候。
  “后来呢,这故人呢?怎么成了这害人的蛇妖?”小芝托着下巴眨着眼睛问道。
  “我以为她死了,”不渝看着手帕,“那时候我们还很小,她也是师傅的一个徒弟,只不过因为样子不讨喜,不太惹大家喜欢,师傅和师姐妹们对她都不太好,但是她很善良,后来出了点事,大家以为是她偷了师傅的丹药,师傅一气之下将她赶了出去,不堪受辱的小莹为表清白选择了投崖自尽,我亲眼见她坠崖,来不及救她。”
  “那怎么又出现在这天台镇了呢?难道没死?你一下子就认出她了?”小芝不明白这其中曲折,只是不渝也不明白。
  “她变了样子,和以前有很大变化,”不渝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认不出她的,只是见了这手帕才想起是她。”
  “她有没有和你相认?”
  不渝摇摇头,“她跑了,没有认我。”
  “我想她可能不想认你吧。”
  不渝疑问的看着小芝,小芝顿了顿继续,“谁愿意揭开自己多年以前的伤疤,就算那时候你是对她最好的人,但是看见你就会想起不好的过去,任谁也不会和你相认的,何况她现在变成了这样,是一只吃人害人的妖怪。”
  不渝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回到家的修缘一进正厅就看见父亲坐在正中和请来的郎中正说着什么。
  “父亲。”
  “修缘,你回来了,正好,听听郎中说说你母亲和莫愁这是怎么了,两个人像中了邪一样都昏迷不醒。”
  修缘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渝将两个人定住了让她们暂时昏迷休息,所以并没有什么大事。
  郎中开具了一张醒脑回神的方子,茂春随即差人送郎中回去并一并将药取了。
  送走大夫,茂春疲劳的坐了下来,“唉,最近镇子真是不太平,发生这么多事,家里也不叫人放心。”
  修缘伺候父亲给他倒了一杯茶,茂春一脸倦态,近一个月来茂春竟是苍老不少,“父亲累坏了早日回房休息吧,母亲和莫愁这边有修缘盯着就好了,父亲大可放心。”
  茂春点点头,“幸好还有修缘你,不然为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修缘扶着父亲去了另一个房间休息,和母亲分开来,之后自己也回了房间。
  韵阕随着柳翎回了他的家,柳翎贸贸然带回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还请了郎中并且亲自忙前忙后,一时间府里全都是围着这位女子转悠忙活,柳翎的妻子也十分好奇丈夫这是怎么了,不禁走到房间看这不知来路的姑娘。
  一进来只见柳翎竟坐在床前悉心照料着这女子,妻子柳文氏心生不悦刚走上前要说什么,定睛一看床榻上的女子,虽是闭着眼睛,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女子出奇的美丽,五官精致到无可复加,柳文氏一时也愣住了,这是丈夫从哪弄来的女子,美到这种地步。
  柳翎完全忽视了妻子的感受,只顾得忙活薛韵阕了,柳文氏不悦的看着丈夫,“刚听见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也不见你去和母亲打个招呼怎么就直奔了客房来,风尘仆仆一路你就不累也不知道歇歇吗?”
  柳翎似乎经妻子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忽略了什么,他转过身,“看我这记性,都给忘了,好在有劳夫人提醒了,那我先去探望母亲,这里有烦妻子打点照料了。”
  “照料倒是可以,只是这床榻上躺的这位姑娘是谁啊?”
  “这,”柳翎一时不知道怎么和妻子解释,“是在路上碰见的一位姑娘,本来是顺路带她回城,不想的她竟然在车上犯了心病,我只好将她带回来了。”
  听见丈夫这么一说,柳文氏更是醋意心中起,她看了一眼床榻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女子,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不可遏止的升起。
  柳翎拜托妻子之后匆匆赶去向母亲道平安了,留下柳文氏还有几个下人。
  “呀,这姑娘可真好看,”柳文氏的贴身丫鬟瞟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也不由得发出感叹。
  柳文氏白了她一眼,“好看顶什么用,还不知哪路来的轻浮女子,寻常人家姑娘能随便搭人车吗?”
  能明显觉得女主人的不悦,下人们都闭了嘴,柳文氏白了一眼薛韵阕。
  而床上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浅笑。
  很快,郎中开的药就有人煎了端来,小丫鬟接过碗,要喂给韵阕喝,韵阕的醉闭着药不易喝进去,柳文氏看了看对丫鬟说,“给我吧,由我来喂她。”
  “夫人,这,不妥吧。”小丫鬟怯生生的看着刚才还有不悦之色的柳文氏。
  “没什么不好的,只管拿来就是了。”柳文氏接过药碗坐了下来,看着苍白的薛韵阕紧闭的小口,她拿起药汤匙喂了下去,韵阕的嘴依旧闭着,柳文氏几次都没喂进去,不由心里不悦,一碗药直接对着她灌了下去,流洒了韵阕一身。
  柳文氏站起来,白了她一眼,“从新去煎过吧,这碗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