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阴招

  “是蔡志杰？”赵宁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陈光荣脸色尴尬，小声说：“是他指使的，不过，下手的却不是他。大人，你千万不要出去，否则···”
  “陈光荣。”
  没等他说话，赵宁凡便出言打断，目光灼灼，直视陈光荣双眼深处。“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怯懦而放过你，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不把你当人，但你绝不能不把自己当人。一旦你不把自己当人，你就真的不是人了。”
  说完，也不管愣住的陈光荣，赵宁凡大步向外走去。
  经过三天苦练，他的实力早已大涨，各项属性都已接近九十，全力一击，甚至能打出九级武士的威力。
  便是蔡志杰不来滋事，他也想找个人实战一下，检验一下苦练的成果。
  “我记得你说过，蔡志杰是九级武士？”
  陈光荣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追在后面，着急的叫道：“蔡志杰数年前便已是九级武士，坊间传闻，他已经踏入武师境界了。大人，千万不要冲动啊，蔡志杰不仅实力高强，更有禁军校官的身份。蔡家更是王城四大家族之一，绝不可与之为敌啊！”
  “那又如何？”赵宁凡头也不回，“你知道一句话吗？虽千万人吾往矣，何况区区一个蔡志杰。”
  “可是···”陈光荣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头涌动着什么东西，堵得说不出话，只得追在后面。
  “蔡志杰算得了什么，蔡家，又算得了什么。我···”赵宁凡猛地打开院门，然后，他就傻眼了。
  在他面前的，不是实力高强的蔡志杰，也不是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而是十几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带着几个小孩子伏在地上，对着两具担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呢。
  每具担架都有一个浑身缠满白纱布，跟木乃伊差不多的人躺尸，看不见脸，气儿都快没了。
  “呜呜呜呜，大伙评评理啊，我老公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么给打了，到现在都爬不起来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可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妇人扯着嗓子哭嚎着，小孩也开始哭泣起来。
  而在最外围，早已经围拢了不少老百姓，三两成群，远远的看着热闹，指指点点。
  一些胆大的见那几个妇人哭的凄惨，也在指指点点。
  “这是哪一出？”
  赵宁凡有点懵逼，回头看向陈光荣。陈光荣一脸苦笑，小声道：“大人，我脸上的伤，也是这些疯婆娘打的。所以，属下才说，大人千万不要出面。”
  “你怎么不早说，快，快关门。”
  就在这时，有人指着他大叫起来：“看，那人就是温香伯，温香伯出来啦！”
  这一嗓子，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哭嚎的妇人好像发了疯一样，把什么臭鞋子、臭袜子、抹了鼻涕眼泪的手帕，还有臭鸡蛋、洗脚水什么的，一个劲儿的往门里头扔。
  还是陈光荣反应得快，一个闪身，把赵宁凡挡在后面，用力把门关上。就这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身上已经多了不少零碎。
  而在关门的瞬间，赵宁凡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
  “大人···”陈光荣一脸哀怨。“这些人都是三街六坊出名的泼妇，冒充蔡平蔡晟的家眷。您可千万别出去了，跟这些疯婆娘纠缠，是绝没有好处的。”
  赵宁凡当然知道这一点，更知道，蔡志杰这是明面上对付不了他，便用阴招恶心他呢。毕竟，是他打了蔡平蔡晟，两人的家眷来闹事，便是官家来了也只能驱散，不能治什么罪。更何况，官家也不会管他这里的事。
  可是，这口气叫他如何忍得下？
  “你认得这些妇人？”他对陈光荣问。
  “领头的几个以前见过。”
  “那蔡平蔡晟的老婆孩子真的在外面吗？”
  “应该没有，我跟他俩做了十几年同僚，他俩贪财好色嗜赌成性，都没有娶妻。我见过他们的两个姘头，都在外面，但全是青楼的姐儿，不会给他们生孩子的。”
  “所以戴死奶···”赵宁凡沉吟片刻，便有了主意。
  妇人依旧在哭嚎，在她们身后，还有二三十个大汉，在一个领头的带领下，开始整齐划一的喊口号。
  “温香伯，目无王法，殴打官员，罪无可恕！”
  “赵宁凡，欺压良善，草菅人命，罪大恶极！”
  “滚出来！赵宁凡滚出来，向乌大人赔罪！”
  那领头的情绪激昂，左手右手有节奏的挥动着，没过一会，手那么一指，便见声浪此起彼伏、错落有致。
  啪啪啪！
  忽地，从院墙上传来了一阵鼓掌声，众人抬头看去，赫然是正主儿赵宁凡站在墙头上，不但鼓掌，还喝彩呢。
  “这指挥水平可以啊，你们是专业医闹吧？”
  一边说，赵宁凡一边合着对方的拍子，每当高潮迭起时，他便用最诚挚、最亲切的笑容来上一句：
  “这边的朋友，你们好吗？”
  “那边的朋友，你们好吗？”
  “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好不好？”
  他此时已经是九级武士的实力，虽然只是一个人，但他一大声起来，就没对方什么事儿了。如此反复几回，几十人的声音，都让他一个人给压了下去。
  这些人都是闹事的老手，但是无一例外，都没见过这么淡定的正主。
  不，不应该说淡定，简直是比他们这些拿钱办事的还要兴奋。
  赵宁凡见这些人不作声了，便冲着人群一处挥了挥手，大声叫道：“嘿，我说蔡志杰，蔡公子啊，这么有空来我这，吃了没，没吃来点，我这白粥管够。”
  噶？
  残余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领头的也不指挥了，妇人们也不哭嚎了，傻愣愣的看着赵宁凡。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大群乌鸦从他们头顶飞过，一会飞出个“二”字，一会飞出个“比”字。
  泥煤的！
  白粥是什么鬼？
  我们来是为了喝粥的吗？
  还能不能给反派角色一点起码的尊重了？
  这种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感觉，差点让他们吐血。
  咳！
  一声低沉的咳嗽声，终于打破了这如同凝固的沉默，蔡志杰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三十来岁，正值壮年，短发，下颌留有三寸浓须。身体结识匀称，穿了一身蓝色的练功服，干净利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头凶悍的猎豹。
  “你不该惹我，更不该惹我们蔡家。”蔡志杰冷冷的盯着眼前赵宁凡，气势十足的道。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