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为难(求月票)
大夫来之前,丫鬟已经把清韵的事大概说了,大体就是撞伤了,有些受惊。
大夫忍不住多看了清韵两眼,好吧,不论是从清韵的脉象,还是脸色,都看不出来,她受惊了。
清韵确实受惊了,不过她恢复力强dà
,她接连躲过两劫,今天是卫驰回了镇南侯府,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不然马车不会受惊。
有暗卫保护,她很放心。
大夫就依照脉象开了些补药,还留下了一瓶祛瘀药膏。
等丫鬟送大夫离开,清韵站起来,跟老夫人福身道,“祖母,清韵回去擦药膏,就不陪您和三老夫人说话了。”
老夫人点点头,神情慈蔼道,“好孩子,祖母以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这是一句承诺,她会护着清韵。
清韵眼眶微红,再次福身道,“谢祖母。”
然后,退了出去。
彼时,青莺已经等在外面了。
她怀里抱着个包袱,那是清韵换下来的衣裳。
看着清韵脸颊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伤痕惊人,青莺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清韵朝她一笑,道,“别哭了,你家主子我就算毁容了,也不会嫁不出去。”
一句话,叫青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最后一跺脚道,“委屈人家楚大少爷了!”
清韵,“……。”
这丫鬟有人要吗。她打算送人了,有这么损她的吗?
主仆两迈步朝前走,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正屋。老夫人在喝茶。
一旁有丫鬟过来,手里拿着东西,走到孙妈妈身边,问道,“孙妈妈,奴婢在偏屋捡了个东西,不知dào
是谁丢的。”
说着。丫鬟把东西交给孙妈妈。
那是一块碎玉,上面有明黄穗子。
明黄色,皇家专用。不论在哪里,都格外的显眼。
丫鬟说话声不小,引得一堆人望着她,包括老夫人。
孙妈妈就把碎玉交给了老夫人。老夫人细细看了看。惋惜道,“是块好玉,可惜碎了。”
红绡就上前一步,禀告老夫人道,“这块碎玉,是皇上赏赐给三姑娘的,说是今儿遇刺弄碎了,让三姑娘以后遇到麻烦事。拿着碎玉去找他。”
这碎玉,是皇上的承诺啊。
清韵怎么那么马虎。丢在了偏屋内,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啊。
老夫人把碎玉交给孙妈妈,叮嘱道,“给三姑娘送去,务必叮嘱她小心收好,万不可丢了。”
孙妈妈双手捧着碎玉,慎重点头。
泠雪苑,清韵迈步进院。
才走了没两步,那边喜鹊就唤道,“姑娘!”
清韵寻声望去,就见喜鹊端着绣篓子站在药房前,朝她笑。
清韵心中一动,迈步走了过去。
等走近了,喜鹊才忍不住道,“姑娘,楚大少爷等你半天了。”
清韵轻点了下头,推门进药房。
药房内,有一张小榻,楚北就躺在小榻上,卫风焦急的站在一旁。
听到门打开,卫风忙迎了上来。
可是见到的是清韵的冷脸,“方才不要我把脉,这会儿又来做什么?”
卫风知dào
方才在街上,他唐突了,只好解释道,“三姑娘会医术的事,不能让外人知dào
,于三姑娘不利。”
他神情凝重,不是开玩笑。
清韵心一提,问道,“我会医术的事,为何不能让人知dào?”
她瞒着伯府,是怕惹麻烦,可这事迟早瞒不住,现在她定了镇南侯府的亲,就算老夫人和大夫人知dào
了,她也不怕。
而且,她要糊弄过去也简单,就说这些日子一直在看医书,难得遇到机会,看看学的怎么样了,只是被人笑话不知天高地厚,不会有任何问题啊。
卫风不知dào
怎么解释,只道,“有些事,属下知dào
的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了解,但三姑娘接连两日遇刺,可见有人要三姑娘的命,虽有暗卫守护,可就怕万一,三姑娘越平平无奇,越安全。”
清韵点头,望着小榻上还昏睡不醒的楚北,问道,“刺杀的人,是不是就是给他下毒之人?”
卫风摇头,“属下不确定,但极有可能是。”
说着,卫风走到床边,看了眼楚北,又望着清韵,担忧道,“爷到现在都没醒,会不会有事?”
别说卫风担心了,清韵的心也提着呢,尤其见到楚北唇瓣紫黑,和银色面具对比鲜明。
她走过去,坐在小杌子帮楚北把脉。
越把脉越心惊,清韵的脸色也越加难看。
等清韵收了手,卫风就望着她,“爷……没事吧?”
清韵望着卫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今日,他救了我,我感谢他救命之恩,但站在大夫的位置上,我不得不说一句,他这是在自寻死路,要是他再这样,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说完,不等卫风说话,清韵吩咐道,“替他宽衣,我要帮他施针。”
清韵语气镇定,卫风不敢迟疑,麻溜的把楚北的衣裳扒了。
看着楚北只剩下一条亵裤,清韵脸红如霞。
青莺脸更是红的能滴血,要是以往,她估计会劝清韵,可是清韵的话,让她害pà
,她要是阻止,卫风指不定会杀她。
青莺只能低着头宽慰自己,反正楚大少爷迟早要娶姑娘,迟早有肌肤之亲,而且他也是为了救姑娘才会吐血晕倒。
楚大少爷好,姑娘以后才会好。他要是真死了,姑娘可就惨了。
清韵从云袖下掏出银针,给楚北施针。
那认真的神情。叫卫风惊讶。
三姑娘当真是迷一般的人,就是太医院钱太医,都不敢随意在爷脑袋上施针,她却面不改色,难怪她有胆量向皇上要免死金牌了。
说她是一线生机,当真没有说错。
要不是有三姑娘,爷一身的毒。无人可解。
只是爷为了三姑娘,能豁出命去,卫风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施了针。清韵直起腰来,轻捏了后腰两下。
在马车上撞来撞去,腰上有淤青,多弯一会儿。就疼的她直皱眉了。
清韵望着楚北。感觉他眉头轻皱,清韵要取银针。
这时,门外有说话声传来,“孙妈妈怎么来了?”
清韵抬手抚额,就听孙妈妈笑道,“三姑娘在屋内?”
“姑娘在屋内忙,孙妈妈找姑娘有事吗?”喜鹊回道。
“三姑娘将皇上赏赐的玉落在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让奴婢送来。请三姑娘出来,”孙妈妈回道。
孙妈妈说着。门吱嘎一声打开。
清韵走了出来,笑道,“麻烦孙妈妈特地送来。”
孙妈妈见清韵出来,就把药房门关上了,她眉头挑了下,这举动像是怕她进屋似地?
药房而已,有什么不能进的?
孙妈妈多看了药房两眼,她有心进药房看看,只是想到镇南侯府有暗卫盯着,三姑娘不至于没有那分寸,也就放心了。
她把碎玉交给清韵,道,“老夫人让奴婢叮嘱三姑娘,这东西是皇上赏赐,要小心收好,万不可在马虎丢了。”
清韵脸红,点头道,“清韵谨记老夫人教诲。”
孙妈妈笑笑,正要转身走,却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传来。
孙妈妈凝眉,“什么声音?”
清韵忙笑道,“没事,青莺在屋子擦桌子。”
说完,清韵就道,“孙妈妈慢走,清韵就不送您了。”
话还没说完,清韵就推门进了屋。
哐当一声,把门关紧了。
孙妈妈嘴巴张着,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三姑娘要这么急?
喜鹊警惕的看着孙妈妈,孙妈妈再傻,也知dào
屋子里有猫腻,更知dào
清韵不想她知dào。
做人,难得糊涂。
孙妈妈就转身走了。
屋子里,卫风摁着楚北两只脚,不许他动弹。
清韵赶紧过去,将楚北脑袋上的银针取下来两根,又在别处扎上。
又将几根银针,或扎进去三分,或取出来三分,看的卫风是眼花缭乱。
尤其清韵的手,就搭在楚北的脉搏上,不曾挪动半分。
就这样忙了半盏茶的功夫。
清韵这才松了手,将楚北的手抓起来,戳破他食指。
一汩浓黑毒血便滴落下来。
清韵拿茶盏接了。
卫风知dào
,清韵是在帮楚北解毒,他敛眉道,“三姑娘明明有办法帮爷解毒,怎么……?”
清韵摇头道,“方法是有,只是变动性太大,需根据脉搏做出调整,稍有差池,不是治病,是害命,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用。”
连她自己都不敢用,何况是写出来,交给旁人了。
做大夫的,宁愿多花些时间,保守治疗,也不愿意冒太大的风险。
只有情况紧急,才会豁出去。
“而且,此法没法清净他体内的毒,只是将攻心毒血逼出来而已。”
清韵说完,楚北滴落下来的血就是红的了。
清韵赶紧将其余银针取下,又取了些药来,帮楚北止血。
止了血,清韵就望着楚北,等他醒来。
楚北脸上的银色面具,清韵是越看越不顺眼,觉得碍事。
她想到大皇子的话,楚北的容貌,比他丝毫不差。
他到底长什么模样啊,大皇子是开玩笑呢,还是开玩笑?
心中好奇,清韵的手就伸了出去。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卫风阻拦了。
清韵脸红如霞,望着卫风道,“看看也不行?我会治毁容。”
卫风摇头,“爷的脸,谁也不能看。”
清韵拧眉,“看了会如何?”
“死。”
卫风的回答,干脆利落,却叫清韵心凉了半截。
“我也不例外?”清韵问道。
卫风依然摇头。
“三姑娘别为难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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