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谎报军情

  颜良手里擎着一根狼牙棒,见得一座最大的营帐,便钻了进去,望着床榻上的位置便一帮子恶狠狠的打上去,如若是狼牙棒之下有人的话,估计此刻便成了肉饼了,不过颜良一下手便察觉到异状,因为狼牙棒之下竟然空无一物!
  就在颜良怀疑的时候,身后陡然一声笑声,倒是让颜良的脊梁骨一凉!
  “大胆贼人,竟然敢夜闯军营重地,看我高飞不要了你的性命!”,说话间,颜良便感觉到后背之处,有一把长刀,颜良亦是久经沙场之将,不比纪灵那厮酒囊饭袋,当即便回身反转,以狼牙棒横扫而过,不过当时帐内漆黑无光,而颜良只能以声辨位,而在颜良的感触之下,乃是那人躲过了狼牙棒的攻击!
  颜良大笑道,“量你高飞乃是朝中丞相,一州之主,竟然在暗中偷袭,好不光明磊落!”.
  “高飞”隐于帐中一角,亦大笑道,“汝来劫营,却说我不光明磊落,乃是笑话!”。
  “就在此处!”,颜良大喝一句,从高飞说话的声音便已经辨别出了对方的位置,这下子颜良早有准备,挥舞狼牙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高飞”,而“高飞”亦应声吃痛,大喝一句,“救驾……”。
  颜良对自己的手段倒是颇有把握,而这一击之下,虽然要不了高飞的性命,亦难以再脱身,颜良乘势出击,再举起狼牙棒,意欲一招解决,不想此时帐外早就窜进一人,手持着两只大铁锤,见得主公有恙,当即便以西瓜锤拦住狼牙棒!
  手持铁锤之人,便是许褚无疑,只见到许褚大喝一声,“主公有恙否?许褚前来护驾,必斩此人!”。
  高飞吃痛不已,于帐中无光之处,大喊道,“脑浆迸流矣!”。
  当时许褚大怒,便挥舞着两只西瓜大锤,朝着对方身上招呼,而军帐之内已经被扑腾的昏天暗地,陡然之间,整个军帐已经被掀翻了,借着外面一点点的光亮,许褚见到对方周身铠甲,更是以面具覆盖面目,而全身上下,只有双手坦露在外!
  “你是颜良?”,许褚手中双锤恶狠狠的砸在对方的狼牙棒上,一时间,武器相撞,火光四溅,“滋滋”声不绝,而借着溅落的火光,颜良见得军帐之内的位置角落里,有一人掩面伏地,而周身上下俨然一股血水横流,毋庸置疑,便是身中颜良一狼牙棒的高飞!
  见得此情景,颜良大笑道,“吾今日能杀高飞,便是天大的造化,你这糙汉,勿要枉自送死!”。
  许褚听得有人叫自己为“糙汉”,哪里能够容忍,当下力道加重,一招一式打在颜良的狼牙棒上,响声四作,而伏在地上之高飞已然吃痛不已,所以许褚便无心恋战,卖了一个破绽,便揽着“高飞”疾走!
  军帐大破之后,颜良便见得周围景象,他手下的五千军马从高飞军右翼包抄而来,本意是趁着彼处军马熟睡,好杀个措手不及,未想所有冲入高飞军马营帐之兵,尽皆扑了个空,营帐之内根本就空无一人,颜良见得许褚带着高飞逃走,亦没有上前去追,因为他信任自己狼牙棒的威力,高飞必然无生还的可能!
  不过所有军士尽皆扑空,倒是让颜良意外,颜良急召本部兵马,想要问个清楚,待得聚兵于麾下之时,早有文丑从左翼赶将过来,喊道,“哥哥,这高飞军中竟无一人,难道已然中伏?”。
  颜良镇定道,“定然不是中伏,吾刚才重伤敌军首领高飞,几欲夺其性命,奈何有一武将杀出,武力不若,为兄方才放其逃走,有高飞在营帐之内,便不是伏兵!”。
  文丑亦眉头紧皱,“那高飞的军士都到哪里去了?”。
  颜良正在思虑之间,忽然见得左城之处,火光闪动,人嘶马啼,而颜良料想到刚才那武将挟裹高飞而去的方向亦是左城,便说道,“哎!你我兄弟来错了地方,定然是这高飞故意把兵马安顿于左城,你我却闯来了右城,当然会扑空!”。
  颜良的这个解释,倒不太能说服文丑,“这里这么多的军帐,难道只是摆设吗?”。
  颜良笑道,“当然不是摆设,这不就把你我诓骗而来吗!”。
  文丑亦有不解,“既然哥哥说这里是高飞故布疑阵之所,那之前却撞见了高飞,又如何解释?”。
  这一点倒是让颜良有点糊涂,“你我兄弟是前来劫营的,此刻已然失去了劫营的先机,不若速速归去,想对方势大,如今已经被发现,恐怕难以抵挡!”。
  文丑亦以为然,当下便汇合颜良兵马,共一万人,一人未少,便望着代郡城外奔逃!
  却说这高飞所部也奇怪,在左城之处惊尽起火把,却并未追来,倒是与代郡城门处,放开一条道路,让颜良文丑等人带兵逃走!
  当时这许褚便哈哈大笑,其身边一人乃是张辽,张辽亦大笑不止,“许褚兄弟,此计甚妙啊!”,说话间,这张辽从自己的胸口内侧的衣裳里,抽出了一块两指头厚的铁板,扔在了地上,只见那铁板之上,已然凹凸不平,被砸进去一个大坑,而铁板表面亦像是针孔一样的痕迹,分明就是被狼牙棒击打过的痕迹!
  许褚大笑道,“文远兄弟好演技啊!”。
  原来当时颜良冲入大帐之时,屹立在颜良背后自称“高飞”之人便是张辽,这张辽的身形与高飞差不太多,而最重要的是这颜良压根就没有见过高飞,所以张辽怎么说这么是,继而张辽便假意“高飞”与颜良有一番对手,张辽故意泄露自己的位置,而迎接颜良的一狼牙棒,当时张辽的胸口便放置着刚才那块铁板,所以张辽才活生生的假意接下了颜良的一棒,故而更是言说自己“脑浆迸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迷惑于颜良,使其以为高飞命不久矣,而且就在代郡之内!
  其实以张辽冒充高飞的主意,并不是许褚所想,而是高飞在离开代郡之前所交代于许褚的,而许褚隐瞒这条信息,亦是高飞所言,因为高飞想要于诸位将军之中树立许褚之威严,以备重用!
  话说两头,且说这颜良文丑二人见得对方势大,便率军逃之夭夭了,而出得代郡亦简单的很,压根就没有任何阻拦,亦没有损失一人,出城之后,亦无一兵一卒来追,这文丑倒是感觉奇怪的很,便问道,“这代郡之中,怎无追兵?”。
  颜良亦不解道,“今晚之事,倒是奇怪的很!不过既然脱身而出,你我回兵,向主公禀报便是了!”。
  文丑又问,“如何向主公禀报,说劫营之事未成,还是你我哥俩狼狈而归?”。
  颜良亦犯难,说道,“这个事情,倒是得好好琢磨一下,若是按实话来说,恐怕主公便要惩罚你我二人!”。
  文丑称是,“既然哥哥说已经重伤高飞,其时日无多,不若你我便说,这劫营成功,挫其兵马不计其数,而高飞更是重伤于哥哥的狼牙棒之下,想必数日之内,这冀州军马之中便有吊丧之消息!”。
  本来就是一场稀里糊涂的劫营,在颜良文丑这哥俩手中,倒是给掰扯的明白了,打定主意之后,这颜良文丑二人便领兵回城,于路上,这哥俩更是统一了所有士兵的口径,只说代郡劫营,大胜而归!
  清晨之时,颜良文丑二人已经领兵回城,面见主公袁绍,备言劫营大胜,而袁绍见去时一万人,回时亦一万人,便笃信大胜不疑,而袁绍问道,“如何大胜啊?”。
  这种事情,颜良文丑二人早有打算,所以也早就捏造好了假话,当时颜良便道,“某与文丑领兵一万,星夜赶至代郡城中,先暗杀守城之军,继而潜入城内,入得高飞军马大帐,趁其军士酣睡之时,我与文丑将军率军两路,掩杀敌军个措手不及,而颜良见得一大帐,便举狼牙棒冲入,正逢着高飞惊起,颜良思主公之恩德,怨念高飞久矣,便与高飞斗之数合,不想这高飞露怯,正好被末将一棒击打于头颅之上,当即这高飞便脑浆迸流,命不久矣!正好此时帐外又闯进一将,与末将酣斗……”。
  这颜良虽然只是一介武将,不想这嘴皮子倒也是利索,嘚吧嘚吧说个不停,似乎正说到自己勇武的时候,突然被前来面见主公的田丰给打断了!
  颜良见田丰前来,亦说道,“军师劫营之计,已然大功告成!”。
  田丰对主公袁绍施礼之后,便问道颜良,“既然劫营之事大成,二位将军为什么没有带来高飞之项上人头?”。
  这个时候,颜良与文丑二人倒是语塞,不过袁绍的心情大好,说道,“颜良将军已然把高飞打成重伤,脑浆迸流,恐怕是没几天的活头了,吾恨高飞久矣!今日终于要死在我的手上了!”。
  田丰谏道,“主公,不见高飞人头,安知其身死,恐怕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亦是战之不过,口头逞胜吧!”。
  当即颜良大怒道,“军师何以此言相辱?”。
  田丰笑道,“难道不是吗?既然两位将军说劫营之事大胜而归,请问杀高飞一将否?毁其粮草一石否?”。
  当时颜良与文丑二人神色难堪,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