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四 随侯珠(十二 一片丹心)
果然是巴豆下多了。
这俩人到了深夜才算是干净了,小脸煞白,歪坐在那精神萎靡不振。
女天皇被杀一案涉及两国外交,因此郁世钊也赶来旁听,做个见证,将来也好和倭国扯皮。
莲生见人都到齐了,端坐在正位上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格外清脆。
郁世钊正在那想解咒的事情,冷不丁被她吓一跳,心里暗笑这丫头,竟然还随身带着惊堂木。
莲生是主要对倭人没什么好感,这案子事关两国内政外交还不好拿到大理寺正堂去审,可实在不想便宜这些倭国人,便想着带着惊堂木,关键时刻也能有点震慑力,吓唬吓唬这帮倭人。
“现在开始审理女天皇被害一案。浓蝶夫人,你晚饭后亲口承认了谋杀女天皇,对不对。”
浓蝶夫人哼了一声说:“顺国人真是狡诈,用下毒的方式让我们的人自己乱了分寸,如不是这般卑鄙的办法,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这就奇怪了,感情杀人不卑鄙,让罪犯承认杀人就卑鄙了?浓蝶夫人的脑子构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莲生讽刺道。浓蝶也不生气,高傲地扬起头说道:“那要看杀的是什么人,我杀了那贱人是为了我们倭国的千秋万代,就算我死了,总有一天倭国人民也会明白我的苦心的。因为我杀的是一个野种,她没有资格坐在天皇的座位上。”
“夫人如何知dào
她不是天皇亲生女儿”中纳言发问。
“我之前就怀疑过。因为我们的天皇陛下并不喜欢皇后,皇后期间还被迁出宫送到娘家暂住。也就在皇后回宫后不久就声称怀孕了。当时陛下的中宫体弱多病并未诞下皇子,宫廷里都为皇后怀孕的事情高兴,只有我发xiàn
,在皇后刚回宫的时候其实已经怀有身孕。”浓蝶夫人苦笑:“我因此心生疑惑,细心观察,那时我在宫中人缘很好,宫中耳目众多,后来我终于发xiàn
,原来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左大臣的。”
中纳言叹口气:“你在宫里的确是耳目众多,就连当年的陛下也是很宠幸你。你对先皇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你既然发xiàn
为何没有向陛下说出真相?”
“对啊,你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郁世钊也觉得奇怪。
“那时我才入宫三年,只是一个宫内侍,就算天皇陛下喜欢我。可是左大臣势力强dà。我说的话谁会信“皇后生产之前。按照惯例被送回左大臣的府邸,宫内省派我随同几名宫内侍前去探望,我是有过生育经验的人。我发xiàn
那个孩子,并不是早产儿,而是一个足月的婴儿,这些年,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无法忘记。后来女皇流放了右大臣一家又打算派人暗杀大羽皇子,我那时已经掌管采女司了,宫中侍女到处都是我的耳目,我知dào
这件事急忙派人通知右大臣的弟弟,让他赶紧派人护送皇子逃亡。”
“啊,原来那晚上来的是你的人,我依稀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
大羽皇子如梦初醒,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忍者闻言也走上前冲着浓蝶夫人深深地鞠躬:“多谢夫人救了我家皇子。”
浓蝶夫人凄然一笑:“怎么是你们家的皇子,皇子是我们大家的啊,我当年势单力薄,无法向陛下和盘托出真相,让一个野种光明正大执掌了皇位,迫害陛下真zhèng
的儿子,这件事一直折磨着我,直到这次来到顺国,我发xiàn
,原来那野种是得知了大羽皇子的消息打算和顺国联姻,利用顺国的力量一举歼灭皇子,我决不能容忍她这样做!”
浓蝶夫人说到这里,脸上显出格外气愤的神色,呼吸加速,显然气的有些讲不下去了。
大羽皇子得知是浓蝶救了自己的命,十分感激,亲自走上前为她奉茶说:“夫人,您先喝点水,慢慢讲。”
“我帮她说。”靠着椅子一脸颓唐的美男子西园寺,忽然打起精神说道。
“我来替她继xù
说下去。”
西园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藤原,你是瞧不起我的吧?因为我和那女人……”
藤原打断他的话:“难道不是吗?你为了向上爬,竟然做这种事,我真为你感到不值。”
浓蝶喝口茶,柔声说“侍卫长,都是我的错,是我求西园寺的,其实他是我的恋人,我发xiàn
那野种对他有非分之想,就劝说他从了那野种,接近她,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现场所有人都无语了。
这也太毁三观了吧?为了铲除女皇,不惜利用自己的男友使用美男计。郁世钊哈哈大笑:“大辅,你不会是叫西园寺貂蝉吧?”
西园寺苦笑:“太子殿下,在下没有什么才能,唯一依仗的只有一个尚可的臭皮囊,若能由此铲除那女人,我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莲生将听到这里,将整件事捋了一遍,心里已然明白。她叹口气说:“也就是说,从浓蝶夫人你跟着女皇来顺国开始就已经在计划杀死她了?”
“是,我一直在策划杀死她,却又不敢下手,直到住进这驿馆,这里比宫中小,因此我无意中看到了那女人出浴,她的后脖颈上赫然刺着左大臣家的家徽!一切已经很明白了,她就是左大臣的野种!这个野种霸占了皇位,还要害死先皇真zhèng
的子嗣!我开始和西园寺商量如何杀死她,就在我们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开始下手的时候,那女人公然在顺国的朝堂上丢皇室的脸面,这真叫人忍无可忍,野种果然就是野种,她哪里比得上我们大羽皇子。她必须死!”
浓蝶夫人说到这里,忽然伸手拔掉头上的簪子,接着取下梳子,高大的发髻被她慢慢散开,这种发髻需yào
用假发支撑,只见她从假发中抽出一根细长的亮闪闪的弹簧一般的东西,只见她用力将那东西缓缓拉开,竟然是一把细长的软剑。
“我就是用这个刺入那女人心脏的,这是我们明石家的祖传宝物。可以和那贱人的伤口对照一下。”她起身笑道:“杀死那个贱人都是我一个人所为,西园寺是被我骗了,藤原你也是恨那个女人霸占了大羽的皇位吧,所以看着她被人杀死。”
浓蝶夫人脸上露出微笑:“皇子殿下,我为您清除了障碍,可以去地下见中宫娘娘了。”
话音刚落,郁世钊一皱眉喊道:“住手!”
可是已经晚了,浓蝶夫人反手一剑插入自己胸膛,这剑非常细,还未见血流出,浓蝶夫人已经向后面栽倒过去。
西园寺冲过去扶着她,失声痛哭。
大羽皇子默默地跪下,冲着倒在西园寺怀中的浓蝶夫人磕了三个头。
中纳言叹息道:“夫人真是一片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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