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找到组织了

  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出于谨慎行事方面的考虑,杜小萌是不太想雇用同一个车夫的。但在目前这样的环境下想快点去到目的地,她根本没有挑选的余地。
  马车很快便出了吉镇,飞快地向着目的地秀水坪的方向跑去。
  坐在摇摇晃晃的黑暗车厢之中,杜小萌的脑子一刻都没有停下来。她在为将会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想对策,一切先往坏里打算,想好相应的对策总比什么都不去想的好嘛!
  杜小萌费心思去想到军营后会出现的情况,想不到与军营无关的紧急事情却先一步发生了。
  马车一路迎着纷飞的雪花向前快跑,车轮在雪地里压下两行明显的车辙,将得那绕着马车打转的飘扬雪花一再的辗到地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外头传来一声木头断裂的声响,马象是受了惊嘶叫起来,同时马车猛烈地震动了几下,紧接着就歪向了一边向前猛冲。
  杜小萌差一点儿就被甩出车外,还好她的应变能力还算强,在撞到了车厢、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往外冲的时候,她的双手抓紧了车窗的边框。随着车厢的左右晃动,身体不同的位置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撞击,痛得她眼泪都要掉出来。她忍着痛,死死抓紧窗框不松手。
  晃动的马车往前冲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车厢明显地倾斜到一边,杜小萌被抛到了座椅之上,斜躺在车厢与座椅之间。
  车夫从外探头进来紧张地问:“小哥,你还好吧?”
  黑暗中看不到车夫的脸上是何种表情,但他的声音颤抖,语气中带着慌张。
  惊魂未定的杜小萌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身体也因精神的极度紧张而僵硬到动弹不得。她张了张嘴,喉咙却被快跳得几乎要蹦出来的心给堵住,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
  听不到车厢内有响动,车夫几乎要哭出来了。那位出手大方的财神爷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千万不要啊!
  他慌乱地爬进车厢,边摸索边大声喊:“小哥!小哥!”
  黑暗中他摸到了杜小萌的脚,他想把人给拉出车外看是生还是死,但杜小萌的双手还紧紧地拽住窗框,他拉了好几下都拉不动。
  正当车夫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杜小萌终于回过一半的魂来,声音颤抖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财神爷还能说话,车夫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下了一半。他松开杜小萌的脚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回答说:“小,小哥,路面上有冰让车打滑滚到边上的沟里去了。”
  杜小萌想从座椅上爬起身,却想不到刚一动右边的肩膀传来一阵的剧痛,痛得她忍不住“啊”了一声。
  车夫紧张地问:“小哥,你怎么了?”
  浑身都痛,尤其是肩膀稍微一动就痛得不行,都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到骨折了。但此时杜小萌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她急急地问:“车还能不能跑?”
  车夫摇了摇头说:“滑进沟里的时候弄断了车轮,要修好才能继续跑。”
  杜小萌又问:“要多久才能修好?”
  车夫无奈地说:“得要等天亮了能看到才可以修。”
  杜小萌忍着肩膀上的痛,从车上跳下来,用还能动的手一把拽过车夫焦急地问:“此地离秀水坪还有多远?”
  “不是很远。”车夫往模糊不清的前方指了一指,“只要翻过前面那个山坡再往前走几里路就是了。”
  杜小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下着雪的天空并不是那么的暗沉,漫天的飞雪也消停了一些,四周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借着天上的光,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团阴影若隐若现地立在雪夜之中。
  几里路究竟有多远,杜小萌半点的概念都没有。但是,车夫说不是很远,那应该不用走很久就能到吧?不能再耗在这里浪费时间等下去,杜小萌决定拖着伤痛的身体走向目的地。这场意外虽然弄得她撞出了一身的伤,但幸好没有把脚给撞断,还能用双脚走路也总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这一路走过去有没有分叉路?”杜小萌在行动之前向车夫问个明白。
  车夫回答说:“有分叉路,但是那些都是不太显眼小路,只要你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不走偏了就能顺利到达秀水坪。”
  听车夫说完后,杜小萌便要动身往秀水坪走去。虽然她是车祸的受害者,但她临走之前,还是很厚道地给了车夫一些车费。
  杜小萌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地上的积雪,迎着冷风沿住向远方延伸的大路往前走。走不了多久,本来已经消停了一些的雪又变成了鹅毛大雪,随着嗷嗷直叫的冷风张牙舞爪地劈头盖脸扑下来,很快就把杜小萌盖成了一个连眼睫毛都沾满了雪花的活动雪人。
  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拢紧身上的外套,再把冻得开始发僵的手藏在袖里。抬头往前方看去,那个之前看起来离得不是很远的山坡,在凄风冷雪的肆虐之下藏去了踪影,连那若隐若现的一团黑都看不到了。
  前方的景象看不清,路也被不断地飘下来的雪花盖住了,还好路的两旁都立着一些高大的树,杜小萌才得以那些树为路标,不至于在这漫天的一片白中走偏了。
  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杜小萌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喘着气爬到了那个山坡之上。举目四望,只见得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她累死累活的走了这么久,还见不着秀水坪的影,心里不禁的骂那个车夫坑爹的货,什么叫不是很远?靠之!这还不叫远怎样才算远?跟这个年代的人说话,不是一般的有代沟!
  在雪地上消耗的体力要比平时多,特别是拖着这里痛那里伤的身体强行赶路,体力消耗得更厉害。杜小萌的脚冻得发麻,呼吸觉得有些不畅顺,眼皮越觉越沉的很想睡。她用力地吸了一大口的气,冷空气冲进了她的五脏六腑,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把她冷得清醒过来。在寒冷的地方呆的时间长了,体力不足就会出现想睡的现象,如果一个不小心没撑住睡了过去,那就得在这冰天雪地中长眠了!
  杜小萌用力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把脚从厚厚地雪里拔出来,继续以树为路边努力地向前走。
  感觉象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杜小萌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累得她想什么都管就这样倒到雪地上睡过去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象是有一点的亮光闪了几下。她站定了脚步再抬头张望,虽然被风雪遮挡着看得不甚真切,但她还是能看到有一个方向有光,那种光应该是火光。
  有火光,那是不是说她已经接近詹祈的军营了?
  在火光的刺激之下,杜小萌立马原地满血复活。她连滚带爬地往传来火光的地方奔去,走了大约几百米,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军营,而她之前看到的火光,应该就是两个守营士兵点着来取暖的那个火堆。
  在火光的照耀下,杜小萌看到军营里插着的旗帜上有一个大大的“詹”字,那到那个“詹”字,她觉得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组织了!
  杜小萌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来不及擦一把因极喜而不受控制地流出来的眼泪,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向军营跑过去。守营的士兵听到响动马上警惕地站起来,待看清有人往军营跑过来时,两人同时举起长枪大声吆喝:“什么人?站住!军营重地不得乱闯!”
  明晃晃的枪头直直地指过来,杜小萌赶紧刹住脚步,在快要撞到枪头前稳住了身体,急忙地说:“我有要事要见詹将军,麻烦兵大哥替我通传一声!”
  两个士兵上下打量了杜小萌一番,手中的长枪并未放下,依然一脸戒备。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士兵对年轻的那个说:“这人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摸来军营,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先把他捉起来再说!”
  杜小萌在两个兵哥动手捉她前喊起来:“且慢!我有将军给我的信物!”她赶紧松开外套从怀里摸出银手机,递到两人的面前,“我认识詹将军,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把这信物拿给将军看!如果将军看了以后说是不认识我的,你们再把我捉起来也不迟,我就在这里等着,哪都不去!兵大哥,麻烦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见将军,不能有片刻的延误!”
  士兵看了看杜小萌,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银手机,最后还是年长的那个发话:“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将军。”
  说罢,他拿过杜小萌的银手机进军营去找詹祈了。
  被卷进王室权利斗争的詹祈,最近一直处于烦躁不安的状态,每晚都无法安睡。这一晚,在他躺在帐篷里又一次无法入睡睁着眼等天亮的时候,有士兵前来报告说有可疑人物意图夜闯军营,被发现以后说是认识将军,还说身上有将军所给的信物。
  詹祈起身点灯,再让士兵把东西拿进来。当他看到那个银手机的时候,心猛地跳快了一拍,他一手夺过银手机,急忙问:“那人呢?”
  士兵回答说:“已经被我们控制住,如今正在军营门外。”
  詹祈一把抓过外套披到身上,握着银手机冲出了帐篷,一阵风似的向军营大门的方向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