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金灵傀
青年修士丝毫没有受到伤势的影响,反而眼中杀意毕露,脸上似笑非笑,声音变得低沉道:“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话音方落,其身上散发出血色的雾气来,直待雾气围拢在其身后,突然猛地爆燃起来,似枫叶之色的火焰便舞动了起来,在其身后成了一个披风状。
而其修为也是暴增,直接突破了筑基巅峰的界限到了初元境,一层红色的灵甲覆在了其周身上下,最终成了一副漂亮飒立的铠甲,只有那一双凌厉的眸子露了出来。
哐啷一声,青年修士一甩手将原本的长剑甩了出去,接着臂膀在空中一用力的一挥,一道火焰似风一般燃了起来,将整个石洞都是照亮。
阿七看的呆愣,与其说是惊讶,跟不如说是震撼,他毕竟是少年心性,只觉得十分的酷炫潇洒,却没有注意到此时青年修士身上那凛冽的杀意和恐怖的气息。
火焰散去,露出一把通体赤红的长剑来,青年修士一把握在手中,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顿时对面的石壁上就燃出了和弧形一样的火路来。
若非那妖兽小孩出手迅捷抱起了阿七,此时的阿七已经是陷身于火海之中。
阿七被那妖兽小孩来到了龟壳之上,才躲过了刚才的这一击,此时再看向那被点燃的石壁,已在烈焰的焚烧下气化,在墙壁上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这仅仅是一划剑锋,便有如此威力?!
阿七额上流汗,心道自己何苦跟下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把这小孩应付过去,另一边又要杀了自己,怎么总是要打打杀杀的,感觉所有人互相之间都有着仇怨。以后碰到这种事自己还是躲着点。
可是阿七一想,门派中也总是有人欺负自己,便立刻就想明白了,或许不停地争斗才是世界的本质,不论是凡仙还是修士皆是一样。
那小孩用力敲了一下阿七的头,斥道:“你怎么如此呆,竟都不知道躲的?”
阿七刚想分辨几句,可青年修士已经是持着赤剑向二人走来,剑尖在地上划出了一道火线,火光中的赤色铠甲真好似天上的神将一般。
“血焰术、赤凰甲,原来你是三界楼的人!”,这小孩冷冷一笑,一眼就将青年修士的法术和铠甲叫出了名字,眼中也是闪出了杀意,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竟还是能找到这里来,真是阴魂不散!”
听到三界楼阿七通体一震,下山那日师兄曾和他说过三界楼的事,可三界楼虽然大能云集,但从不干预三界之事,况且敢自称是三界楼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青年修士不论修为还是年纪似都不够格进三界楼。
同时阿七也对这小孩更加的忌惮,能一下子看穿青年修士上的法术和穿戴,估计很久以前和三界楼交手过。阿七心道等下不管怎样,一旦他们争斗起来,自己便用神行术溜走,带着师姐能逃多远逃多远。
那青年修士听完了妖兽的这一番话,停下了脚步,剑尖颤动,似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话来:“你们杀了我娘,我岂会放过你们!”,声音中掺杂了浓重的悲伤和浓郁到极致的杀意。
说完,这青年修士眼中似也燃起了火光来,灼的人无法逼视。
听到这里,阿七已是听明白,原来是怨灵岛的人不小心杀了这青年修士的母亲,没想到冤家路窄,竟是在这里相遇。
妖兽小孩反而大笑了起来,道“你这人真有意思,冤有头债有主,你母亲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谁杀的找谁去!”
“少废话!”,青年修士大喝一声,手中长剑极快的向妖兽小孩刺了过来,火焰燃起似出现了一只凤凰的形状,唳鸣着展开了巨大的双翅,洞中的潮湿瞬间被蒸干,风也被阻断。
速度极快,火光迅速地在阿七眼中放大,充满了整个瞳孔,整个人瞬间被干燥的风吹透,阿七的发丝蓬松的飘动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干燥在阿七的脸上和嘴唇上表现出来。
喉中好似火烧,阿七干咳了几声,青年修士手中拿着的似乎不是剑,而是太阳,阿七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硬抗这一击,便想施展神行术遁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妖兽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倒,倚靠在了墙上,身边就是那已经风化了的骷髅。
接着这妖兽小孩便双手挥动,头上的五色头发亮出光来,这妖兽小孩极快地结印,口中吐出一颗散着五色光芒如手掌般大小的晶莹丹球来,五色光芒极其耀眼,瞬间压过了那火光。
阿七用手遮挡住眼眉,眯着眼从手指缝中向那光芒中心看去,心道莫非这就是妖兽的内丹么?
接着从丹球中凝出来一个指甲盖般大蓝色的水滴来,接着小孩口喝一声:“水法,汪洋一泄!”
声音刚落,阿七就见一条汪洋从水滴中猛地冲灌了出来,真有淹天之势,这小小的石洞怎能容下如此多的水,阿七心道不能再拖下去,不要施展法术,赶紧离去。
可是袖子却被什么勾住,阿七看去,衣袖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被那骷髅咬在了嘴里,此时猛地一拽,竟是将骷髅的头带了下来。
阿七心里大惊,赶紧将骷髅头给安了回去,道:“前辈莫怪,前辈莫怪”,可就在这时,阿七看到了其身后刻着的一行字,字体有些潦草的写着:恨煞吾生,难炼天人。
阿七看的脊背发凉,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敢想炼化天人这种大逆之事,赶紧将这骷髅扶了起来,将这字迹挡住。
“前辈,莫怪,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缘再会!”,对着骷髅抱拳说完,阿七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可脖颈间的玄武壳突然亮起光芒来,拽着他的脖颈贴在了那骷髅身下的骷髅之上。
一个头磕在了龟甲之上,可能是力道大了些,阿七只喊痛,可也就在这时,龟壳突然翻出荧光来。而自己脖颈上的玄武壳似也是再与其呼应,泛出了荧光来。
阿七心道这世上的事怎么如此凑巧,这玄武壳和这龟壳竟是认识,可是玄武壳你这可真是害苦了我,眼下再不走岂非要葬身于此?
可是玄武壳仍然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阿七身形挪动不了,道:“既然如此,那别怪我了”,说罢,便要伸手去摘玄武壳。
可接下来,玄武壳突然失了劲道,阿七收劲不及,向后仰面躺倒,这时他才注意到了在洞顶上挂着一个东西。
此时小孩和青年修士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这‘汪洋一泻’的功法竟也是无法奈何青年修士。
火焰和水花撞在一起,顿时散出了滚滚浓厚的雾气,带着浓烈的高温向阿七卷了过来。
可是此时的玄武壳竟是没有等阿七的召唤,自己发挥出了作用,形成了一层碧绿色的龟甲来,将阿七护在了里面。
阿七感觉不对劲,以前的玄武壳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似是得到了进化一般,连光膜的形状和颜色都发生了变化,再看向之前在骷髅身前的龟甲已经是碎裂成了烟粉。除此之外,还有两枚发红的东西被埋在了尘堆里。
莫非竟是这玄武壳将那龟壳吸收了?阿七拿起胸口的玄武壳,心道七爷可真是命好,要是没有这东西,阿七看向之前的那骷髅,已经在高温的水汽之下融化。心里不由得一股后怕。
也正是这高温的水汽,那洞顶上的东西咔的一声落了下来,正落在玄武壳的壳甲之上。
阿七一看险些吓得跳起来,这竟是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双眼没有了眼珠,只有两个黑漆漆的孔洞,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袍子,亮澄城地闪着光亮,身上的皮肤一片惨白,好似三冬的雪地。
光是被那一双眼洞看着,阿七都觉得背如针扎,更不用说这男童还趴在自己身上了,便赶紧推开他,心道这都是什么鬼东西,这一路上真是不太平。
“以你的修为,这血焰术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吧!”
青年修士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不断卷来的水浪斩断蒸发,时间一久,已经现了疲态,身后的火焰披风已经淡了下去,手中的赤色长剑也有些发乌。
可他双目中的愤怒却是不减,死死地瞪着妖兽小孩,表明了今天不杀了这小孩便不会罢休。
可这妖兽小孩却仍是十分的从容,似乎才用了三成功力的样子,浮在空中,水浪不停地从那水滴中冲灌而出,似没有尽头一般。
小孩见青年修士仍是一副死撑的样子,不屑道:“我听说这血焰术可是燃烧血液提升功力的法术,若是修为低者,时间长了可是要形神俱灭,不入轮回,不得超生啊!”
“不要你管!”,青年修士怒喝一声,也不管继续浇下来的水浪,将长剑猛地刺入了地面,直没入到剑柄,接着剑柄一扭,喝到:“焚寂地狱!”
青年修士身上的铠甲重又燃出火焰来,这次的火焰不再是虚幻的焰火,竟成了实质般的好似水一样的火焰,慢慢地燃遍了他的全身。
青年修士抬起头来,双眸中燃出了实质的火焰,好似火神降世一般,又喝一声:“风法!龙行凤翱!”,狂风顿起,隐隐传出龙吟凤唳之声。
那妖兽小孩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回头对阿七喝到:“快跑,这小子疯了!”
可是缺件阿七被一个男童逼到了墙角,瑟瑟发抖,便赶紧来到阿七身边,将那两枚坛标放在他的手里,对阿七道:“这是金灵傀!”
接着这小孩划出一个圆形来,圆形中竟显露出地面的世界来,将阿七和金灵傀一手一个丢了进去,对阿七道:“回到岛上的时候,务必将这两枚坛标交给岛主!现在,赶紧跑!”
说罢,阿七似还想说些什么,可黑圈陡然破碎而去。
阿七本来一把推开这男童,向施展神行术赶紧离去,那知这男童竟是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他就走了过来,阿七不知什么原因,却见自己戒指上不断地发着红光。
可就在这时,那妖兽小孩突然出手,将他扔了出来,本来他就想出来,可是一见这孩童也是被扔了出来,阿七刚想让那妖兽把这孩童带走可是黑圈就破碎了。
阿七站起身来,四下看了一下,四周倒是很熟悉,就在那药铺门口,那男童竟也是站了起来,阿七心道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是甩掉。
便撒腿就跑了起来,冲到了屋中,背起柳文文收了冰焰石和坛标就要向门外跑,可是这男童竟是追在了他的身后,堵在门口一动一动地看着他。
阿七咽了咽口水,仔细回忆起来,出来的时候那妖兽小孩告诉自己一句话,好像是什么“金灵傀”,他倒是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残忍法术,用人的身子炼制傀儡为自己所用。
莫非这小孩就是被炼制的傀儡,阿七手指上的戒指仍兀自发着红光,阿七心道肯定是这戒指在捣鬼,便将手指用力地向桌角上砸去,哪知那男童见他如此,冲过来一拳将桌子打得粉碎。
阿七心中大骇,这男童怎么竟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接着阿七又向一处指去,果然男童又是将那东西打的粉碎,阿七这下心里送了一口气,原来这男童并不是要为难自己。便赶紧背着柳文文跑起来,他感觉脚下越来越热,似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
可这时他正好碰到了在街上造反的百姓,阿七双眉皱起,大喝道:“快跑!”
“楚大人?您怎么,楚夫人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快跑!”
众人不知道他这是为何,可看到他身后的那没有双眼的男童纷纷尖叫着跑了起来。
他们跑了不久,在那药铺的地面下突然射出一道冲天的火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