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半个老乡

  在梦中，赵宁凡手持两把宣化大爹，从忠孝东路一路砍到沙塘咀，砍得以宣道明为首的一众凹逼哭爹喊娘。
  前方便是金闪闪的王座，座下铺了一地黄金钻石，小姐姐夏冰语则披着白色婚纱，站在王座旁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然后，他就醒了。
  “呸，什么大爹，明明是大斧，白莲花剧害死人。”
  赵宁凡张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机关人，熟悉的测力石，还有···一张不怎么熟悉的胖脸
  他只觉一阵恶寒袭来，打了个激灵，一拳便打了过去。
  砰！
  那胖脸正在眉开眼笑的瞅着他，见他醒了，刚打算说话，就被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鼻梁上。
  现在的赵宁凡可不是以前的他了，一身实力，可说是稳压中阶武师，稍逊于高阶武师。这一拳下去，直接打的鼻血横流。
  “唉哟，你小子干什么？”那胖脸捂着鼻子大叫。
  赵宁凡则是趁机跳了起来，也大叫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叫完之后，他才觉得这调调不对，呸呸吐了两口，脑子也跟着清醒了许多。定睛一看，他却忍不住笑了。
  这胖脸，如此，可不就是高大上吗。
  “高老板，你这是黑店啊，还带偷窥客人隐私的？”一边说，赵宁凡一边活动筋骨，惊喜的发现已经彻底恢复过来，甚至比过去的状态还好。
  高大上恼火的骂道：“老子是察觉到你气息微弱，似乎是受了重伤，这才过来看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唉哟，你小子怎么下手这么狠？”
  赵宁凡自知理亏，讪讪一笑，岔开话题道：“多谢关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多谢，我还有事，告辞。”虽然距离午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赵宁凡怕被高大上讹上，便想要开溜。
  “站住！”高大上大喝一声，胖大的身躯往房门口一站，堵的严严实实。
  赵宁凡怪叫道：“你这不会真是黑店吧？”
  “黑泥煤。”高大上一脸无语的摇了摇头，正色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便可离开。”
  这好色的胖子还是头一次这么正经，好生违和。
  不过，先说吕洞宾，再说，这就引起了赵宁凡的注意。这样的词汇，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他又高大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严肃起来。“你问吧，能说的我都会说，不能说的，你杀了我也得不到答案。”
  “老子杀你干什么，”高大上嘀咕了一句，便直接切入正题。“你那一拳是从哪儿学来的，能不能再用一次给我看看。”
  “哪一拳？”赵宁凡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意思，心中转过数种猜想，却是难以判断孰对孰错，索性装起了糊涂。
  高大上一瞪眼，“少给老子装糊涂，你给老子说实话，你是怎么学会老子的祖传绝学惊天神拳的？”
  赵宁凡撇了撇嘴，“什么惊天神拳，听都没听过，我还惊天战神呢。”
  高大上皱紧眉头，心中困惑，他先前感应到的气息，的确与祖上遗训中遗留下来的惊天神拳之气息极为相似，应该不会出错。可是看看赵宁凡的神情，也不像在撒谎，这是怎么回事？
  见高大上不说话，赵宁凡不耐烦的道：“还有事吗？没有我就走了。”
  “等等。”
  高大上大叫一声，好像在绞尽脑汁的想着什么，而后，急声问道：“超度神拳，一拳超度，我想想我想想，对了，一拳超不了人，就是这个名字，你那一招是不是叫一拳超不了人？”
  “你怎么知道？”
  赵宁凡闻言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系统技能的名称，怎么会出于高大上之口？
  “这就对了。”
  高大上重重的一挥拳头，满脸喜悦的道：“幸亏我把祖传藏书都读了一遍，这才知道，惊天神拳还有这么个名字。否则的话，就要被你小子蒙混过关了。”
  “你先说，你怎么会知道一拳超不了人？”
  “你先说，你是怎么学会这一拳的？”
  两人同时发问，大眼瞪小眼，一时场面尴尬。这时候，赵宁凡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高大上刚才说什么？祖传绝学，祖传藏书，难道说···
  “你祖上是淦青峰？”
  “我初祖姓淦，讳名青峰。”
  又是异口同声，这一次，两人皆露出恍然之色，随即都激动起来。几乎同时，两人伸出手来，重重的握在一起，颇有一种地下党找到组织的感觉。
  不过，赵宁凡很快就想起了什么，忙抽出手来，一脸愁苦的找地方擦手。
  高大上倒也不笨，尴尬的道：“来之前，我洗过手了。”
  “这就好，这就好，”赵宁凡这才放下心来，也觉得有点尴尬。
  略微沉默了一会，高大上才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不叫什么高大上，我本姓淦，单名一个火炬的炬字，乃淦家第十九代话事人，如果家族昌盛，应该叫我一声十九郎。不过，我无力复兴家族，自觉罪孽深重，配不上淦姓的无上荣光，这才化名高大上。”
  这一句话，在赵宁凡听来，当真是槽点满满。
  柑橘？你怎么不叫丑橘？
  话事人？你当自己是乐哥啊？
  “你要是个女的，是不是得叫甘十九妹？”赵宁凡实在忍不住，随口吐槽了一句。
  不想，淦青峰极为认真的答道：“第七代祖，十一代祖，十四代祖，都是女子话事人，的确叫甘十九妹。”
  ···赵宁凡无语，忽然生出一种二次穿越的错觉。
  “师兄。”
  憋了半天，赵宁凡憋出来这么个称呼。因为看情形，淦青峰应该没留下关于系统的信息，他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高大上听了极为兴奋，胖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师弟，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初祖还活着？是他派你来的吗？唉，都是我等后辈无能，才让···”
  赵宁凡没有打断高大上的絮叨，他能感觉到，这必然是对方憋了好久却无人倾诉的东西，甚至，已经成了对方的心魔。既然是淦青峰的后人，可以说，高大上身上也留着华夏血脉，让赵宁凡生出一种异国他乡遇见老乡的亲切感。
  他不忍心欺骗高大上，思忖良久，这才道：“师兄，我不想骗你，淦师早已故去了。我是出于偶然，在家中田地里挖出来一只玉佩，玉佩上残留着淦师遗留下的一丝残念烙印。在教会我一些东西，并帮我打下武道基础之后，淦师的残念烙印也就消失了。”
  高大上怔怔的站着，忽然，泪水滚滚而落。
  “初祖。”短短两字，他叫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