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居然是他
前面牵引车子的马,总共有六匹,像是载了一个小型的屋子。
唐谷溪看得好生疑惑,这样的车辆,恐怕也只有宫里才有了吧。会是谁呢……难不成大王反悔了,想要把那玉玺要回去?
想至此,唐谷溪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那玉玺是他们拼了命才得到的,如今大王若是要回,那岂不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辛苦一遭,全白费了!
何况,林落如今还在战场上为他效力,大王即便出尔反尔,也不能仁至义尽啊。
“姑娘请上去吧。”见她发愣,旁边的统领提醒道。
此时此刻,她已确定他就是御林军统领了。上回夜闯东宫,他曾带着士兵擒拿过他,怪不得方才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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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人看向自己时,满脸的不悦。
唐谷溪清了清嗓子,似乎给自己壮胆,若无其事地走了上去。
走至马车跟前时,一个侍卫跑来半跪于地上,意思是要她踩着他的腿上去。唐谷溪微微一愣,想着自己受到如此待遇,那对方应该并无恶意。
她掀起裙裾,抬脚走了上去。
一手撩开帘子,只觉一阵光亮刺过来,她微眯了双眼,缓缓睁开后,才发xiàn
其中竟然点着许多灯,将这偌大的车子照得灯火通明。可是方才在车外时,却并未看出里面的灯光,想来这窗帘及门帘,都是何等的厚实。
目光略略扫视一遍马车,才将目光移到了车子中央,看清楚那人的脸后,唐谷溪松了一口气,可面上又多了一层担忧。
那马车虽然高大,形似房屋,但毕竟是马车,因此还需弯腰而入。进来之后,唐谷溪未直接坐在凳子上,而是先跪了下来,颔首向他行礼。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一身绛紫色的华袍,虽未穿着明黄色的太子服,然而就身上的花纹样式,也能看出是宫里的贵人来。他坐于中间,或许是地方狭窄,两腿分得极开,手肘搭在膝盖上,自唐谷溪进来,两只圆溜溜的眸子便一直盯着她。
见她下跪,太子急忙伸手去扶她,可是手还未触到,唐谷溪便向后收了收身子,双手交叠于腹前紧紧贴住,与太子的手保持了些距离。她脸色未动,一副风轻云淡之态。
太子的手滞在半空,神色微微变动,眼中划过一丝不悦,将手收了回来。
“起来吧,以后不必行礼。”
“太子……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呢?”唐谷溪低垂着头,轻声问。
“本宫……本宫自是担忧你的安危,才派人跟过来的。”太子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声音躲躲闪闪。
唐谷溪抬头看向他,“那太子也早知dào
那些黑衣人是谁?”
听闻此言,太子稍稍一愣。
“本宫当然不知!”他怒道,面对唐谷溪上来后的两次提问,他极为不满。此女先不说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竟还怀疑那些人是他派来的。原来在她心中,他苏敖就是一个自作聪明阴险狡诈之人!
想至此,他冷笑了一声,“本宫要真想让你感激涕零,也不至于如此偷偷摸摸,与其先派一些人来刺杀你,而后再赶到营救你,倒不如直接将你带回宫中……哼,你又能奈何?”
唐谷溪躲开他的目光,微微垂首,明白太子所言不假,那些黑衣人出手凶猛,定不会是他派来的。那他们又是谁呢?
她低着头冥想,不禁有些出神。
“唐谷溪!”太子咬牙的声音从嗓中发出,一手拍在了旁边的木凳上,盯着唐谷溪的双眸好似点了火,一副怒不可遏之状。
听到这一声喝令,唐谷溪忙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太子。
“本宫连夜来此救了你,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你上来就是质问本宫,竟不说一句感恩之言,你……”他咬着牙,双拳紧握,脸颊因激动而颤抖起来,血气上涌,使得面部发出通红。
唐谷溪这才想起来,忙道:“谷溪多谢太子相救之恩!可是……可是方才谷溪并不是在质问太子,而是在想……那些人究竟是谁还请太子殿下,莫要多心。”
太子恨恨地瞧着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阴鸷又火热的眸子,几乎将她吞噬。
见他不作声,唐谷溪抬起头来,迎视于他,面上无丝毫畏惧,正色道:“如今我三人已经启程,南行之路心意已定,太子又何苦连夜追来呢?谷溪只是一介民女,心中意向便是得一人厮守,除此之外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太子既已有家室,就不要在民女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听她道完,太子不慌不忙睨着她,两眼微眯,唇角勾出了一抹讥笑。
唐谷溪干咽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意,不禁浑身冒汗。
“一介民女?”太子弯下腰来,将脸逼近她面前,好似看笑话似的打量着她,“还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唐姑娘啊,你撒谎怎就如此得心应手,脸不红心不跳呢?要不是苏宸现如今去了疆场,恐怕你此刻早就和他入洞房了吧?我还——”
“太子殿下。”唐谷溪忽然打断他,眼里发出直勾勾的光,脸色凌然,“苏宸身为王子殿下,远征杀敌本不是必要,如今凉禹朝中的列位王子中,有哪个敢把身家性命弃于不顾,一身戎装走上疆场的?他是为了凉禹,西征的所有将士皆是为了凉禹!换做太子殿下,殿下会去吗?”
太子不由得愣住了,身子好似僵硬一般,一动不动,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行了行了,别跪着了,不是让你起来吗。”良久,他直起了身子,皱了皱眉,莫名有些烦躁。
唐谷溪收回目光,可脸色依旧铮铮然,凝望着地上不说话,也没有动身。
太子叹了一口气,正欲去扶她,可是眼光一瞥,忽发xiàn
她左肩上破了一道缝,有殷红的液体缓缓流出。
“你……你、你受伤了?!”太子大惊,伸手指着瞪眼道。
唐谷溪侧了侧头,仿佛早已察觉不到任何疼痛,用手捂住了伤口,沉着眼未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