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溪流浴
这是个集天地灵气的所在,即使他以凡人之眼无法看到那些灵气的流动,却还是可以感觉到,此处的空气清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翠竹的清幽之气,似被一股旋风集聚而来,浓郁而不呛鼻,反倒有股飘飘然的舒适意味。
欧夜珩的到来,并未打断竹寒弦的修炼,即使闭目却是丹田中的内丹一周天一周天的吸纳着这精纯的天地灵气。修炼时他的五官感知更是灵敏,即使欧夜珩留在原地,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被他收纳在眼底,更何况此时那人就在自己百米之内。
欧夜珩却是不知,他静静的立在一边,看着竹寒弦置身万物之外,完全投入到修炼中,不禁在心底想:若是有外敌进入,那他这种修炼方式,不是很容易走火入魔了吗?难道,魔便是如此而来?
或者对于遇到云游仙人之前的欧夜珩而言,他不会相信此种怪力乱神,但见了云游仙人的无上神通后,以及如今身处妖窝,他就已经深信,世间果有仙魔妖鬼,普遍来说,便是分为三界五区,即为仙界、凡界、阴界,而妖魔则参杂于凡界,形成了仙、凡、妖、魔、鬼五区。
“在想什么?还不来为本尊沐浴着衣?”
欧夜珩陷入自己的思绪良久,冷不防竹寒弦冰冷倨傲的声音传来,欧夜珩回神看去,对方已经打坐完毕,离开了高耸的圆润石块,大半个身子已经落入了水中,周身便被蒸腾的热气所包围。
他在岸边犹豫良久,就是迟迟不肯下水。虽说如今已是六月,但在此竹林间,即使是白日也感觉不到那种蒸腾的炎热。那水,也比往常的要来得寒冷些的。
“磨磨蹭蹭什么?听不到本尊在说话吗?”
话起,“砰”一声,欧夜珩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被拉入水中,激起千层水花,却没有一滴溅到眼前的男子。
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反倒有着越来越明显的躁热,欧夜珩全身**的立于竹寒弦面前,他已经将所有的衣物一一褪尽,近距离来细细打量,那精瘦却不羸弱的身子,披着一层金黄的光泽,像世间最美味的佳肴,诱惑着人来细细品尝。
竹寒弦虽闭着双眼,但全身的感官依旧灵活清明,对于欧夜珩此时的反应,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些微的得意与满足。“看够了吗?看够了还不动手?”慵懒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的意味,从他微微勾起的嘴角逸出。
欧夜珩一回神,却惊觉此人身上的那种诱惑,对他而言是致命的。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竹寒弦的神情,没有出声,半弓着身子,伸出修长匀称好看的双手,用自己的锦帕,为他细细清洗着身子。
一个微仰着头,一脸舒适惬意。一个微低着头,一脸凝重深沉。两人各怀心思,却久久不语,一时间,除了潺潺流水流过的沁人声音,寂静一片。
为竹寒弦清洗了整个平滑却充满力量的背椎,欧夜珩转身来到他面前,开始为他清洗那美丽的锁骨,健壮的胸肌。他的表情那样认真,那样的冷淡,动作优雅沉稳,似乎在做着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竹寒弦睁开双眼,看着那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双精巧的手在胸前游走,一股复杂的情素漫起,眼神深邃。
“本尊从未问过你,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竹寒弦声音低沉带着些微的沙哑,直直的看着欧夜珩微微带上红晕的脸颊,出声问道。
“我来寻一样东西,逍尘观主指明那东西只在看跌山可以寻到。”欧夜珩手上不停,却还是淡淡的开口。黑发浮动,带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女子的柔腻,却是清爽宜人。那发有些沾湿,贴在他俊美的脸庞,黑白间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显阴柔美丽。
“寻什么?”竹寒弦似是漫不经心的问着,随手一撩落在他发间的那缕黑发,动作优雅而带着调戏。欧夜珩动作一滞,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若无其事的继续掬水漫上那白皙的肩膀。
竹寒弦则伸出食指,一圈一圈的在指尖绕着那顺滑如丝绸的黑发,他的发质光华润泽,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似极了美人那无尽的诱惑。抬头看着那蜜桃般滋润红艳的双唇,忍不住喉头滚动,一股饥渴之感爬上心头。
“啊……水呀!弦和珩哥哥你们都在这玩水,都不叫上我!”声音刚起未落,一道圆滚的身影已经冲入两人间,打破了刚刚那诡异的气氛。
“出去!”在他裸露的怀中,那身影不停的扭动着,一条粗壮的长尾在水面晃荡,激起沉沉细浪,再次溅湿了欧夜珩一身白衣。白衣紧贴在身上,他那修长而精瘦的身形若隐若现,在光线的照射下,透着无尽的诱惑与致命的吸引力。
“我不要!你干嘛那么凶,以前你都叫上安从一起的,今儿个你冲我发什么火?”安从抬起那白白胖胖的脸蛋,不满的嘟囔着,那蛇尾示威似的缠上他的身子,并渐渐收紧。白皙的肌肤,慢慢变成蜜桃的绯红,再呈现出酱紫,与淡淡的黑青。
“安从,下来!你这样他会受伤的。”竹寒弦寒着一张脸,即使被安从这样纠紧成一团,却依旧冷冷的不出声,欧夜珩无法,只能上前伸手拍着安从的小脑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导。
“他才不会受伤呢!”虽是如此说,但安从还是乖巧的从竹寒弦的身上下来,一个扑腾,将欧夜珩整个扑倒在水中,溪流底下是大小不一的山涧石块,他就这样直直的撞在那石上,后脑勺传来一阵更甚一阵的疼痛,两眼昏花,一抹漆黑。
“珩哥哥,你怎样了?你别吓唬我呀?”
安从在欧夜珩身上许久,都不见对方起来,头部就这样淹没在清澈的流水中,从上方可以看见他在水底苍白的脸色。
“走开!”竹寒弦将那大三粗的小人儿给拨开,伸手将欧夜珩拉起来,但他的脸色不仅没有血色的苍白,还有隐忍的时泛起的青筋,汗水与流水混合,分不清他的伤势严重与否。看着他这模样,竹寒弦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烦躁,瞪着安从委屈的脸,没好气道:“下手没个轻重,明知他只是一介凡人,哪像你们这一群畜生耐打抗压!”
欧夜珩缓过劲来,看着安从低到胸前的脑袋瓜子,不忍的劝阻道:“我没事,他一个小孩儿没个轻重是正常的,以后注意就好。”说着,挣扎着从竹寒弦微微发烫的怀中出来,努力掩饰着不稳的脚步,缓慢爬上岸,背对着两人,握在胸前的手却紧紧的拽着,紧到指甲拽入肉中,才将体内那股沸腾的乱气压抑住。
两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继续着大眼瞪小眼,竹寒弦没发现,此时的他充满着孩子气,像一个自己十分珍视的宝贝,不仅被其他人觊觎了,还被破坏了,那宝贝却不愿回到他怀里,他因此而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