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待价而沽

  “如此，在下就先谢过大人了。”
  陈世杰露出喜色，停了一下，似在斟酌用词，而后问道：“请问大人，这凌云窟已经有七八个时辰无法进入，深夜时，更是传出巨响，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赵宁凡一愣，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总不能把副本说出来，还真没想好理由。
  他这迟疑了一下不要紧，陈世杰却理解错了意思。
  “凌云窟乃是开采凌云石的矿场，对于我们陈家、甚至是宣苍都极为重要，如果大人能不吝赐教，在下便代表陈家表个态，不要大人承担丧葬费用了便是。”陈世杰一边说，脸上肌肉一边抽动，看起来尽是肉疼之意。
  赵宁凡无语，心道这陈家还真是奇葩，贪钱也就罢了，莫非还以为他真能给很多丧葬费不成？看对方的样子，就像是给自己免去了一大块债务似的。
  他似笑非笑的道：“哦？陈家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算盘？算盘是什么？”陈世杰奇怪的问。
  赵宁凡一愣，道：“当然是算数用的东西，你们陈家不是商贾之家吗？不用算盘，难道还用计算器？”
  “计算器又是什么？”陈世杰咕哝了一句，转而好奇的问道：“我们陈家算数是用木筹，没用过什么算盘。”
  赵宁凡顿时明白过来，这异界除了力量层次之外，其他方面落后了他那个时代何止一点点。他以前看过不少穿越，对这种利用信息不对称来获利、从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戏码很是敏感，顿时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这算盘嘛，可以配合珠算心法，大大提高算数的效率，你们陈家竟然不知道？”
  “珠算心法？”
  陈世杰一听，竟是肃然起敬的道：“大人，难道您知道珠算心法？这可是月岚王朝那边的不传之秘，只有经过注册会计师协会认证的专业会计，才能掌握这种技能。在关城设有一个注册会计师分会，入驻了四位专业会计，我们每年都要化大价钱请他们来审计账目。”
  注册会计师协会？
  赵宁凡听得又是一愣，这么具有时代特点的名称竟然出现在这类似于封建社会的异界，当真是违和感十足。不过，想到淦青峰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可说不准有没有其他人穿越过来，带过来一些专业名词也是再正常不过。
  “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陈世杰神秘兮兮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大人可否有意出售这珠算心法？”
  赵宁凡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笑道：“你出多少？”
  “这···”陈世杰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道：“这样吧，我们陈家愿意出白银五万两，您看···”
  赵宁凡眼皮都没抬，陈世杰察言观色，顿时讪讪笑道：“这肯定不可够，是吧。这样，您看白银二十万两···”
  赵宁凡一扭头，直接给他晾在了那里。
  “也不是您的心理价位，嘿嘿，那白银···”
  “行了，”赵宁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我看你也做不了主，回去问过你们家主事的人，再来跟我说话。”
  陈世杰看上去有话想说，却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赵宁凡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笑道：“你听好了，一上一，二上二···一下五去四，九去一进一···六上一去五进一，九上四去五进一，这只是最简单的加法口诀里的一小部分，其余的，等你们有了诚意再说。哦，对了，把这个图样记住，拿回去找人看看。”
  说着，他用脚在地上画了个九根柱的袖珍算盘。
  陈世杰在听口诀的时候，完全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直到看见了算盘的样子，双眼陡然放光。他想说点什么，却也知道，这的确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事情。
  “请大人放心，在下一回去就禀告家主，一定不会让大人久等。”说完，他转头就要走。
  赵宁凡叫住他道：“怎么，不问这凌云窟的事了？”
  陈世杰头也不回的道：“无需再问，这凌云窟，便作为我陈家付给大人的订金了。”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赵宁凡先是哑然失笑，跟着却对陈家的评价大为改观。虽然贪钱，但是行事干脆利落，比之薛蔡两家道貌岸然的作派可要强多了。
  不过，凌云窟这么一株摇钱树，说送就送，这陈家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另有原因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蔡、薛、刘、陈，这王城四大世家，只有刘家还没打过交道，不知道会是什么鬼样子。”
  赵宁凡笑着摇摇头，也跟着下山去了。
  他先到陈家营地中找了些水，好好的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动身赶回王城。
  刚进城门，于人潮人海中，一眼就看见了赫连灭哒。
  没办法，这货的造型实在是太拉风了，穿了件大白褂子，没系扣，露出胸口茂密的黑毛，下面一条大花裤衩，露出两条大毛腿，正蹲在石狮子上大口喝酒。
  来往的人流无不侧目，不知道多少小媳妇儿羞红了脸，狠狠淬了一口，快步离开。
  赵宁凡隐身在人流之中，亦步亦趋的进城，没想搭理这货。原因无他，太丢人了。
  可刚进了城门，没走出十步，便听见有人追了上来。
  这人也不说话，脚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速度极快，追上来就是一掌，无声无息的抓向赤意古剑。
  赵宁凡冷哼一声，反手抓住剑柄，轻轻向上一拔。
  “喂喂，开个玩笑，”那人顿时收手，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是我，赫连灭哒，有话好好说，别拔剑行不行。”
  赵宁凡这才松开手，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惊恐的赫连灭哒，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鹰扬将军，改行当贼了？”
  “呸！”
  赫连灭哒见赤意古剑没有出鞘，顿时又神气起来，踩着一双露出脚趾头的破草鞋，踢踢踏踏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