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石灰

  “厉害。”
  赫连灭哒伸出个大拇指，道：“你分析的不错，贾羽还有另一个身份，乃是小侯爷的亲娘舅。”
  赵宁凡冷笑道：“这么说，贾羽的目的就是我了？”
  赫连灭哒说了一会话，似乎又忍不住犯懒了，想打哈欠又得盯着古剑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好笑。“没办法，谁让你实力进步的如此神速，仅仅十天，就从一个无足轻重的废物，成为了堪与我这个高阶武师一战的高手。最可怕的是，你每一次跑出我们的视野，再出现时，都会有质的飞跃，谁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成长到什么样的高度？”
  赵宁凡这才恍然，原来，是有些人怕了。他不禁笑了起来，讥诮的道：“我还以为张无忌有多牛皮，原来，不过也是个无胆鼠辈。怎么，想趁早将我扼杀？”
  赫连灭哒的脸色稍有的严肃起来，道：“不是小侯爷下的令，国公爷也没管，他们更在乎武者的尊严，而不是军方的身份。何况，小侯爷早已是巅峰武师，距离武尊也不过一步之遥，还不至于害怕你。”
  “那为···”赵宁凡刚说出两个字，便反应了过来，自言自语的道：“我明白了，是有些人怕了，不是怕我伤害到张无忌，而是怕万一张无忌杀不了我，会动摇张家的无敌形象。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哪怕只是一点点损失，在有心人的操作下，也会逐渐动摇张家的根基。”
  “不错。”赫连灭哒肃然道：“宣苍的形势相信你也清楚，一旦张家倒下，就会打破平衡，某些人就会失去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权力。”
  “狗屎平衡。”赵宁凡骂了一句，忽然想起来那个锄奸任务，顿时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一群蠢货，为了点屁大点权力，有的痴迷内斗，有的勾结外敌，脑袋都长到*上去了。一旦蛮子入侵，我就不信他们能独善其身，就算最后掌了权，还不是个傀儡？”
  “看来我没猜错，你的确知道些什么。”赫连灭哒深深的看了赵宁凡一眼，“你杀了赫连别，不可能没有任何发现，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不能。”赵宁凡干脆利落的道：“我不相信你。”
  赫连灭哒点点头道：“我明白，那么，不如我换个说法，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
  “这个嘛···”
  赵宁凡的眼神有些古怪，还不等他说，赫连灭哒已经抢先说出了他的意思。
  “你怀疑我，身为蛮子，为什么要关心宣苍对不对？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关心宣苍，宣苍人的死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没有宣苍，我就无法向赫连部落复仇，更不要说哒剌部落了。大草原之外，敢与赫连部落为敌的，只有宣苍。对于我来说，宣苍只是复仇的工具，我当然不希望宣苍发生内斗。”
  赵宁凡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表示接受了对方的说法，但他还是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先考验考验你的诚意。”
  赫连灭哒干脆的道：“没问题，既然是合作，我考验了你，你也要考验我，这很公平。说吧，你想要什么？”
  “听说你这个鹰扬将军，主要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那我相信，对于这王城之中的龌龊事，你一定也很清楚。那你听好，我需要王城中所有达官显贵、富商豪绅的犯罪记录以及关键罪证。”
  “你要这些干什么？”赫连灭哒的眼神顿时古怪起来。
  赵宁凡一听对方只是问自己的目的，而不是矢口否认，便知道赫连灭哒手里确实是有东西的，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
  “既然要合作，我也不妨付些定金。实话告诉你，我的确从赫连别那里得到了些东西，虽然不敢确定，但是的确指向王城的上位者中，有人已经倒向了蛮子。所以，我要自己去查，如果查不出来，那就逼他们自己现身。”
  赫连灭哒紧皱眉头，再三扫视赵宁凡，缓缓道：“这么做，相当于把自己置身于所有人的对立面，你就不怕粉身碎骨？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相信陛下，又与军方对立，暮仁太后那边也没有足以帮助你的力量，你孤家寡人，有什么底气这么做？我不信你是个忧国忧民的圣人，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也不可能信任你。”
  赵宁凡反手拍了拍古剑，轻轻的道：“你似乎认识这柄古剑？”
  “是的，当年，我亲眼见过高前辈使用过一次，至今记忆犹新。我曾问过，高前辈说，这是他们祖传的至宝，比性命还要珍贵。”
  “那你觉得，师兄为什么要将这柄古剑给我？”赵宁凡目光清冽，声音越来越大，“你觉得，我这一身修为是哪儿来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农夫，即便有了奇遇，基础又怎么会像我一样扎实？”
  “传承？”赫连灭哒似乎得到了一种启示，目光顿时亮了起来。“我听说，有远远凌驾于武尊之上的无敌高手，可留下精神烙印，以传承武道。难道是淦家祖上，不对，难道是淦家初祖？”
  赫连灭哒露出无比震撼的神色，若真如猜测一般，那么关于赵宁凡的一切不解之谜就都可以解释了。而且，假如真的是淦家初祖的传承，那就意味着，赵宁凡的身份将会高到吓死人，就算是陛下和国公爷，也必须报以平等的姿态。
  可他不知道，区区一个淦家初祖，宗师级别的淦青峰，又哪里比得上系统之万一。
  “如果我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你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来杀你吗？”赫连灭哒眼神复杂的道。
  赵宁凡却是轻蔑的笑了起来，“想杀我的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以为，传承是白给的，没有任何代价吗？传承之所以选择了我，恰是因为，我选择了传承。”
  停了一下，他一字一顿的吟道：“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