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告sù
自己,就当被狗咬,就当被狗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然后离开,离开这个恶魔身边……
是夜,静。
幽暗的深夜伴着飒飒的树叶声,犹显寂静,偶尔一两片落叶从树枝间翩落坠地,都显得格外刺耳,夜色中的亭台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薄薄月色渐渐洒落下来,昏暗中,露出朦胧的影子,悄然间,蹿入一间隐秘房间中。银辉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柜的琉璃屏风上,黑影在书柜中搜索翻找,似乎急于寻找什么。
“不点灯,你能看清楚吗?”黑暗中一双炯亮的眸子像极了大草原上夜巡的游狼,却半含着倜傥的语调缓缓说出。
黑影猛然一惊,刹那间,树叶斑驳,花影婆娑,人影已从窗外蹿出。
黑暗中魅惑的眼睛里溢满别样的笑意。
庄院内。
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烟雾缭绕,黑影停止了逃窜的步伐,失措的眼睛冷睇着眼前。
一袭白衣的男子侧立于小路上,侧面犹如一具完美无缺的雕像,笔挺,优雅。他的衣袂被风吹的在空中肆虐飞舞,手持折扇,双唇含笑不染尘。
“既然来了,不拿点东西就走,不可惜吗?”凌云眼眸深如一弯浩泓的碧池,嘴角弯弯。
黑衣人冷视,无语,眼里充满着浓浓的敌意。
冷风劲吹,烟尘晦暗。
突然间,黑衣人抽出软剑,剑光流转,幻化出一重又一重剑雨,飞身上前,直袭凌云。
他亮若星辰的眸里印出涛涛而来的剑qì
,轻松自若间闪过锋利剑刃,挥开雪扇,从容应对如暴风雨般青厉剑芒。
挥出的雪扇凌空而飞,如莽莽雪峰上飘然若尘的飞花,划破黑衣人右臂的衣衫,殷红的血液缓缓滑过破缝处。
月光下,伤口处的肤色如洁如脂,莹莹玉透,而那不断溢出的鲜血则显得妖艳而狰狞。
“是自缚双手,还是让我来绑?”他,笑,像地狱里嗜血的俊美而邪恶的修罗,一步步向黑衣人迫近。
迷烟弥散,一阵青烟后,四周再次平静下来。
凌云轻瞟一眼地上几滴血迹,双眼微眯,面色逐渐冷峻起来。
风咋起,吹起一池涟漪。
血迹在长廊岔口处消失了,凌云执起如玉的手指,指间缠绕着如丝般柔软的长发,那是他刚才从黑衣人身上摸到的。
他,眉目含笑,却如浮云般飘忽不定,森森然透着诡异的冷笑。
沐小桃房舍,烛火映照,流光微转。
红木扇门被推开,划出一片轻微的响声。
“谁?”小桃惊问。
凌云站定,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冷艳。
美人如玉,清水芙蓉。
此刻,沐小桃正蜷缩在桧木圆桶中沐浴,雾气迷离,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细碎的玫瑰花瓣,散发着阵阵香气。
黑墨色的长发在水中浮离,肌若凝脂的**在水波的浮动下若隐若现,一双姣怯又蕴含怒火的眸子死死盯着凌云,“你,你…没看见我在洗澡,出去!”
“如果我没记错,我应该是你的主人吧。”凌云装作没听见,清风云淡道。
“那又如何?‘主人’不能约束‘奴隶’洗澡吧。”沐小桃死死护住胸前,深怕眼前的色狼会扑过来,咬牙切齿地说,并刻意加重了‘主人’与‘奴隶’两个字眼。
“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我的,包括这所房子,试问我为何不能在自己的房间里走动?”凌云特有气死人不偿命的优秀品质。
“因为——我在洗澡!”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好像你也是我的吧!”故yì
拉长的语气,加重了空气中暧昧的情调。
“主人,奴婢在洗澡,请你暂时离开。”退一步海阔天空,沐小桃选择忽视,忽视自己心中冉冉升起的怒火,忽视他轻佻却兽欲的目光。
“这屋里如梦如幻,便于欣赏‘美景’,我等一会再走。”他居然寡廉鲜耻得赖着不走,而且是人都能听出他口中的‘美景’指的是什么。
“可是我在洗澡!”不知是某人耳朵有问题,还是她的语言缺乏理解力,沐小桃再次重申,陡大的声音像从天际轰传的一声惊雷。
“你可以继xù
,我没有在干扰你。”
“你——”深吸一口气,不能和无赖一般见识。
他装无辜的本事居然比她还厉害,难道这次,她踢倒铁板上?
凌云锐利的眸子深深望向木桶里越发缩成一团的人儿,野性的眸子游离于那光滑如洁的小巧锁骨,那花瓣下不断魅惑的沟壑,还有……
凌云眼窝深处渐渐眯起,暗藏漩涡的静水,迷离飘忽。
“站住——”看着那张邪恶的魅脸一点点放大,沐小桃惊呼,欲止住凌云优雅却蕴含猛兽威胁气息的步伐。
“你出去呀!”骄傲的眸子里敌意次因恐惧而真实显露脆弱的一面,杏眸中闪出水雾。
凌云微怔,戏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稍纵即逝。
她太高估凌云的君子风范,她应该早料到,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色狼,已经被欺侮过一次,还要多少次的教xùn
,她才会明白她的对手狡猾的可怕可憎。
她不应该走这步棋,更不应该接下这个任务,此刻,她已经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是三弟告sù
我的。”他丝毫不介yì
和一个衣不遮体的人谈论事情,“洗澡时加一种药粉会使皮肤光滑,色泽红润。”他继xù
斯文地朝木桶走去,白衣飘飘,优雅的如同一个世外谪仙。
“不需yào。”小桃冷硬的回答,目光却片刻不离地盯着那缓慢而优美的步伐,滚动的心跳暗数着白靴与木桶的距离。
凌云嘴角泛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欣长的指尖夹出一包药粉,轻挑开纸包,是一堆白色粉沫。
“那,那是什么?”不解。
“盐!”声音像一股清泉,迷惑人心,却隐隐透着一丝邪气。
“盐?”沐小桃差点从木桶中惊跳出来,愤nù
的娇脸,红得像秋日的枫叶,灼灼其华。
“不许加。”颤抖的声音里有无法压抑的恐惧。
男子轻扫一眼,无视当事人的怒斥与颤抖。
白色粉沫像一股股毒汁,浸进木桶水液中,玫瑰花瓣也随之渐渐萎缩。
“你——”身无片缕的沐小桃根本无法辩解,只能蜷缩在木桶最边缘,宛然的玉背紧紧贴着温热的桶壁,心却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