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须有的罪名
“还要狡辩是吗？”詹老爷子表现得比秋莎还要激动，手杖狠命地往地板戳了几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林妈，你说！今天和昨天她是不是到过厨房？”
厨房妈子看了盛怒的詹老爷子一眼，又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秋莎，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说：“秋夫人她，她昨天和今天都来过厨房为老爷您炖鱼汤。”
秋莎赶紧插进话来为自己辩护：“林妈说得没错，我是去了厨房，但我只是去厨房为公公您炖汤，我没有碰过其他的饭菜，更没有在饭菜中下毒！”
詹老爷子冷哼一声，盯着秋莎不屑地说：“我还没有说你在饭菜里下毒，你自己倒是先一步承认了！”
秋莎的眼框一下子红了，双唇的红润的颜色渐渐地消去，无力的苍白之色取而代之。她握紧了双拳，僵硬的身子禁不住的颤抖起来，一双盛满了委屈和悲伤的眼眸看向詹老爷子，声音中带着哭腔地说：“公公，我知道您向来都不喜欢我，一直都想把我从夫君的身边弄走。但是，您也不能趁着夫君不在家的时候，用这样的手段来污蔑我啊！我是无辜的，我没有下毒的理由啊！”
秋莎说到委屈之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那含冤受屈、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令杜小萌不得不承认，她果真是个经受得起考验的美女，就算是哭起来也是那么赏心悦目的，如果自己是个男的，肯定会不由自主的对她心生怜惜之意，软下心肠来百般呵护。
还好她不是男的，也早知道此等美女不是一般的良善之辈。所以，她就按照剧本安分地躺在床上装死，津津有味静观事态的发展，看詹老爷子怎样发难，看秋莎如何拆招。
詹老爷子倒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意，他的怒意看起来已经收起了不少，但看向秋莎的目光却是更凌厉了。他沉下脸来，脸上带着讽刺的冷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没有理由？你怎么可能没有理由？你是进门多年都没能生出一男半女的侍妾，以前祈儿身边只有你一个的时候，你还有希望等我老头子死掉以后让祈儿把你扶为正妻，那当然没有理由去害其他人了。可是，如今小萌是祈儿的正室夫人，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你嫉妒她抢走了你的一切，你觊觎当家主母之位，这就是你向她下毒手的最大理由了！”
“冤枉啊！我真的没有下过毒！”秋莎连声喊冤，“她根本就不是将军夫人，她只是个假冒林家小姐嫁过来的冒牌货，这事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向一个冒牌货下手呢？”情急之下，她便不再顾及詹祈之前千叮万嘱过她别在詹老爷子面前提杜小萌替嫁一事，将大家一直向詹老爷子隐瞒的事实真相抖了出来。
还以为把真相说出来后，詹老爷子会大感意外，就算不去追究杜小萌也会暂且将下毒一事放下来，想不到，詹老爷子只是用更凌厉的目光往她的身上看了几圈，最后，象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般大笑起来，笑得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抖动。身旁的杨管家生怕他会站不稳，赶忙加紧手上的力道去扶他。
过了好一会，詹老爷子停住了笑声，再次把目光落回到秋莎的身上。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凌厉，而是平静得不带任何的感情，平静得让秋莎不由自主地觉得心寒。
“为了害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你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啊。”詹老爷子平静得象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生气又激动的人不是他似的，“如此恶毒的刁妇，本该马上送至官府究办，但祈儿如今不在家，还是等他回来再处置你吧！”
秋莎怔了一怔，很快回过神来扑跪到詹老爷子的跟前，大声叫喊：“公公，秋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并无半句虚言！不信，你可以问其他人，他们都知道杜小萌是假冒的将军夫人！她是假冒的！”
“够了！”詹老爷子近乎蛮横地打断了她的话，向杨管家和厨房妈子示意，“老杨，林妈，你们将这个刁夫带出去，押回雅芳园关起来。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把她放出来！”
“公公！我是冤枉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般偏袒她！”秋莎激愤地带泪控诉，想伸手去捉詹老爷子的衣摆。
杨管家挡到了詹老爷子的面前，挡开了秋莎的手，态度恭敬地说：“秋夫人，请跟老奴出去吧。”
“公公……”
秋莎还想再为自己辩解，杨管家再次拦住她，态度依然恭敬地说：“如今老爷气在头上，秋夫人您还是先随老奴离开吧，别让老奴为难。”
说完，他向厨房妈子使了个眼色，厨房妈子上前扶起秋莎，也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要拽她出去。
“且慢！”一直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监视者阿卓终于不再当看热闹的背景板，走上前来阻止厨房妈子的动作，然后转过身去笑看着詹老爷子说：“詹老爷，事情还没有彻查清楚就妄下断论的说秋夫人有罪，要将她关押起来。这样做未免太过草率武断了吧？”
詹老爷子抬起眼皮瞧了阿卓一下，沉下脸来转过头去问杨管家：“老杨，这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杨管家弯了弯腰回答说：“老爷，您不记得了？这位阿卓姑娘是上官大人派来保护我们的安全的。”
詹老爷子皱了皱眉，问：“上官大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派人来保护我们？”
“老爷，您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忘记了？”杨管家见怪不怪地问。
“不记得了！”詹老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怒目瞪向阿卓，很不友善地说：“我不管你是谁，我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外人来插手，也轮不到你来多嘴。老杨，请这位姑娘出去，我不想见到她！”
杨管家无视阿卓脸上有些挂不住的笑容，抱歉地小声向她解释：“阿卓姑娘，我家老爷向来有脑筋犯糊涂的病，经常会把刚发生的事情忘记的……”
“老杨，你还跟她啰嗦什么？还不快些送客？”詹老爷子又开始发怒了。
“我家老爷受不得刺激，阿卓姑娘你还是快些出去吧！”杨管家急急地劝说，“如果老爷出了什么问题，上官大人怪罪下来的话，老奴和你都担当不起的！”
阿卓看了已经开始喘气的詹老爷子一眼，不满地轻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杨管家赶紧向厨房妈子做了个手势，与厨房妈子将秋莎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