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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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镇南侯府外室庶子,对皇上很熟悉吗?
  “皇后她也有病在身?”清韵忍不住问道。
  楚北摇头,眸底流露担忧之色,“没听说皇后有恙在身。”
  没病,那怎么好端端的吐血晕倒?
  云贵妃坐在那里没动,她脸色很难看,当初她在御花园晕倒,皇上都没抱过她,今天,皇后吐血,他竟然那么急,哪怕用心急如焚都不足以形容!
  她甚至从来不知dào
  皇上会喊皇后绾娘,皇后闺名不是叫楚澜吗?!
  绾娘是哪来的称呼?!
  云贵妃深呼两口气,一堆人都去看皇后了,她身为贵妃却不去,实在不合适,也起了身。
  她踩着红毯下台阶时,清韵正从楚北怀中挣脱,要去瞧瞧皇后。
  结果才迈了一步,就听身后有怒声道,“站住!”
  清韵脚步一滞,转身回头,见是云贵妃喊她,赶紧福身。
  云贵妃望着她,她就坐在皇上身边,她虽然听琴声,可她关注的更多的还是皇上,皇上从她开始弹琴,就一直望着皇后。
  皇后晕倒之前,嘴里还咕噜着“只道此生应不悔”,可见吐血晕倒与这首曲子有关。
  “这首曲子本宫之前从未听说过,是你写的?”云贵妃眼神凌厉,声音更带着威严。
  清韵心咯噔一下跳了,之前她就怀疑皇后晕倒和这个曲子有关,只是不大敢确定。现在云贵妃如此关心,几乎可以确定了。
  清韵想哭了,她怎么这么倒霉。抚琴一曲,居然害皇后吐血晕倒。
  清韵连忙摇头,“贵妃娘娘太高看清韵了,这首曲子不是清韵写的。”
  云贵妃看着清韵,她没有怀疑清韵的话,可不是谁都能写曲子,“那是从何得来的?”
  清韵又开始撒谎了。她不喜欢撒谎骗人啊,“我也不知dào
  ,以前住佛香院时。有一风筝掉在院子里,风筝上就写着这首曲子,也没人来要,我觉得不错。就记下了……。”
  云贵妃挑了下眉头。
  清韵说不是她写的。她信。
  可说曲子是写在风筝上的,她有些不信,虽然不少人喜欢在风筝上题诗,写上夙愿……好像写曲子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是皇后写的?
  可要是皇后写的,那她听到还吐什么血?
  云贵妃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她还担心皇后呢,要是皇后一命呜呼。对她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云贵妃清冷眸光从清韵脸上扫过。迈步往前走。
  清韵和楚北紧随其后。
  皇上没有带皇后回宫,还在宣王府里。
  院子里,乌压压挤了一堆人,连大皇子都在院外等候。
  云贵妃要进屋,被孙公公拦下了,“云贵妃留步,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屋。”
  云贵妃脸色难看,“本宫只是想进去看看皇后病情!”
  孙公公一脸为难,却稳稳的站在那里不动,“皇上的吩咐,奴才不敢违逆,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宣王妃走过来,递台阶给云贵妃,请她去正堂,也是顺带商议事情。
  皇后在宣王府吐血晕倒,这可不是小事,从皇后晕倒起,她的背脊凉到现在,都没有暖和起来。
  皇后没事还好,要是有事……她不敢相信镇南侯府会对宣王府如何。
  正堂,坐了一堆贵夫人。
  大家都在小声议论,没人往清韵身上想,谁能想到皇后吐血是因为那首曲子?
  清韵抚琴,他们都听见了,只觉得好听,有些悲伤,但别说吐血,连喷嚏都没打一个。
  她们面面相觑,心中有自己的揣测。
  无非是两种。
  一种是,宣王府给皇后下毒。
  一种是,皇后给自己下毒,存心嫁祸给宣王府。
  不论哪一种,皇后吐血晕倒,要没个合理的解释,宣王府难逃其咎。
  云贵妃可是宣王妃的亲姐姐,皇上登基多久,云贵妃就惦记了皇后之位多久,偏偏皇后不怎么受宠,皇上就是不废黜她,这其中固然有镇南侯府手握十万兵权的缘故,可今儿瞧来,皇上对皇后也不全然无情啊。
  云贵妃让宣王妃别担心,然后告sù
  她皇后晕倒是清韵所致。
  宣王妃苍白的脸色,这才有了些气色,但看清韵的眼神,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好好一个桃花宴,都进行了大半了,偏她不守规矩,擅自更改曲目,害皇后吐血晕倒,害她担心了许久!
  云贵妃才迈步上正堂台阶,那边偏屋门吱嘎一声打开。
  云贵妃停下脚步,宣王妃就走了过去,有些急切的问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太医摇头道,“王妃放心,皇后并无大碍,只是这么多年皇后郁结难舒,不知何故,牵引她动了情绪,悲从心来,才会忍不住吐血,休养些时日就不碍事了。”
  方才云贵妃的话,只让宣王妃的心放了一半,这会儿听了太医的话,她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太医还要去抓药、煎药,就先告辞了。
  一会儿之后,皇上也出来了。
  宣王爷赶紧道,“皇上,要不送皇后回宫歇养?”
  他话音未落,另一太医就道,“皇后还晕着,不宜动她,等她醒来再回宫歇养不迟。”
  宣王妃就问道,“那皇后什么时候醒?”
  太医就道,“约莫一两个时辰。”
  宣王妃就放心了。
  宣王爷看着一院子的人,和宣王妃商议道,“皇后吐血晕倒,今年的桃花宴要不要提前结束?”
  宣王妃也正有此意呢。她算是吓怕了。
  可是一群大家闺秀意犹未尽啊,听说桃花宴不办了,都扭眉瞪着清韵。
  就这么一会儿。她们都知dào
  皇后吐血晕倒是清韵害的了。
  清韵脸有些发白,不知dào
  怎么办好,桃花宴要是就此结束,她算是把一堆大家闺秀给得罪死了。
  回去,她该怎么面对老夫人的责难?
  越想,清韵脸色愈白。
  楚北看着她,眸底有抹怜惜。他一把抓了清韵,往前迈步。
  清韵吓了一跳,微白的脸。泛着红晕,想挣脱,偏楚北拽的紧,她挣脱不开。
  清韵就被楚北拽着走到了皇上跟前。他胆子大的很。他望着皇上道,“桃花宴都进行到这会儿了,不能半途而废。”
  皇上脸色一沉,怒从心来,“皇后因为你们两都晕了,你还有心情惦记桃花宴?!”
  皇上说着,清韵清楚感觉到楚北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三分,握的她有些生疼。
  他望着皇上道。“我和清韵当众表演,那么多人都在看。都在听,唯独皇后有事,是皇后自己的原因,岂能怪罪我们?”
  听着楚北的话,清韵只觉得呼吸急促,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他哪来的胆量,敢如此跟皇上说话?
  她总觉得皇上恨不得掐死楚北。
  宣王爷和五六位大臣有些晕了,镇南侯府外室所出的大少爷,怎么会这般胆大,皇后不是她姑母吗,他怎么不向着皇后?
  不过他说的也不错,同样的曲子,一堆人都在听,只有皇后有事,肯定是怨皇后自己啊。
  大皇子赶紧上前,道,“父皇,母后还要一两个时辰才醒,桃花宴贸然不举行了,沐三姑娘和楚大少爷只怕要承shòu不少流言蜚语,等母后醒过来,也会自责。”
  他说着,远处有一男子拎了条鱼过来,年纪比楚北略小一岁的样子,但模样俊朗出尘。
  见一堆人看着他,他俊朗的脸,有些窘红。
  这男子,就是原该和清韵一组的献王府逸郡王。
  他走过来,把鱼丢楚北怀里,很生气道,“你要的鱼!”
  楚北接了鱼,随手一丢,暗处卫风闪出来,把鱼接了。
  一群人,“……。”
  逸郡王丢了鱼,才望着皇上,指着楚北,告状道,“皇上,他要挟我放qì
  比试,在宣王府荷塘给他钓鱼!”
  一群人,“……。”
  不是吧,镇南侯府外室所出大少爷,简直胆大包天啊!
  献王府逸郡王,那是什么人?
  好吧,他只是一个郡王爷,没有当过太子的爹。
  可他有一个祖父,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
  是大锦朝皇室中,辈分最高的人,皇上见了他,都得乖乖请安问好。
  整个京都,甚至是大锦朝,安郡王谁都敢惹,哪怕是皇子亲王,唯独逸郡王,他客客气气的。
  这样一个人,楚大少爷居然逼迫他放qì
  比试,在宣王府荷塘给他钓鱼?
  一堆人心底都在冒小泡了,楚大少爷绝对掌握了逸郡王什么把柄,不然他能这么听话?
  皇上敛眉,“他怎么要挟你的?”
  逸郡王,“……。”
  都说了是要挟,他能说吗?
  重点不是要挟,是他被要挟了好不好?
  逸郡王望着皇上,一脸委屈道,“他以死要挟我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一身病,好不容易定了亲,不想外人跟他未来媳妇一起表演,尤其是比他英俊,比他有才华的我,万一沐三姑娘姑娘因此看中我,非我不嫁,他会死不瞑目的,将来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是说到做到的……。”
  他怕死,所以选择了钓鱼。
  一堆人,“……。”
  这样的理由,谁信呢?
  这样堂而皇之的欺君,也就逸郡王有这样的胆量了,不过,就算他说了谎,只要楚大少爷不戳破,假的也成真的了。
  皇上望着楚北,眸光瞥着清韵,最后落在大皇子身上。
  皇上眸底有一抹悲凉。
  安郡王站在一旁,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清韵。
  云贵妃和皇后斗了快二十年了,都不能伤皇后分毫,她一支曲子就让皇后吐血晕倒了,当真是有趣。
  还有皇上那眼神……莫非左相说的话都是真的?
  右相上前一步道,“皇上,皇后并无大碍,修养即可痊愈,这会儿又不能回宫,干等着不如让桃花宴继xù?”
  皇上敛紧神情,顺着右相的台阶往下走,摆手道,“依右相之言,桃花宴继xù。”
  就这样,大家又回了桃香居。
  既然桃花宴继xù
  ,那清韵和楚北就要打分啊。
  等大家落座之后,宣王妃就站出来道,“虽然沐三姑娘的曲子听着不错,只是并非是我宣王府要求弹奏的名曲《朱砂》,还连累皇后吐血晕倒,分数应当作废,还有楚大少爷,他……。”
  宣王妃说着,楚北赫然一笑,“想不到堂堂宣王府也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
  宣王妃脸色一变,眸带怒火道,“楚大少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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