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庸医

  “正是老夫。”李大师一脸自得。
  “原来是你们两个啊。”赵宁凡想起来了，在赫连灭哒的名单上，这俩货赫然在列。
  韩妙手确实医术高明，当得起宣苍第一神医的名号，但这厮为了赚钱，治死过大户人家继承人、也为权贵脱罪做过伪证，总之，就是做了不少缺德事。
  而这个李神医就是韩妙手的众多弟子中最得他信任的一个，说是弟子，不如说直接点就是个销售，靠着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段，售卖韩妙手炼制的丹药。
  这俩人劣迹斑斑，只是相比于名单前面的那些人，实在是排不上号，这才没有在昨夜的行动受到波及。
  不过没碰见也就罢了，既然送上门来，那就没有放过的理由了。
  “那请问大师，这种毒是草木之毒，还是土石之毒，亦或者生灵之毒呢？”赵宁凡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李大师略一思索，这才慢吞吞的道：“此乃草木之毒，是从一种叫做绝心草的稀有毒草中提炼出来的，这种绝心草，已经在宣苍绝迹百多年了。只有家师按照祖传秘录炼制出来的护心丹，才能解这种奇毒。老夫这里就有一粒，只是护心丹炼制极其复杂，成功率极低，材料也极其珍贵，这才一时没有舍得拿出来。”
  “赵宁凡刚一犹豫，李大师便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继续说道：“唉，公爵大人虽然爱惜名声，但是这药也太珍贵了，依老夫看，公爵大人还是换个统领吧，不值得，不值得啊。”
  赵宁凡似乎受不得激，接话道：“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李大师不如开个价，本公爵只要能买得起，绝不会吝啬。”
  “以公爵大人的身家，要买的话，倒是能买得起。”李大师一脸不舍的道：“老夫虽然有心成全，但这药委实太珍贵了，最少也非百两黄金不卖。不过老夫有言在先，一旦毒性深入心肺，连护心丹也未必管用，万一有什么岔子，可别怪到老夫头上。”
  他察言观色，见赵宁凡又有些犹豫，顿时又道：“唉，还是算了，这一颗护心丹是家师赐给老夫防身用的，老夫还是自己留着吧。”
  “别啊，”赵宁凡一听就急了，迫切的道：“大师放请心，你只要把药卖给我，出什么事也怪不到大师头上。”
  李大师这才捻着胡子，不情不愿的道：“既然公爵大人如此坚持，那老夫就吃点亏，把···”
  不等他说完，赵宁凡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讥讽。“李神医啊李神医，就凭你这扯淡不脸红的本事，真该去做传销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大师气恼的问道。
  赵宁凡冷眼看着对方，道：“让我猜猜看，等我买了药，给他吃了，没效果的话是不是因为他中毒已深？而你有言在先，自然怪不到你头上，本公爵人财两空，只能自认倒霉。李神医，你自己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温香公，你纵然身份高贵，却也不能如此诬蔑老夫。哼，这药老夫还不卖了，告辞。”李大师怒气冲冲的起身就要走，别看他胡子花白，动作还是很灵敏的。
  赵宁凡淡淡的道：“站住。”
  李大师怒道：“怎么？温香公还想报复老夫不成？老夫虽然只是一介平民，却也为陛下看过病，在王城中也有些薄名。老夫还不信了，难道温香公府就是法外之地？”
  其他大夫虽然不敢招惹赵宁凡，却也知道，万一李大师倒霉了，他们也不好过。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
  “你误会了，本公爵还不会跟你一样没品，”赵宁凡淡淡的道：“我只是想确认一遍，你说，他中的是一种草木之毒？可本公爵怎么觉得，这是一种蛇毒，而且是一种并不致命的蛇毒呢？说不定，很快他就能生龙活虎的站起来了。”
  李大师顿时讥笑起来，“公爵大人，论权势老夫不如你，但是论行医治病，恕老夫直言，十个公爵大人也比不上老夫一根手指头。不信你看，陈统领耳目中流出的黑血更多了，这就是毒性已经深入心肺的表现。现在，便是有护心丹也救不了了。”
  听李大师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陈光荣的五官七窍之中，突然流出大量黑血。
  “真的啊，这是毒性深入心肺的表现。”一人惊呼出声。
  “看来，真的是没救了。”
  “坏了，温香公不会真的把死人的事赖到咱们头上吧，咱们可得好像作证啊。”
  众人议论纷纷，戒备的盯着赵宁凡。
  李大师得了提醒，顿时也道：“公爵大人，你可不要把死人的事赖到老夫头上，这个罪名，老夫不背。”
  赵宁凡却是哈哈一笑，道：“你们这群庸医，要是信了你们，才真是误人性命。依本公爵看，陈统领明明是已经没事了，甚至已经苏醒过来了。”
  李大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道：“老夫一辈子行医，若是连生死都看不出来，以后就不做大夫了，免得丢人现眼。这个姓陈的要是死不了，老夫给他磕一百个，不，一千个响头。”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虽然虚弱，却是中气十足的声音怒而响起：“谁？那个混蛋在咒我死，你才死，你们全家都死翘！”
  随着怒喝声，刚才已经俨然死人一样的陈光荣，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他的脸上还流淌着黑血，看起来，就像是诈尸一样。
  “鬼啊！”
  李大师惨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大夫也是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一下子生龙活虎的坐了起来。
  有人忽然想了起来，刚才那位温香公似乎给陈光荣吃了什么，还言之凿凿说陈光荣没事。难道，真像其说的那样，这只是一种并不致命的蛇毒？
  一双双夹杂着不满和怀疑的目光，射向李大师，让李大师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你们看我干什么，这，这只是巧合而已。”事实就在眼前，李大师的狡辩显得如此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