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人跟踪
柳绿知道如意画坊在哪里，据说与将军府只是隔七、八条街而已。因为近，杜小萌就懒得去备轿，和柳绿一起走路过去。
出了将军府，走了一段的路，杜小萌感觉到身后象是有人跟着。这种被人从后盯着的感觉，未出将军府前就已经存在，但将军府里人多三八的目光也多，当时她就没有在意。想不到出来了以后，这种感觉不单没有消失，反而是一直追随在她的身后。
杜小萌轻轻地皱了皱眉。是谁在跟踪她呢？她不动声色地拉起柳绿的手，轻声地说：“小柳，听我说，别转头向后望。好象有人在跟踪我们。”
柳绿的身子一僵，小声问：“不会吧？”
杜小萌没有说话，继续若无其事地以正常的步速往前走。那人从将军府跟到这里，还能一下子就被杜小萌觉察到的，这可以说明两个问题：一，那人很可能是将军府的人；二，那人并没有受过专业的跟踪侦察训练。
这样想来，跟踪她的人跟上次绑架她的人不是同一个水平的。不过，上次的绑架事件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为安全起见，还是折回将军府比较好。
杜小萌双眼环顾周围一圈，这大街的两边没有横巷，街上人来人往的，而且这里离将军府也不是很远，跟踪她的人要想对她下手，应该不会挑在这个地方。
“小柳，我们不要去画坊，回将军府。”杜小萌小声地说。
“是。”柳绿有些慌张地应了一声，不过见她家的夫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也不好把自己的慌乱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地挨着她家夫人转身往回走。
杜小萌转过身的一刻，看到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缩到路边的小摊，假装在看小摊里的货物。
那个人，竟然是杜小萌和柳绿都认识的小红。
看到小红装模作样地站在小摊边看着看那的，杜小萌心下当即了然。怪不得会从将军府一直跟到外头来，怪不得跟踪的水平那么差。
杜小萌假装没有看到她，一直走到那个小摊时才“不经意”地发现她，然后很惊讶地问：“小红？你怎么在这里？”她很高兴的样子举目四下张望，“秋莎姐姐也出来了？她在哪里？姐姐平时都不爱出来闲逛，今天好不容易碰上她也出来了，我要与姐姐一起到处走走！”
向四周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秋莎的身影，杜小萌拉过小红的手，眨着一双清纯无杂质的眼睛看着她的脸，问：“小红，你不是跟着秋莎姐姐一起出来的吗？怎么没有看到她呢？”
小红的神色很不自在，眼神闪缩不敢直视杜小萌，吱唔以对：“秋夫人她，她没有出来。我，夫人她，我，我是出来帮夫人买胭脂的。”
这种说谎水平，比几岁时的杜小萌还要差得多。
不过嘛，杜小萌此时是很天真很无知的烂漫少女，她没有看到小红的不妥，更忘记了之前小红对她的冷嘲热讽、种种鄙视，她很热情地挽住小红的手臂，笑靥如花，说：“那可真巧啊！我之前看到一盒颜色很漂亮的胭脂，想买下来给姐姐，但又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那种颜色。小红，你在姐姐的身边伺候那么久肯定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我们一起去胭脂店，你帮我看看那盒胭脂的颜色好不好？”
小红有些慌张地推开杜小萌的手，说：“我，我已经买好了，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我去办，没空陪你！”说完，她赶紧转身急急忙忙地离开。
杜小萌笑着冲着小红的背影挥手喊：“小红，你回去告诉姐姐，我今天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等会做好了送点过去给她！哎！小红，你走慢点，别摔着了！”
她刚喊完，象是身后有人追她似的走得飞快的小红竟还真的摔了一跤。小红连忙爬起身，不回头，也不拍一拍身上的尘灰，只见她越走越快，很快就融入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杜小萌看着小红的背影，笑得特真诚。直到小红的背影消失不见，她这才收回目光气定神闲地对柳绿说：“小柳，去画坊。”
柳绿不解地问：“夫人，刚才跟踪我们的是小红吧？她为什么跟踪我们呢？”
杜小萌耸了耸肩，脸上也是迷惑不解的表情，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吃饱了撑吧。”
“夫人！”柳绿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将杜小萌拉到路边，左右看了几眼，见没人留意她们，这才压低声音在她家夫人的耳边说：“您说，是不是秋夫人让小红来跟踪你，监视你？”
杜小萌一笑置之，很傻很天真地说：“姐姐她监视我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或大帅哥，监视我又没什么好处。”
柳绿认真地警告说：“夫人，您还是小心点好。说不定秋夫人见老爷特别宠你护你，将军最近又待你甚好，她怕自己的地位会被您取代，所以就让人监视您，找您的错处。您还别不相信，厨房里的陈大妈以前在宫里当过事，她说，女人为了争宠，什么害人的阴险手段都能使出来。”
杜小萌的心中认同柳绿的说法，她也不是没有防备秋莎的心，但她的脸上还是摆出不相信的表情，说：“小柳，你想多了，我又不去跟秋姐姐争宠，她怎么会来害我呢？”
“夫人……”
柳绿还想说些什么，杜小萌却打断她的话：“小柳，快点走吧！你走路慢得象乌龟爬爬似的，再不走，我们可能天黑都回不了将军府！”
说罢，她不再跟柳绿啰嗦，转身大步往前走。柳绿见状，只好快步跟上。
她家的夫人虽然聪明，但心太好，人太单纯了。她得要好好地看着，不能让秋夫人有任何的机会来害她家夫人！
把跟在身后的小红给赶跑后，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也随之消失。杜小萌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路上她特别留意身边的动静，一直到了如意画坊，没有再发现有其他可疑人物。
杜小萌让柳绿进如意画坊去找人，自己则是在画坊外等着。过了不多久，萧公子便和柳绿一起走了出来。
“夫人，奴婢到那边等您。”柳绿自动自觉地退到几米以外候着。
杜小萌直奔主题向萧公子说出了今天的来意。
“到将军府的帐房干事？”萧公子用无法理解地目光看着杜小萌，然后把声音压低，“不可不可！我这等身份去将军府，万一被人知道了我与娘子的事情，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杜小萌笑得轻松，放轻声音说：“萧公子难道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这个道理？将军府看起来是很危险，但是，在京城这里认识你们的人有几个？知道你们的事情的又有几个？再说，现在只是你一个人到将军府里去，将军他不认识你，就算让他看到你，他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有什么想法的。”
萧公子拧着眉，没有说话。
杜小萌又说：“将军府里的待遇绝对要比画坊好，而且，将军答应了给你找一家学馆要推荐。你可以先到将军府里待着，等明年考了试后再作打算也不迟啊。萧公子，有我在府内作照应，你自己再小心低调点，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萧公子被说得心动了。
有学馆有推荐，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想不心动都不行。为了私奔，他放弃了今春的乡试，不能在乡里考取名次是没有资格参加明年的春试的，除非，你有学馆的推荐。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就是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如果明年无法参加春试，又得要苦等三年。
心动，但他还是有所顾虑。犹豫了一会，他说：“这个，让我回去想一想再给你答复，行不？”
杜小萌也不逼他，只是说：“没问题。萧公子想好的话再到将军府找我吧。我跟将军说过，小姐是我在娘家时最好的姐妹，你来找我的时候，就说是我的好姐妹的相公就行，其他的话不要多少。”
“明白。”萧公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