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六章 改道北上(3)

  出门在外行走客,包袱肩中挂,风雨兼程,尘霜满面。
  那个中辛苦滋味深尝后,只盼有个屋檐宿,有碗热口吃,这心里就得大满足。
  玉翘肘搁窗台,托腮低望院内,有个二八农妇,正坐木盆前,俯身使劲浆洗衣裳,细长臂膊在水里浸的通红,一忽儿抬手撩落下的发,那腕上的绞丝银镯子,就晃啊晃的。
  “吱扭”院门开阖低响,玉翘闻声去望,树影婆娑掩了视线,看不明晰,稍刻,才见踽踽独来一人,农妇站起,把湿着的手在衣摆处擦拭,绽开笑容去迎。
  谷雨即至,暖风挟潮拂过,那人幸运,逃过一夜烟雨沾身。
  你站在窗内看风景,却有人在窗外,把你当风景看。
  管守行货的两镖师正蹲廊下,吃着一壶热酒,嚼着熟牛肉,正自惬意,不经意一抬眼,就被窗前俯身托腮的小娘子给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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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p;微露半肩豆绿洒暗花小衫,衬的那肤可白,眼汪盈盈春水,小鼻娇翘,红嘴儿定是总被男人衔住噙咬,不自觉的就微微噘起。
  一缕风情又不自知,偏就显出羞怯模样,实在勾的人挠心抓肺。
  再把那洗衣农妇斜瞟,男人心中就有了公判,可叹世间万物,最怕可比。粗陋的,就比成了墙上,一抹干涸的蚊子血,精致的,却成了锦盒里,一蛋面新鲜的红胭脂。
  廊上熟悉脚步声踏来,酒兴氤氲的镖师口无遮拦:“顾爷快看那美人,拉来捂一晚被窝都舍不得放。”
  “岂止舍不得放,瞧着就是个会吸男人精血的妖精,得把命丢给她!”另一镖师已然舍了魂魄。
  猝不及防被顾武兜头甩了两巴掌,又朝屁股上踹去两脚,嘴里呵斥:“出来跑镖之人,怎能觊觎他人娘子,再起歪斜心思,都给我滚出广盛镖局。”逐又朝身边之人拱手歉然:“都是粗汉子,难免言语荤俗,实是说着无意,请周大人莫怪。”
  两镖师忙立起,惶恐着作揖认错,廊下内侧光影里,显出一魁伟男子,蹙眉,神情冷漠,却是周振威。
  他眼中一抹不快即逝,朝那窗望去,两扇合拢无缝,美人已不在。
  “上半夜,我的随从铁柱同镖师一道守夜,下半夜,再由我来替上。”周振威看向顾武道。
  那拨黑衣人如若还守在安次县,此时想必已知晓他改变线路,避走蹊径,而去泉城,经沧州,只怕现正快马加鞭而来,实不得不提高警戒。
  顾武原想婉言回绝,抬眼却见他神色凛冽,肃杀之气犹显,心中顿时醍醐灌顶。倒也不多问,只爽快的应承下来
  推门而进,又锁上门。
  丫鬟皆去别房歇下,床榻放下了白帐子,玉翘已在里睡下。
  周振威蹑着手脚,去将烛熄灭,窗户纸薄透透的,映射进檐挂的红笼,便有淡暗的光影层叠交织,在屋内渐缓弥散开来。
  掀起帘,轻上榻,头沾枕,回眸,却见不知何时,娘子侧着身面对他,目光炯炯。
  周振威沉笑,伸长臂膀,女人螓首温顺的枕靠上,那坚实臂膀又一收紧,就软糯的偎进了怀,将下颌抵上她松软的散发,糙唇把嫣粉的颊腮来回碾摩。
  “我得睡会儿,下半夜还得起来,和镖头守院。”他的声温柔缱绻,带着几许含糊。
  在陈宅时就一夜未眠,又跨马急赶整日的路,终是有些困倦了。饶是这般,那粗厚大手却顺着玉翘一身媚骨徐徐而下,终停在隆起的小腹处。
  都阖起眼眸,呼吸沉绵了,却还无意识的将那里来回抚揉。两只小东西被爹爹宠坏了,非要这般,才肯安静下来,现又是如此。
  玉翘却毫无困意,她在马车里睡过一觉,精神好的很。
  抬眼借着昏蒙的光影,把周振威棱角粗硬的面庞看的分明,瞧眸底还是凝着青色,鼻梁英挺,唇瓣紧抿,忍不住用手偷偷去触,定是用凉水冲过澡,鬓处还染着水滴湿渍,拿过帕子替他拭干。
  确实累了!如是往常,她这般小动作,男人岂肯放过她,早把她摁至身下任意妄为。
  其实她是想问他,到底瞒了她什么事儿。无论好的坏的,要让她明白才是。夫妻同心,总是同甘共苦,一道把难关渡过的。
  可看他从昨至今,并无半点说的意思,在她面前更是云淡风清,似什么事都未曾有过!
  其实玉翘用过饭后,就趁周振威不在的空档,把铁柱好一通盘索,软硬兼施却未果,他已然不是从前那个给点好处就服软的铁柱了,嘴紧的跟蚌壳般。
  问的急了,索性红着眼嘟囔:“四爷说了,这是男人的事,不能让女人跟着担惊受怕。四奶奶就甭问了,从今以后,铁柱只听四爷的指令教xùn!”
  瞧瞧这男人,真是霸道的很呢!他要顶天地立,要替她遮风挡雨,如展翅苍鹰般,只把她藏护在羽翼之下,日日貌美如花,事事高枕无忧!
  他要这样,她何乐不为!才不爱瞎操心呢!
  忍不住恨恨啃他胸膛一口,留下浅淡一圈牙印,看着看着又舍不得,湿润着唇舌去舔吮,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许是玉翘驿馆遇险那幕太过惊心动魄,周振威竟在梦中无法自拔,恍惚在陋室内,玉翘背对他而立,颈上被一黑衣男子,横着尖刀利刃逼着。忍不住怒叱:“你们要做什么?”却见寒光一滑,娘子歪倒下来,鲜血喷溅至衣襟上,如盛开的朵朵红梅。
  周振威蓦地惊醒,喉间呼吸急促又凌乱,额上早覆上一层密密冷汗,待神智渐清醒间,却看到玉翘正紧缩在他宽厚的怀里,睡的可香甜,双颊皆泛着嫣润的红晕。
  忍不住就去亲小嘴儿,把那噙咬的猛烈,玉翘被堵的呼吸不能,如只慵懒的奶猫儿嘤咛娇嘘。还是不够,那心底因恶魇而生的空落,急需由这副妖娆妩媚的身子替他填满。
  玉翘睁开双眸,还迷迷憕憕搞不清状况,突得捏紧了锦褥,这男人可坏,才睡饱有了力qì
  ,就来折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