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叶子总要修剪吧!”
  “凌——云——”完全是吼的。
  “有事吗?”凌云优雅地揉揉右耳,饱受魔音干扰。
  “茶好了。”沐小桃立马像个泄气的皮球,低眉信手。
  她清楚的记得,这个恶魔,他说,一旦她的工作不合规格,再目无主人命令,他会当违约处置,那么契约有效时间会加长,会从三个月变成三十年,甚至还威胁说,有可能一辈子。
  三十年,一辈子?她还不想自己双十芳华大好青春在这个魔鬼身边殆尽。
  她要忍,她一定要忍,就算忍无可忍,她也必须要忍。
  她已经愿赌服输了;
  她已经卑躬屈膝了;
  还要她怎样,那个长着暴殄天物的恶魔,那个披着人皮的色狼……
  凌云审视着那张多变愤恨的脸蛋,扬起邪气的笑意,如玉一般的手指,执起清茶,茶香袅袅间,墨玉一样的长发落在华美的衣襟之上。
  轻抿一口水,泌人心脾,茶,果然还是茶,经过他的精心调教,这个小东西已经开始会泡他喜欢的口味,需yào
  给点奖励。
  “奴婢告退了。”沐小桃现在一看到凌云那精致的面庞,就狂想拿拳头狠扁。
  “站住。”
  欲离去的身影僵硬一下。
  “刚才不知是谁嚷出本公子名讳?”清香的茶汁再次流入薄唇中。
  “奴婢一时口误。”尽管眼中已冒火,还是用最卑谦的口气回答。
  “既然知dào
  犯错,就要接受惩罚……”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还惩罚?拳头缓缓收紧,沐小桃极尽让自己平复怒火,一遍遍努力的深呼吸,“请问主人,这回要劈几夜的柴……啊——”
  突然沐小桃的腰际被一双大手挟住,一带劲跌入宽阔的男性胸膛间,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断了余下的话语,分不清状况的小桃拼命挣扎着,然结实有力的臂弯紧紧固拴着柔细如拂柳的纤腰。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终于明白自己正跌在凌云怀里,沐小桃羞愤的脸颊潮红娇艳,如血娥美。
  迫于无奈,沐小桃极快抽出右手直点凌云上身穴位,纤长如玉一般的食指更快捷地挡开。凌云单手应付沐小桃节节攻击,招招如要害,他始终笑如春风,应付得滴水不漏。
  游戏太复杂,就显得赘余。凌云采用最简单的方式结束了斗争。
  突然,时间定格,万物仿若静止不动。
  随着暮色降临大地,房间的烛火越来越明亮,点点烛泪沿着烛柱缓缓下滑,最终静存zài
  黑木精桌上。
  沐小桃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眼前的男子距离她好近,近得让她能从他的黑瞳中看到自己慌乱的影子,近得能闻到他身上丝丝散发的青草香气,甚至能感受到他唇间温热的气息,淡淡的,像醉酒的醇香。
  他,他正在吻她,他居然毫无征兆的封住她的唇,连同她的喘息,她的咒骂。
  沐小桃感觉一阵奇妙的眩晕,心口像有一只邪恶的蛊虫在慢慢撕咬着她,痒痒的,麻麻的,仿若抽干了全身的力qì
  ,让她止不住的酥软,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凝滞了。
  凌云由开始的戏弄逐渐变得入迷,她的滋味,比他想象的还要甜美,檀口中的唇液像蜜丝丝缕缕滑入他的心头,火热的舌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席卷翻滚着,闯往每一个避风的港湾,,不停地辗转吸吮口中的蜜甜。
  瘦削修长的手不断游离于怀中娇柔的曲线上,攻占只属于他一人的领地。沐小桃完全傻了,除了感到体内有压抑不住的火苗和莫名的空虚,其余脑中全是浆糊。
  她只感到一个邪恶的手从长长的青丝一直向下摸索,甚至在胸前柔软的丰盈停留片刻。滑动的手心抚摸着光洁的骨感,指尖悄悄挑开了流苏飘带。
  一股清香淡雅的热流缓缓流入小桃口中,温的,液体?刚才的茶。他居然在口中噙那么久,如同她的舌,一道霹雷的精光惊醒了沉醉的小桃,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她居然会陶醉在他慢慢织罗的陷阱中,她居然会是那只被虚伪外表迷惑的猎物。
  猛然,她挣开了唇瓣的吸附,正汩汩传送的茶液中途停断,缓缓的,液体由小桃娇嫩檀香唇瓣中滴滴溢出,由嘴角像浅浅的溪流滑过一条美丽的弧线。
  如截玉一般的手指,微屈,轻轻一勾,接住了正流下的茶液,沐小桃惊诧地望着眼前男子像巫蛊一样的邪笑,将食指上沾染混着他气息的液体,放入口中,轻舔。那模样邪魅无比,如同深渊悬崖旁绽放的罪恶之花。
  “你——”沐小桃已经找不到任何词来辱骂,她的词集太贫瘠,根本无法用来修饰这个得天独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只能无助地用手紧紧捂住被吻得臃肿撩人的唇瓣。
  “我说过要给你惩罚的,你也同意了。”始作俑者丝毫没觉得做错了什么,慵懒的语调像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你——”沐小桃气得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的吻,她的初吻,竟然给了让她最痛恨,最引以为耻的人。
  猛地,她醒悟她还在他的怀抱里,这个夺她初吻的淫贼,这个…她狠命挣开束缚的臂弯,如亡命之徒一样飞速逃离。
  凌云一身白袍,缓缓站起身,双手负于背后,凝视急速逃离的倩影,微翘嘴角,悠悠伸出刚抚摸过女性躯体的右手,轻瞥一眼,诡异的笑了。
  没错,前几晚身穿夜行衣的人影果然是她,身形基本吻合,只是她究竟要干什么呢?那双俊眸缓缓闭上,遮住了不为人发觉的一道厉芒。
  夜深人静,沐小桃久久地凭依着栏杆,凉风吹过,柳枝随风飞舞,挪动纤细的枝身。傍晚那轻佻如噩梦情景一次次在她脑中清晰回放。
  她竟然清楚记得自己当时怎样的陶醉,怎样在他怀中娇喘无力。她恨这么软弱的自己,恨那一刻迷失方向的自己,也许她错了,她根本不该接下这个任务……
  一夜无眠,催泪到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