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六话 夜话太平间(中)
饶是学医出身,其实我也是心里多少有点膈应的,想很久之前在上医科大的时候,解剖课后总是会留人打扫卫生,轮到我值日的时候,每每低头弯腰背着那些尸体标本的时候,我总有种奇异的感觉,生怕它们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坐起,那种惊悚感伴随着整个学年的解剖课直到结束。
我连忙侧身避让,打算车子过去后再进科室,车子在过前面一道水泥接缝时候磕了一下,车身一抖,一只手从白布单下露了出来,手腕上一道红丝带。
嗯?医院的病人不都是蓝色腕带吗?即使是死去的人也很少见绑着根红丝带的,我有点奇怪,护工这时将车推入了拐角,我摇摇头,也没去多想,转身进了外科病房。
回到病房后,我一呆,只见我的床头柜上堆了一堆东西,吃喝都有,我转头问正在吃着喝着看着电视的马廖,“谁来看我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还能有谁?那个白天来的姑娘,等你好久,刚走!不是我说要熄灯休息,她还要等。”
“唉。”我愣了一下,叹了口气。
“你真没一点意思?!”马廖问我。
“真没有,有的女孩你看了第一眼就喜欢,那就是一见钟情;有的女孩呢,你看多少眼都没感觉,这就是没眼缘。”
“兄弟,你还真讲究!”
我沉吟了一下,“这样,明天一早我就出去玩,我哪怕去网吧泡一天,我也不在病房,有事你还是帮我顶着,怎么样。”
“行啊,你去吧,反正我女友明天也要来看我,再说东西我也帮你吃了,嘿嘿。”
“呵呵,你女友那么粘你啊,你们省军区天天正常上下班的,还那么贴着?”
“这不是快结婚了嘛!”
我们两人又随便扯了几句,各自洗漱,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起了床,换了便装,跑出了医院,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网吧,我找了台电脑坐着玩起了游戏,尽管左手不便,但是简单的操作还是可以的。
中午晚上都叫的外卖,这一天,算是交代在网吧了,我觉得,这个徐曾静如果是个聪明人,其实一来二去就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谁知dào
,我晚上回病房时候,居然看到徐曾静和马廖在聊天!
“咦,你不回去睡觉?我们要熄灯了!”我奇怪的问了一句,同时狠狠瞪了马廖一眼,我的意思是怎么不想办法赶她走还聊上了?马廖则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回那么早干嘛?不才9点多吗?再说,我搬下来了啊,就在你们斜对面,晚上无聊,我来找你聊聊天。对了,刚才这位马参谋说了很多你们部队的事情,我觉得跟我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哦,是吗?你又没去过部队,你当然不知dào
了。”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淡淡应了一声,开始收拾床铺。等等,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咦,你说你搬下来了是什么意思?”
“我让爸找了人换到这里住啊,太高了不方便,再说我这是观察,也没打针吃药,住哪里都一样。喏,你们斜对面,VIP房间,单人的。”
我有点头疼了,怎么躲不掉不说,还住到对门了,看来我得尽量早点出院了。
房内一时无话,马廖看气氛尴尬,躲到洗手间洗漱去了。
“有机会能去你们部队看看吗?”一会儿,她怯怯地说。
“你一个有钱大小姐怎么突然对部队感兴趣了?你去,不怕车再被征用了?”我略带讥笑的说。
“你,你!”她顿时就要发作,不过很快平静下来,“我就是知dào
自己以前一些关于军人的想法和看法不对,想看看真实的你们,怎么,不欢迎?”
我没接她的话茬,“太晚了,你还是回房间吧。”
“不,回去太无聊了,睡不了那么早,再说,病房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做不了主赶我走吧?”
这会儿马廖走了出来,“你说是不是?马参谋?”
马廖不明情况,随口应道“哦哦,是是,不急着睡,大家聊聊也行。”马廖坐在床上按了下电视频道键,上面正在放鬼片,马廖一屁股坐在正对电视我床上。
三个人距离显然太近,我往后看了看,不得不坐在马廖床上。
再回头,房间内又是一阵安静,因为马廖不知dào
该不该插话,徐曾静是找不到话题,我则是不想说话,好了,只有电视里鬼片的声音,大家为了避免尴尬,一起把脸转向电视,装作在看的样子。
我余光撇到徐曾静好像有些不大敢看的样子,我心里顿生一计,“徐曾静,你还看这个啊?我建议你别看了,赶紧回去关门拉上窗帘睡觉。”
“为什么?!对了,叫我小静就行。”她还真有些固执。
“啊,小,小静啊。”我还真有点叫不出口,但是为了大计,也只得忍了,“你知不知dào
,你房间对面就是太平间?”
“太平间?”徐曾静一脸困惑。
“就是放尸体的地方!”
“啊!”她一下子失声叫了出来。
“你房间窗户正对着太平间,靠近地下的一排毛玻璃小窗户你注意到没有,那就是太平间地下室的,你小心晚上关好窗户拉上窗帘哟!医院本身就是阴气很重的地方,太平间附近阴气更重,你一个女孩,又属阴,嘿嘿,你可要小心了。”其实太平间格局都差不多,我也是瞎掰的,这会儿为了吓她,继xù
编着。
“真的假的?”徐曾静还没说话,马廖在边上插嘴道,他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徐曾静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往后缩了缩,望着说道“你在吓人?”
“嘿嘿嘿,当然不是吓人,你们听过发生在市区一个医院的一个真实的鬼故事没?”
两个人猛摇头,我继xù
编着“说是一位医生在做完急诊后已是午夜,正准bèi
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回家∵到电梯门口,见一穿长袖工作服的女护士,便一同乘电梯下楼,停车场在负三楼,电梯一直向下,一路无人。到了负一楼时,电梯门开了,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们眼前,低着头要进来。医生见状急就忙猛按关门键,那护士就奇怪地问啊:说为什么不让她上来啊。医生就解释:医院的停尸房就在负一楼,医院给每个尸体的右手都绑了一根白色腕带,她的右手上,就有一根白色腕带!护士听了,慢慢将自己的右手伸到医院面前,阴笑一声说:“是不是……这样的一根啊?”
啊!却听到两声叫,女的叫也就罢了,马廖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吃惊地望了马廖一眼,只见他紧靠在头墙上,脸上的那份紧张却不是假的;小静就不同,她虽然脸上有害pà
的神情,但紧抿着嘴唇,显然刚才是失声叫了出来,这会儿却极力控zhì
着。
两人都看着我,我心里想笑,却是强忍住,我缓缓开口道“老马,你以前来住过院吧,你知不知dào
,这个医院有个很邪的事情?”
马廖一脸惶恐,摇摇头,我缓缓将眼神扫向徐曾静,“据说,每个月的月亏之时,就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太平间里总会闹鬼。有时候太平间值班人白天上班时会发xiàn
尸体会从柜子中散落在地下室,七零八落的;有时候有人传说听到太平间地下室有说话声……小静,你那个房间那么近,晚上要小心了。”
我恶作剧般笑笑,突然提高嗓门喊道“你们看背后窗户!”
两个人吓得猛一抖,站起来狂往门边跑,边跑边回头看,仿佛是为了配合我,窗户外起了一阵大风,吹动了窗帘飘了起来,久久不停。
看着两人都被吓成这样,我笑了起来“小静,还有一天就到月亏了,还是早点出院为好。”
马廖一脸惊恐地站着等风停,风一停,他马上跑过去将窗户关严实,窗帘拉上,跑过来将我拉了起来,自己躺回床上,盖了层毛毯,只露了个脑袋看着我。“兄弟,你说的有点恐怖啊,今晚我先睡啊,我睡了你再睡!”
小静则在洗手间门口跺跺脚,跑到了我的床上,也是和衣而卧“我不回去了!我怕!”
卧槽,我是死也没想到小静居然会留宿在男病房!看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张床上的两个人。
好吧!我认输了,我垂头丧气坐在电视前,马廖按了下遥控将频道换了一个,“我们不如打会牌,缓解下气氛!”马廖按了几个频道后说道。
“好啊好啊,斗地主!我会斗地主。”
我没好气地看着她,“打钱的,你敢不?”
“打就打!我还怕了?”小静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小静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躺了下去。
“对了,我病房门没锁,手机包都在那里!你,你能不能帮我去拿一下!?我不敢去。”小静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祈求道。
(,明日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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