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戳破

  蔡志杰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因为他早已算计好了。
  今日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赵宁凡被逼出手，让他狠狠收拾一顿，二是让赵宁凡从此没脸做人，出胸中一口恶气。
  “你想干啥？”
  赵宁凡看起来很是紧张，实际上，他心里也很紧张。
  泥煤的！
  他比对方更想动手，但是不行啊，他现在可没有免罚效果。故此，只有让蔡志杰动手，还要越狠越好，他才能尽情的反击。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惹你了？”
  对于赵宁凡的反应，蔡志杰很满意。不过很可惜，他以为赵宁凡是怕了，这就是误会了。
  “还记得蔡平蔡晟吗？他们毕竟是我蔡家的人，竟被你打成这副样子，今天，我蔡志杰不是以禁军身份而来，而是以同族的身份，向你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
  赵宁凡顿时笑了起来，说轻狂也好，说肆无忌惮也好，反正笑得很开心，非常的开心。
  “蔡大人，我且问你。那奸商徐有财，欺诈民众，肆意敛财，并指挥手下殴打无辜百姓，企图占有其女，我赵某人身为准驸马，出手惩戒奸商，维护圣上清名、保护百姓，何错之有？”
  “哼，可是···”
  蔡志杰刚要说话，却被赵宁凡越发慷慨激昂的语气打断。
  “我再问你，我赵某人不屑于徐有财的家产，命蔡平、蔡晟二人，将钱粮散发给城中贫苦百姓，何错之有？”
  “我三问你，蔡平、蔡晟二人，滥用职权，不仅侵占了我要他们散发给贫苦百姓的钱粮，还指使手下殴打民众，造成多人重伤，我惩治他们，何错之有？”
  三个问题，三句质问，句句掷地有声。
  “蔡志杰，你问我要公道，那我倒要代替这王城中的贫民百姓，向你、向蔡平蔡晟、乃至你们蔡家，讨一个公道！莫非，在你们眼中，贫民百姓便不是人吗？莫非，你祖宗往上数，从来都是权贵，没有做过平民？”
  那外围百姓听了，也改变了幸灾乐祸的态度，变得沉默下来。这时候，有一个人小声对身边人说：“好像他说的没错，我七叔那一天就去领米了，被平三手带人打断了腿。后来，还是温香伯派人，专门给我七叔送去了一些钱粮和药品。”
  “也给我八姑婆送过啊，对了，那个人就是刚才院子的那个，好像叫陈统领。”
  旁边的人听到了，纷纷凑过去，打听事情的经过。而这时，又有两三个知道此事的，向身边的人解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胡说，你打人是事实，人家孤儿寡母这才上门讨说法···”蔡志杰万没想到，赵宁凡竟然会这么说。王公贵族不把老百姓当回事，这是事实，但是，没有哪个白痴会把这种话当着老百姓的面说出来了。
  可赵宁凡这一番话，无疑是想把他和蔡家，推到老百姓的对立面。他虽然不在乎民怨，但是万一传开了，有人借题发挥就麻烦了。
  他刚要分辨，又一次被人打断了。
  “蔡平蔡晟，平日里横行街里，为非作歹，各位乡亲难道都忘了吗？”
  陈光荣推开府门，虽有些胆怯，仍是站了出来。他指着那几个带头的妇人，大喝道：“我记得清楚，蔡平蔡晟从未成婚，哪来的老婆孩子？你，你不是西街翠香坊的姐儿小翠？还有你，我认得你，你是蔡晟的姘头。那一个不用躲了，我也认得你，你是平三手的表姐，也是春兰院的老鸨，什么时候成蔡平老婆了？各位乡亲，千万不要上了蔡志杰的当，他这是拿各位当枪使啊。”
  什么？
  外围的群众，立时便炸锅了，只不过，这一次指指点点的对象变成了蔡志杰这一边的人。还有人认出来，那几个孩子，也是三坊六院出来的，都是声名狼藉的熊孩子。
  “陈、光、荣！”蔡志杰咬牙切齿的喝道：“你敢与我做对，你想死吗？”
  他有些想不通，这个平日里见了他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拆他的台？
  虽说这几个人的身份不是关键，却也将他唯一一个借口给戳破了。
  陈光荣吓得退后了一步，脑子里不断想着以往被蔡志杰收拾的惨样，几乎想要逃走。可最终，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大人说得对，如果自己不把自己当人，那就真的不是人了。陈光荣啊陈光荣，你窝囊了几十年，难道还要窝囊下去吗？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蔡志杰！老子受够了，老子不怕你！”
  陈光荣终于抬起了头，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眼神盯着蔡志杰，然后指着几个百姓中鬼鬼祟祟的人，高声道：“张三，李四，还有那个王二麻子，你们都是蔡平蔡晟手下的混混，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混进人堆里煽风点火？”
  百姓们都看向陈光荣指着的方向，赫然发现，那几个人果然就是刚才骂的最凶的几个人。一看被人拆穿，那几个人顿时汗如雨下，用最快的速度溜了。
  “混账！”
  蔡志杰狂怒之下，踏前一步，便伸出大手，想要抓向陈光荣。
  他本以为，将伯爵府的侍卫婢女全部逼走，又用手段威胁恐吓陈光荣，必然会让赵宁凡变成孤家寡人。如此一来，便没人能戳破他的谋划。
  可万万没想到，陈光荣胆敢出面指正，让局面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如此一来，不但再没有正当借口，更会沦为笑柄，甚至薛家的名誉也会受损。
  可恶！
  “陈光荣，我杀了你！”
  蔡志杰狠狠出手，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陈光荣倒也光棍，自知一百个自己加起来也打不过蔡志杰，索性昂首挺胸，摆出一副壮士般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赵宁凡发动信仰跃击，一拳与蔡志杰拼了一记。
  砰！
  准备不足的蔡志杰，竟被这一拳打的退后几步，顿时大惊。在他的认知里，赵宁凡只是一个乡巴佬而已，能降服蔡平蔡晟已经是意外了，怎么可能有如此身手。
  赵宁凡则是有心算无心，一击得手，顿时收招，双手背缚，俨然一派高人风范。
  哗！
  一片哗然，没有人能想到，赵宁凡敢向蔡志杰出手，而且很显然，蔡志杰还吃了亏。
  “陈光荣，这次做的不错，晚饭给你加鸡腿。”赵宁凡笑吟吟的，心中却是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
  他刚才那一击，可是用了至少七成力，足以击溃一个八级武士。蔡志杰竟然只退了两步，绝不是九级武士那么简单。
  难道，真如陈光荣所言，这蔡志杰已经踏入了武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