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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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北出了泠雪苑,便骑马回宫。
  刚到皇宫前,就有四名侍卫骑马出来,见了他,连忙勒紧缰绳,下马见礼。
  这几名侍卫,是皇上派出来寻找他的。
  楚北微微敛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侍卫面面相觑,然后道,“具体什么事,臣等不知dào
  ,但御书房前有八名太医守在那里,太后也在。”
  这还叫不知dào?
  卫风望着楚北,眸底有些担忧,太后这是认定爷是楚大少爷,要验身呢。
  爷是大皇子确凿无疑,宫里每位皇子公主出生,身上有什么胎记都会一一记录在册,就是以防有人冒充。
  只是宫里的皇子,每个月都会有太医帮着请平安脉,脉象都会记录在册。
  那些太医不仅对大皇子的身子熟悉,对爷的更熟悉啊。
  爷身上的毒虽然解了大半了,可到底没有清除干净,寻常大夫都能察觉出不对劲来,何况是那些医术高明的太医了?
  就算说爷身上的毒是离京在外这段时间中的,也蒙骗不过去啊,太医是能根据脉象推测中毒几年了。
  就算爷能蒙的住,还有楚大少爷呢,太后要是让太医们去验尸,也是要露馅的。
  卫风越想越担忧,有些心急如焚。
  楚北眉头紧锁,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快的他都没有想好应对之策。
  可事到如今,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也别无选择了。
  就这样,楚北骑马进了宫,卫风紧随其后。
  御书房外。御书房医术最高明的太医等候在那里。
  见楚北上前,还是很恭谨的见礼,“见过大皇子。”
  “都起来吧,”楚北应了一声。
  说完,他便迈步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上坐在龙椅上,他跟前堆着两摞奏折。他拿起一本,看了一眼,就随手一丢。
  就楚北进去的空档。皇上就丢了三本奏折了。
  御书房内,除了皇上,还有太后、云贵妃、宁太妃和兴国公。
  几人脸上的神情都不怎么好kàn
  ,楚北知dào
  他们不想看见他。谁让他活着碍了别人的事呢。
  可偏偏还就是他们急着要见他。
  楚北上前。挨个的见礼,还未说话呢,就听太后冷了声音道,“让太医们进来,哀家倒要看看京都那些流言蜚语到底是空穴来风,还是镇南侯和皇后胆大包天!”
  太后有吩咐,公公赶紧去吩咐。
  很快,八名太医就低着头谦恭的进了御书房。
  皇上坐在龙椅上。孙公公给他换了盏新茶,他端起茶盏时。嘴角一抹寒笑,骤然而逝。
  太医令上前,道,“大皇子请。”
  楚北下意识的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气定神闲,他略微放松了些。
  他坐下来,把锦袖掳起来。
  而皇上见楚北望着他,他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别告sù
  他,他这么招摇的回京,没有十足的把握……
  楚北因为皇上帮他摆平了太医。
  皇上以为楚北是胸有成竹。
  两人听太医令道,“大皇子脉象沉重,身上也有毒迹象,至于脉象,和楚大少爷的大不相同,不过臣给楚大少爷诊脉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所以不敢断言。”
  说完,太医令就退后两步。
  太后皱陇眉头。
  又有几名太医上前,帮楚北诊脉,说的话和太医令相差无几,见太后和兴国公不悦,连忙道,“楚大少爷离京之前,都是钱太医帮着诊治,他应该对楚大少爷的脉象最熟悉。”
  被点了名,钱太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了,他帮楚北把脉,手都有些颤抖。
  楚大少爷真的是大皇子啊。
  可是他能说吗,根本不能泄露半个字好么,他站起身来,望着皇上和太后道,“臣跟太医院其他太医帮楚大少爷治过几年的病,都没什么进展,这几年楚大少爷的脉象虽然有些变换,但只是越来越严重,大皇子身上的毒很轻,臣也不敢断言。”
  都是一个太医院当差的,彼此医术大家都了解,所以钱太医有没有本事医治楚大少爷,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人怀疑钱太医,他说完就退下了。
  紧接着,便轮到下一个太医了。
  看着他,楚北眉头皱了下,他记得这个太医,是兴国公的人。
  果不其然,他说话就偏向兴国公多一些,他道,“大皇子的脉象和我所知dào
  的楚大少爷脉象不大相同,但大皇子体内的毒,绝非一朝一夕有的,至少也有一两年了。”
  以前大皇子身上可没有毒,现在大皇子身上却中毒达一两年之久,显然有问题啊。
  太后一听,眼睛当即横扫几位太医,质问道,“吴太医说的,可都是真的?!”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然后轻点了下头。
  不可避免的,太后生气了。
  宁太妃阴阳怪气道,“太后别气坏了身子,镇南侯府手握重兵,太医们官微言轻又怎么敢冒着得罪镇南侯府的危险说实话呢?”
  说着,她顿了顿,笑道,“楚大少爷身上的毒,太医们都很清楚,我也相信他们没那个本事医治,不过安定侯府沐三姑娘医术超群,太医们医治不好的定国公府大少爷她能医治,太医们医治不好的瑾淑县主,她也能医治,太医们保不住胎的宁王妃,她能保住……以前楚大少爷极少出门,自打和沐三姑娘定亲之后,他就时常出门,还参加了安定侯府的宴会,身体明显大有好转,我想他身上的毒也祛除了大半了。自然和以前太医们把脉时大有不同。”
  言外之意,现在的大皇子是楚大少爷无疑。
  太后勃然震怒,那怒火之大。几乎能将御书房给掀了。
  八位太医连忙告退。
  御书房外,卫风靠着大石柱,神情有些紧张,他紧紧的盯着御书房不挪眼。
  然而,他忽然吓了一跳。
  一只大手拍在他肩膀上,魂都差点吓飞了。
  他扭过头,就见到了卫驰。他没好气道,“你怎么进宫了?”
  “刺杀爷的幕后刺客抓到了,得了个东西。或许对爷有用,我就送来了,”卫驰笑道。
  卫风望着他,问道。“什么东西?”
  卫驰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卫风看。
  卫风还有些诧异,什么东西,这么神mì
  ,还用帕子包裹着?
  可是等他打开,看见那块令牌时,他眼睛瞬间,几乎能迸出光来。
  他拍了卫驰的肩膀道,“这一回。你是立大功了。”
  说完,他把帕子随意包裹。然后朝御书房大门走去。
  有公公守在那里,拦着不许卫风进去。
  卫风看着公公,笑道,“御书房,我也跟着爷进去过不少回了,你不知dào
  吗?爷还有东西在我这里,一会儿要用到,你阻拦我,万一耽误了爷的大事……。”
  公公脖子一缩,当即不敢再拦着卫风了。
  卫风轻轻一笑,就迈步进了御书房。
  听着御书房内,太后、宁太妃还有兴国公,几乎把镇南侯和皇后批的像是犯了谋逆大罪一般,甚至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他走到楚北身边,在他耳边咕噜了两句。
  楚北深邃的眸底,一抹精光流窜,就像是黑夜天际的闪电,他好kàn
  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没有说话,卫风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龙椅上,皇上沉眉道,“皇后当年生的不是龙凤胎,而是双生子,朕知dào
  ,是朕允许镇南侯把其中一个皇子抱出宫的。”
  这话一出来,整个御书房一瞬间安静了。
  片刻之后,是更大的愤nù。
  太后怒气更大,她望着皇上道,“皇室宗规,双生子乃大忌,你不知dào
  吗!列祖列宗们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江山,岂容你如此儿戏?!”
  皇上看着太后,道,“朕知dào
  ,早在皇后生产前,朕就知dào
  她腹中怀的是双生子了,朕更知dào
  双生子必须去其一。”
  太后听得牙关紧咬,“皇上是真知dào
  此事,还是故yì
  包庇皇后和镇南侯,故yì
  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好替他们开脱?!”
  皇上赫然一笑,“太后怕是忘记了当年皇后难产,太医和稳婆阻拦朕进产房的事了吧,朕进了产房之后,皇后才生下的大皇子,朕会不知情?朕既然敢做,就敢担!”
  听着皇上的话,云贵妃身子一晃,直接往后倒。
  她直接撞倒了太后坐的紫檀木椅子。
  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角一抹笑,苍白、嘲弄、讥讽。
  她笑的很大声,都笑出了眼泪来。
  她以为皇上知dào
  大皇子死了,不想把皇位传给安郡王,才扶持二皇子和安郡王一争高下。
  原来都是她痴心妄想,皇上那么做,只为了离间她和太后,离间二皇子和安郡王,试图让二皇子分薄安郡王的势力,给安郡王一个教xùn。
  皇上从始至终都知dào
  ,他死了一个大皇子,还有一个大皇子!
  只有她傻傻的,信以为真了!
  她宁愿皇上不知dào
  双生子的事,她宁愿他蒙在鼓里!
  看着云贵妃跪倒在地,哭的那么伤心,那眼泪就像是一桶油,浇在太后的心头。
  这么多年,整个后宫,她最疼爱云贵妃。
  她几乎把云贵妃当成女儿在疼,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太后愈加愤nù
  了。
  尤其这一切,都是皇上在包庇皇后!
  太后甩了凤袍道,“皇室宗规,不容违逆,皇上当年准许双生子都活着,就是个错,既然抱了一位皇子出宫,哀家就不许他再回宫,当年皇后生的就是一双龙凤胎,端敏公主和亲北晋了!”
  太后这算是退了一步了。
  然而宁太妃并不赞同,她望着太后道,“太后,镇南侯手握重兵,他岂会甘心让能继承储君之位的皇子做一个外室所出庶子?”
  明明外孙儿可以荣登九五,最后却落得被人耻笑的尴尬身份,用膝盖想,也知dào
  镇南侯府不会甘心。
  换作是谁,都不会甘心。
  楚大少爷必须得死!
  他不死,她寝食难安。
  听着宁太妃的话,皇上眸光有一瞬间的冷冽。
  但太后被宁太妃说动了,楚大少爷原就该死,十八年前他就该死了,准许他多活十八年,已经是个错,决不能一错再错!
  可大皇子六年前身中奇毒,已经和楚大少爷掉转了身份。
  楚大少爷才是真zhèng
  的大皇子!
  现在楚大少爷死了,世上没人再跟大皇子容貌一样了。
  皇上这样说,很有道理,可太后和宁太妃不会答yīng
  ,她们只知dào
  世上都知dào
  楚大少爷中毒六年!
  御书房内,气氛诡异。
  这时候,一直闷不吭声的楚北说话了,他笑道,“我可以不做大皇子,我也可以依照皇室宗规被处死,但大皇子被杀之仇,却不得不报!”
  说着,楚北伸了手。
  卫风把锦帕送上。
  楚北看都没看,直接递到皇上的龙案前,道,“这是我在大皇子出事的地方找到的,是刺杀他的刺客留下的!”
  皇上打开锦帕,一块令牌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那令牌,宁太妃倒抽了一口气。
  那是安郡王近身暗卫随身佩戴的令牌啊!
  不是说那些暗卫被处置的很干净吗,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东西!
  宁太妃额头有冷汗了。
  “安郡王在城门前,就笃定我是假大皇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我出手,因为他知dào
  真的大皇子已经死了!”楚北冷声道。
  皇上眼神冰冷,他手一推,就将龙案上的令牌丢在了地上,冷声道,“双生子的事,还有大皇子被刺杀的事,交由刑部处理吧,是处死还是凌迟,依照大锦律法执行!”
  听皇上说这话,跪倒在地的云贵妃不伤心了,眼泪也止住了。
  她心底又腾起一抹希望来。
  虽然大锦律法上没有对双生子还活着怎么处置的,但只要闹大,或许能让楚大少爷没有争夺储君的资格。
  还有安郡王,他派人刺杀大皇子,是死罪啊。
  一个继承不了皇位,一个要被处死,还有谁跟二皇子争皇位?
  云贵妃赶紧抹干净眼角的泪珠,站了起来。
  宁太妃看着云贵妃眸底迸发的光芒,心都沉入了谷底。
  那令牌,安郡王可以说是暗卫被杀,被人拿了去,栽赃嫁祸的。
  这样的搪塞理由,估计没人会信,可又怎么样,安郡王是撒谎了,可谁能证明?
  偏偏二皇子能证明。
  这事闹到刑部,楚大少爷十有八九能幸免,毕竟他能活着,是皇上允许的,可安郡王就活不了了。
  宁太妃急了,抓着太后的凤袍,急切道,“不能闹到刑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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