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秘密揭晓

  到了门口，赵康年一闪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烦请温香伯带路。”
  “舅舅，不对，大伯，不对，叔父？你倒是客气了。”赵宁凡不无讥诮的道。
  赵康年城府极深，像是听不出来似的，道：“军营之中，温香伯还是称呼我为赵统领吧。”
  “随便，跟我来吧。”赵宁凡再一次走进了陵墓。
  赵康年跟在赵宁凡身后，前后脚进去，远远看去，两人的身影真有七八分相似。
  进入陵墓，赵康年反手关上了墓门。
  两人从阶梯上下去，第一眼，先看到了已经晕过去的三王子。而在铜棺之下，那一堆尸山也是触目惊心。
  “殿下，殿下？”
  赵康年过去呼唤了两声，见三王子一动不动，便重新站了起来。“伯爵大人，三王子最好没事，否则的话，你我都无法置身事外。”
  赵宁凡却双手环抱，笑吟吟的盯着对方，道：“赵统领，有话就说，这里就你我两个人，还装啥啊装？”
  “你是什么意思？”
  赵康年一双虎目射出如剑寒光，握住剑柄，一股凛冽杀气冲天而起。在赵宁凡看来，这杀气丝毫不在夏冰语之下，而且大概是因为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原因，赵康年的杀气更多了一份沉稳。
  “行了赵统领，别装了。”
  赵宁凡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表面上句句在贬低我，实际上却是帮我挡下了三王子的怒火，又故意引三王子入樽，不就是想进来看看吗？现在进来了，你却对这么明显的死尸视而不见，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赵康年沉默了半响，忽然，一脚踢在三王子的头上，全无刚才的恭敬之意。可怜的三王子发出一声呜咽，刚才可能是八九成晕，现在则是百分之二百了。
  他深深的看了赵宁凡一眼，这才低低的笑了起来。
  “不错，你真的不错，我真的没想到啊，我们老赵家凋零至此，竟然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可笑啊，当初是我亲自挑选了你，没想到，倒是我有眼无珠了。”
  这一回，轮到赵宁凡一脸懵逼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听对方的意思，他也隐隐约约猜出了一点什么。
  脑子里分析了一下，同姓赵，老赵家，亲自挑选。当初，夏冰语还说他是棋子什么的。
  几条线索一串联，他便猜出了几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叔叔伯伯二大爷，还是什么？”
  “既然你现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那么，对于我们赵家来说，你就有了继续存在的价值，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你听好，你的母亲，算起来应该是我未出五伏的远房堂妹，所以，你的确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赵康年又恢复了那种城府，一番话徐徐说来，语气平淡，却仿佛蕴育着一场风暴。
  赵宁凡生出了一种感觉，有些秘密，要被揭开了。
  果然，赵康年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赵家，在百年前也是不逊色于蔡薛陈刘四大家族的存在，因为某些原因逐渐式微，到了你这一代，直系几乎已经断绝了，而像你一样的旁系子弟，本来还有七八人，不过现在也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赵宁凡摇了摇头，心中却道：怎么死的关我啥事？咱老赵虽然也姓赵，却是根正苗红的炎黄子孙，跟你说的什么赵家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
  “跟我来。”
  赵康年如履平地一般上了锁链，直到铜棺之上，也不知按动了什么按钮，水晶棺盖缓缓打开。他蹲了下去，看着躺在里面的尸骨，忽然变的凶狠起来，将尸骨拉起来，重重的打了十几个巴掌。
  赵宁凡跟在后面，默然的看着。若非恨到了极点，绝不至于如此。
  “你的兄弟姐妹，都是死在我的手上。不过，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宣道章和宣道明两个老贼。”
  赵宁凡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这番话，委实有些惊悚。
  赵康年斜晲了赵宁凡一眼，笑道：“你不用怕，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活着对于赵家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可是你不一样，现在你有资格像我们一样，为了家族血脉的延续而拼命。小小宣苍，与我赵氏血脉相比，不过是萤火之光之于皓月罢了。我们的本家，在中土月岚皇朝也是顶级的大势力，我们这一脉虽然只是一支微不足道的旁系，却也要时刻谨记，不能堕了本家的名头。”
  赵康年面露狂野之色，似乎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继续道：“宣道明老贼，强迫我们赵家选出一个年轻子弟，去和张无忌争夺公主殿下。如此一来，他再从中筹算，迫使张家犯错。他说话倒是漂亮，说什么若是稳固了宣家的江山，必将力捧我们赵家，让我们重新崛起。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宣家的江山，便是我们赵家让出去的，他们宣家一直都忌惮我们赵家，不断的寻找机会，想要将我们这一脉连根拔起，又怎么可能会支持我们崛起？”
  在这没有外人的隐秘之所，赵康年似乎放开了顾忌，将往日积压在心底的秘辛，全都吐露了出来。
  “他在逼张家出错，同样，也是在逼我们赵家。所以，我找到了与你同龄的所有旁系子弟，但是很可惜，他们一个个都是没有实力、只有野心的蠢材，一听到能娶公主，便只想着怎么去讨好宣道明，为自己争取利益。没办法，我只能把他们全杀了，只留下你。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连平庸都算不上，说是蠢笨如猪也不过分。但是，这也是我没杀你，反而把你带回来，让你成为驸马的原因。你虽然不可能是救世主，却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替死鬼，为我们赵家再争取一些时间。这，难道不是你的光荣吗？”
  赵康年无声的狂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抹掉笑出来的眼泪，低低的道：“别怪我，只要能保证家族血脉的延续，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就连我自己的亲儿子，只因为我确定，让他成为驸马绝没有你的好处大，也一样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