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考lǜ
找人家了,并没有说你哭鼻子,真的,你信我。”婉昭说着,有些着急。
书昭听了,扑到我怀里企图抱着我脖子撒娇,“二姐姐,二伯母是说了这一句,可她明明还说了哭鼻子。我没有胡说,我哥也听到了。不信,你问他。”
我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说道:“好了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几个找我来,就是为了看我哭没哭鼻子吗?”
“不……不是,我们只是想来找二姐姐玩,三姐姐不愿与我们玩。”书昭说着,从我怀里挣扎下来拉着我就要往外走,“二姐姐,快跟我们去前厅玩吧。”
婉昭听了,本就生气的小脸越发涨得通红:“书昭,你小小年纪就会胡说八道,谁说我不与你们玩了,只是姆妈给我裹了脚走不快,你再这样小心我告sù
三婶收拾你。”
“三姐,你别生气,书昭他小不懂事。”安昭替弟弟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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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op.“哼,你与他是一丘之貉,也好不到哪去。”
我看着三人大有要吵一架的气势,连忙用眼神示意翡翠赶紧把这几个小祖宗拉开。
“三小姐,您从前厅一路走到绣楼也累了,快请这边坐。二小姐正月里去大成百货给您买了好东西,我这就去给您拿来。四少爷,五少爷,你们也快坐吧,有好吃的糯米糕哦。”
翡翠说着,分开众人去取我在大成百货买的几条洋手帕。
婉昭本想再说什么,看我已拉着书昭安昭往桌边来,也只好作罢。
“快吃吧,吃好了,我们好去前厅凑热闹。”说罢,翡翠拿着几条彩色条纹的洋手帕走了进来。
“我们的三小姐,快看看喜欢哪个,自己拿吧。”我捏捏婉昭的小脸,对她笑道。
“二姐,我已经十岁了,不许再捏我的脸,姆妈见了会不高兴的。”婉昭不悦道。
我听了,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忙陪笑道:“好,好,是姐姐错了。再不该还把你当小孩子,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婉昭早已被翡翠手里拿着的几条颜色各异的洋手怕吸引了去,只见她一会摸摸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很有爱不释手的意思。我见她挑得起劲儿,索性道:“喜欢吗?喜欢就都拿去罢,换着用,能用一个礼拜不重样的。”
翡翠本想说些什么,看我对她摇头,只好默不作声,由着婉昭把那七种颜色一并收了起来。
“太好了,多谢二姐。这下我哥哥结婚那几天,我就可以用它们搭配不同的衣服了,你真好。”
长昭二哥订在二月十九结婚,自白家闹出退婚后,二婶婶加足马力,赶在新年前为儿子订了自己娘家一位远房族亲,女方家在镇江也算有头有脸的商人,家底算下来要比二婶婶娘家兄弟还要厚实。有时我不免会想,二婶婶为自己儿子寻媳妇的眼光还真让人费解,不管是先前的白家还是现在的旁支王家,不管当事人小姐品貌如何,嫁妆总是丰厚的。可怜我二哥长昭一表人才,堂堂铁路学堂的高材生,婚事不能自主也就罢了,连新娘子的品行都不了解,就要被他长袖善舞的母亲送去成亲,眼下再没有比这样的盲婚哑嫁更令人头疼的。
我摸摸婉昭的头,心里却替二哥感到不值,“我们婉昭喜欢就好,对了,你哥从上海回来了么?”
婉昭摇摇头,“还没,我哥哥来信说他二月十三才会回来。反正家里有姆妈操心,也不需哥哥做什么,只需迎亲那日迎迎亲便罢了。”
“婉昭期待亲嫂嫂入门吗?听说她是你外婆家的远方侄女,你们该称一声族姐。”
婉昭撇嘴道:“谁知dào
呢,反正我去外婆家没见过,据说她们家在镇江很有钱,是开醋厂的,只有我舅舅见过。”
原来如此。
“二姐,我们该去前厅了,让姆妈知dào
我在你这里待久了,回去又该训我不懂礼仪。”
我本想再问为何在我这里多待就是不懂礼仪,旁边两个小家伙也道:“二姐姐,我们一起去看大姐姐,她的婚纱很好kàn
,你也去看看吧,别整日闷在屋里了。过几日,我们一起去二哥哥婚礼上玩啊。”
我看着他们天真烂漫的笑脸,将心底里那抹疑惑丢在一边,随他们去了前厅。
如今是二月初八,眼看离三月三越来越近,师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顾家还在不紧不慢筹备着顾先生与姐姐的婚礼,一点儿没有要取消的意思。看来,顾先生是下了决心要娶姐姐过门,也不管自己的儿子是死是活。
原本以为斐家会因为与顾少顷订了婚而有所着急,眼下,却也像没事人一样坐视不理。
我不知dào
还能指望谁寻到他,整日里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望得日历久了,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记的这里有个人,在默默等着他。
初在宁园见到他的情景仿佛在脑海里自己生了根,这几日时不时就在眼前浮现,许是时间过去得太久,我甚至都忘了眼下又是一年春来到。
转眼,已是民国十年春日了。
翠峰山上的桃花,想必又开了吧?
这样想着,越发觉得日子过得漫长。
顾先生派人送来了婚礼日程,他要在宁园,那个与姐姐最初相遇的地方举办家庭婚礼。
地点选好了,接下来就是婚礼仪式。因为送来的礼服是中西两款,顾先生此人又以中西学士著称,所以婚礼的仪式自然也就结合了中西方两种风格的特点。姐姐本是中西女校毕业,此次结婚,预备请了不少女校的同学朋友,其中,自然就有促成其好事的斐家大小姐,斐英树的姐姐斐英里。
斐家本与顾家下一代订了婚,眼下女儿又与未来的部长夫人交好,斐司长自然乐意,甚至还专门派管家以斐大小姐的名字给姐姐提前送了贺礼。
不知怎地,看着满院光鲜亮丽的红,我竟真叫二婶婶说中了般,浑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被拉着来前厅观看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