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误中毒
“这是你建的?”竹寒弦冷着一张俊脸,淡漠的四处打量着这间茅寮,虽少了竹屋的淡雅清幽,但了胜于无,心中虽是如此想,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
欧夜珩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他的情绪。他的表情过于淡漠,无悲无喜无怒,欧夜珩对于他这种莫测的人,很是难懂,所以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小厮,能在短时间内给本尊搭好了这个,勉强过去了!”淡淡的从欧夜珩那张俊美非凡的俊朗面容上掠过,竹寒弦最后仍下一句话,便毫不客气的往房中唯一的那张简陋的床走去。
随手一个翻转,原本安稳的躺在床上熟睡的安从,便被他毫不客气的扔出了房子。
“哎呦……痛痛痛痛痛……”一阵倒抽一口气的呼痛声惨绝人寰般的从山谷中传来,一阵阵回声,撩人心寒。
欧夜珩看看一脸无动于衷且理所当然的优雅躺在床上的某人,转身想要出去安慰那个被伤害的另一个某人,却在走到门口时,那扇简陋的篱笆门就那样猝然的关上了。
“主子没让你离开,你就给本尊安静的在这呆着。”竹寒弦没有转身,慵懒散漫的话语,却透过那张性感的唇,传到欧夜珩的耳中。
“这……是!”欧夜珩看看已经爬起来在一抽一抽装可怜的安从,最终无奈的皱皱眉,回身在一张比较舒适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今日犯何病,总归是要对症下药的。
寂静的空间,闻不到一丝的声响,欧夜珩看了看许久没有动静的身影一眼,起身向门口走去。
“本尊有叫你出去了吗?”冷漠的声音传来,使他轻缓的动作一滞,心中一叹,继续退回那张躺椅上靠着。
继续一段时间的静谧,不多时一阵轻微的“咕咕”声响起,“咕咕咕咕咕咕……”最终是连续不断的继续响起。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出。
“你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竹寒弦寒着一张脸,“咻”的坐起身,不悦的看着紧紧蹙着俊眉,一手紧压在腹部的欧夜珩。
“腹中饥碌辗转,空空闹荒,我能奈何?”
“什么?”竹寒弦有一瞬的发愣,无法反应过来对面皱眉看着自己的男子究竟说了什么,许久才回味过来,只能瞪大双眼,好笑又好气的看着那文绉绉的人。“你直接说肚子饿不就得了!”
算算他来这的日子,都已经过了五日了,这五日来跟着他与安从,没有任何食物果腹,平常人早就饿得双腿发软,双目发昏了,可那人却还能文绉绉的告诉自己,他肚子饿了,果真还不是普通人能媲美的。
“我说了你能变出食物给我不成?”欧夜珩无语的翻翻白眼,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做的最不雅的动作,难道他与一个妖怪说肚子饿,他就能给他变成人类的食物不成?尤其是在这个除了竹就是妖的地方。
“谁说本尊不能?”
“不能什么?”
安从那蛇脑袋不知何时从窗户中冒出来,随即一条青花巨蟒从窗户中强行爬进来,压得那株紫色的植株摇摇欲坠。
“行了,你别过来!”欧夜珩见它有爬过来的倾向,赶紧出声阻止。
虽然与安从在一起已经几日了,但他还是不能习惯怀抱着一条巨蟒的样子,而且现在他胃部抽痛得厉害,也没有那个力气抱得起他。
“把它吃了!”许久,他是没有等来安从不依的声音,竹寒弦冷冰冰而强硬的话语传来,随即他摊在靠椅扶手上的手多了几颗紫光萦绕的果子。那果子不大,透过紫光,能看到半透明的果肉,鲜艳欲滴。
“紫菱?真的是紫菱?弦,你怎么可以……”安从的话没说完,再次被那侧躺在床上的冷漠之人扫地出门。
“不是说饿了吗?还不吃?难不成要本尊这个当主子的来喂你?”看着欧夜珩看着手中的紫菱发呆的模样,竹寒弦不耐烦的道。
“这……能……”吃吗?欧夜珩犹豫半响,最后还是决定不问出口才是明智的选择。刚刚看安从的反应,这果子大有来头,应当是不寻常的果实,那吃了应当无什害处。
这样一想,他便也不再犹豫,一小口一小口的优雅的吃着那如鸡蛋大小的紫色果子,软绵甜嫩,很是可口。
一刻钟后。
“啊……”
“你怎么了?”竹寒弦看着无力躺靠在躺椅上欧夜珩,有点急切的问着。
欧夜珩脸色时而苍白无血,时而青紫难看,优美的双唇如今遍布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一滴滴的汗珠从额际一直蔓延到因疼痛挣扎而微微敞开的衣领,一头秀发凌乱不堪,有些被汗湿了黏在了他脸色。他紧紧咬住的双唇,仍时不时的逸出几声悲戚痛苦的呻吟声。
看着他这个样子,竹寒弦心急却又无计可施。安从围着两人不停的转,突然灵光一闪,两眼发亮的看着脸色青白的欧夜珩,急切的对着竹寒弦道:“弦,你刚刚给他的紫菱,他可能不能吃的!”
什么?竹寒弦身子一震,拾起剩下的半个紫菱,放在眼前观摩。因此紫菱来百年开花百年结果,一颗却能提升仙妖魔的一层法力,他却没有考虑到,欧夜珩是凡人,或许不能吃这个。
“他似乎中毒了!”静静思考了许久,竹寒弦紧皱双眉,那双深沉淡漠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担忧,只是其余的情绪波动,被他极好的掩藏在那双幽深的眸中。
“那怎么办?”安从听说中毒,却是一脸的茫然,弦好像没与他说过关于中毒的事呀?那究竟该怎么解决呢?
“你先出去!”竹寒弦抱起欧夜珩,将他轻柔的安放在房中唯一的一张简陋的床上,却头也不回的对安从吩咐。
“不……好吧!”
从竹寒弦的侧影看过去,欧夜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渐渐的沉重,断断续续逸出口的痛苦呻吟,让安从心焦而无措可施,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当房中只剩两人时,竹寒弦便伸手扯开欧夜珩的银白长袍,衣襟微松,衣衫凌乱,雪白的里衣露出了一大片,竹寒弦伸手要将那里衣一同脱下。
“住手,你……要干嘛?”欧夜珩痛得神智有些迷离,双眼的神光如今被深切的内脏纠痛撕扯的疼痛给掩盖,却固执的伸手死拽着衣领不放,用仅有的几分清醒,戒备的看着俯撑在他上头的人。
“帮你脱衣服……”竹寒弦气极反笑,阴阳怪气的样子,使那围绕着他的寒气更甚,“我对现在的你没兴趣,所以将你的心安放回去,现在该担心的,是你的小命!”
当那修长匀称的手指,终于将他最后一件衣裳挑落时,欧夜珩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低沉下去,最终在一阵炙热的气流从背部传来时,一股气血沸腾,一口腥甜冲口而上,最终喷涌而出,然后沉沉昏迷了过去。
那撕扯的疼痛渐渐离去,他的思维也渐渐远离,在失去意识前,仿佛看到了一束红艳妖娆的花,尖尖的上翘,如吐雾吞云的飘渺,却红艳得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