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东进,东进!
他不经意间瞥了冉妮亚和丽达一眼,真后悔把她俩带到这里,除了满眼不该看的东西外,勾起了勇敢士兵们的生理欲望,相信今晚会发生集体手.yin的,实在是好心办了坏事。
炽热的太阳烤得他脸上火辣辣的,只过了一小会,脸上晒起了水泡,他相信如果在这里呆上三天,也会变成脸上冒油的中非黑人。
他紧握着蔡斯望远镜凝视着远方。非洲军团的老冤家英国第7装甲师的炮兵正在操练,一发155毫米榴弹炮弹呼啸而来,他们把他当作练习靶子的独立树或者电线杆了。假如他们知道试弹的是第三帝国元首的话,拼了老命也会把所有炮弹都打光的。
元首迅疾卧倒,与此同时,冉妮亚与丽达分别从两边扑来,像日本相扑运动员一样压在他身上。不知是谁的肚子像座柔软的小山按压在他头上,他不由地张嘴呻吟,啃了满嘴的沙子。
冉妮亚把他拉起来,除嘴里外,细沙还钻进头发和领子里,站起后,无孔不入的细沙从前胸流淌到肚子,一直到那片黑丛林,被那里截留了一部分后顺着两条裤管流到地上。他没话找话道:幸亏这些英国绅士操美国炮还不熟练,不然他不仅仅是吃沙子这么简单了。
午餐是沙丁鱼罐头加饼干。罐头还是缴获英军的。非洲前线食物单调,淡而无味,士兵们只能靠饼干、难吃的橄榄油、罐头沙丁鱼、罐头咖啡、罐头果酱,还有用“牙膏”软管装的软ru酪和印着难以辨认的意大利政府AM字样的罐头肉,鸡蛋、火腿和牛奶自然不会有,更不用说新鲜水果和蔬菜了。
每次打完胜仗,士兵们就要骂一次娘,因为英国人的伙食比非洲军团的好的多,大量的美国罐头不说,矿泉水、罐头蜜饯,还有脱水蔬菜,甚至水果,让吃惯了粗茶淡饭的德意士兵垂涎三尺,继而众志成城地大骂德国和意大利的后勤部门。
随着气候一天热过一天,给养的缺乏对年轻士兵健康的损害明显地在日益加剧。甚至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已开始掉牙,他们的齿龈一直流血不止。元首的这次视察对士兵们是幸事,从近处看,元首当场从克里特和希腊派出了两艘装满蔬菜和矿泉水的货船,还特别强调尽可能多地运来些芭芘娃娃;从长远看,他更加坚定了向尼罗河挺进的决心。
五一国际劳动节源于美国芝加哥城的工**罢工。1886年5月1日,芝加哥的二十万工人为争取实行八小时工作制而举行大罢工,经过艰苦的流血斗争,终于获得了胜利。为纪念这次伟大的工人运动,1889年7月,在恩格斯组织召开的第二国际成立大会上宣布,将每年的五月一日定为国际劳动节,此举得到世界各国工人的积极响应。
1942年德国的五一节是这样庆祝的:从希腊、克里特岛起飞的德空军中程轰炸机猛烈轰炸埃及马特鲁港和亚历山大港。从班加西起飞的容克战斗轰炸机向英国第8集团军头顶上倾泻炸弹,德国75毫米、100毫米野战炮,128毫米、150毫米重炮,六管火箭炮以及各种口径迫击炮一古脑地咂向英军阵地,英国第7装甲师、第2南非师、第5印度师和自由法国旅以及第二线的第1装甲师及新西兰师阵地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几艘不自量力的德国、意大利和希腊炮艇靠近布克布克海面,向正在紧急调动的英国车队发射75毫米炮弹,把几辆坦克打得一头扎进海里。把英国人惹火了:几个小毛贼竟敢挑战大英帝国的海上霸王地位,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十几分钟后,从西迪巴腊尼火速驶来了三艘英国炮舰,分别是蚜虫、瓢虫和螳螂号。以装备155主炮的炮舰对炮艇,等于老子打儿子,儿子一见老子,吓得一溜烟向西逃窜,一气逃到托布鲁克海面上才刹住车,心里纳闷:这英国人也太缺乏常识了,螳螂怎么能与蚜虫、瓢虫捆绑在一起呢?要知道螳螂是吃瓢虫的呀。
东方微明,苫布被揭开,坦克发出轰鸣声,阵地被浓烟笼罩。隆美尔戴着风镜站在装甲指挥车上,看到下面的照相机和电影摄像机正对准他,便用手指梳理头发,一手插腰一手拿着望远镜,摘掉帽子,以便在风镜中映出晨曦的白光。装甲车猝然往前一窜,他像溺水者一样双手在空中乱抓,风镜也掉到地上,未了还是一屁股坐在车厢里。《信号》杂志记者由此受到隆美尔两包烟加一个罐头的贿赂:隆美尔要求把有损于形象的、一脸惊恐的照片删掉。
德军开始全线进攻了:配备着30辆过时坦克的德24步兵师和意大利摩托化师向西迪奥马尔的第5印度师阵地缓缓推进,在它的南面,德23师向第2南非师展开激战,一小时后占领了谢费尔增井。他们后面,蛰伏多日的德军第1军第11师和第12师也舒展筋骨了,从绿山区的洞穴和山涧、从梅基利干涸的河床里走出来,万涓之水汇成洪流,沿着海滨公路、卡普措小道和阿卜德骆驼商道向东日夜兼程。
担任主攻的第22师的装甲侦察团静静等待着。前面爆炸声不断,“歌利亚”遥控扫雷坦克先行出动,趟过雷区,碾到碉堡跟前爆炸,与之同归于尽。
团长安德里对找水有功被提拔为先头坦克连连长海姆中尉安排任务。在贾扎拉反攻中,安德里晦气地被英国绅士们在头上浇尿,他把他的被俘归罪于自己的座骑,此役他率领的德国坦克全军覆没,而卡明斯基的那辆T34救了主人的命。
他获救后,极尽威胁利诱,把卡明斯基的那辆吉星高照的坦克要过来当作自己的座骑,并把手下的一半坦克与俄国人交换,卡明斯基的条件非常苛刻:用两辆Ⅳ号换一辆T34,搭配一辆T26坦克,不少是双炮塔37mm主炮的早期性。
安德里无可奈何地自我安慰:死马当成活马用,把T26当Ⅱ号坦克使用吧,不料卡明斯基振振有词地拍着坦克装甲:“拿我的T-26与你的Ⅱ号比?真逗。T-26的火力高于Ⅰ号,超过Ⅱ号,达到甚至超过了捷克38型和早期Ⅲ号的水平。
1932年起,以列宁格勒的基洛夫工厂为主的一批工厂开始大量生产T-26坦克。今年,德军攻占列宁格勒后,把主要精力集中在生产KV重型坦克上,T-26轻型坦克只作为侦察坦克小批量生产。它的装甲防护较差,37毫米反坦克炮一穿一个窟窿。
炮火耀眼,后来阻断了人们的视线。天空全是铁片的乱哄哄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大地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远处英国人的阵地上是极其剧烈的爆炸,近处是子弹横飞,在天顶,则是一排排开花弹,好象没有底脚的火山一样。
三发信号弹腾空而起,安德里戴着耳机,站在一辆T34坦克上向前挥手,坦克排出两股浓烟向前高速行驶。最前面的是Ⅳ号和T34坦克,后面是Ⅲ号和T26,再后面是装甲车,最后是乘坐卡车的步兵。大量摩托车和意大利的小坦克混杂其间,好似跟在母鸡后面的小鸡崽。
为了证明是爱国者,海姆没有听从团长的忠告,坚持用Ⅳ号坦克冲锋陷阵。坦克行驶在满地砾石的干涸土地上,英国人的155重炮在附近不断炸起沙尘,一块粗重的弹片打在坦克上,火花四溅,打坏了烟幕发烟管。在他的两边,T34坦克勇往直前,一会功夫把他抛得远远的。
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笼罩了前面的坦克,一辆T26坦克直接成了一大堆零件,一辆Ⅲ号坦克连续挨了好几发炮弹,烟消云散后,坦克成了堆叠的废铁。
炮弹把一辆满载步兵的卡车撕碎了,一团火光与烟幕中,人的残肢、汽车引擎盖的铁皮、带着火苗的破木板像慢动作一样四散开来,顷刻后周围雨点般落下乱七八糟的物品和人的大腿和胳膊,人的肠子在半空中飘荡,在晨光照映下像彩练一样空中飞舞。冒烟的轮胎迸射到半空,落地后骨碌碌地滚着,碾过半截残缺不全的尸体,引爆了尚未排除的一颗地雷。
一发155炮弹直接命中一辆T34坦克,里面的五个乘员当即被震得七窍流血,一命呜呼。坦克上腾出焰火,里面的弹药殉爆了,炮塔像软木塞一般往后迸发,坦克往前猝然行驶了一段后戛然而止,继而燃起更加猛烈的大火。
安德里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英军大炮躲避在随处可见的砾岩缝里,隐匿在干涸的狭窄河床上,德军的空袭与炮击对此无可奈何。德军改变战术,坦克与装甲车掩蔽起来,落在后面的步兵加快行军速度,与此同时,大炮再次向英军炮兵阵地轰击。
德军步兵越过坦克勇往直前,一气跑过敌人炮兵封锁线,直到最前面的几个人被雨点般的机枪扫倒。步兵在机枪阵地前各自在散开寻找隐藏地。英军炮兵猛烈轰击,德军炮兵还击,在德军步兵在头顶上双方展开炮战,空气被撕裂,气流被撕碎,偶或两颗炮弹撞在一起,晴空中响起炸雷。
日上三竿时炮战停息了,此时当面的英军已经后撤,他们实在受不了德军密集迫击炮的当头打击。德军步兵向前移动,一位来自科隆的负责分发早饭的新兵被丢在英军大炮和德军坦克之间的阵地上,此时他在沙漠中探出脑袋,高声呼喊:“战友们,来领取早饭了。”
中午,安德里又集中剩下的48辆坦克从南面向布克布克迂回。英第7装甲师的坦克在德军肆无忌惮的轰炸下仍分散在广阔的沙漠里,因而还得依靠炮兵阻击。第7师反坦克炮兵营指挥官梅塞维命令,大炮要等坦克到达600米处再开火。可是,一名心理素质不佳的炮手在敌人坦克开到1000米处便开炮了,接着,德军各种口径的炮弹飞过来了,双方大炮再度齐声轰鸣。
德军坦克后撤,隆美尔在无线电里把他一顿臭骂,这是因为元首刚在电话里把隆美尔收拾了一顿:“遇到一点障碍就撤退,你们看看党卫军是怎么战斗的?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要怕伤亡,要敢于刺刀见红。”
安德里的坦克在战场上划了个圈又疯狂地冲过来了,坦克纷纷中弹,但剩下的坦克却亡命之徒一样冲入了大炮的死角,直向炮兵阵地压过来。英军炮手开始丢弃大炮往后逃命,海姆的坦克一炮把一门榴弹炮炸瘫在地上,安德里拿起授话器大骂不止:“瞎子,谁让你打坏我的大炮的?你没看见炮手都跑球了?”
13门美国155榴弹炮成为战利品,安德里率领其余的41辆坦克勇往直前,一路上与英国坦克发生遭遇战,英军尽管坦克数量比安德里多一倍,但像伸开的五根手指一样,把坦克分期分批地投入战斗,被安德里各个击破。德军斯图卡轰炸机在冲天的烟幕中不断俯冲翻滚,英国空军受到德军战斗机的截击,连战场上空都到不了。
“海姆,你个狗狼养的,为什么往左拐,你等着隆美尔踹你的屁股吗?”安德里又骂上了。
海姆回击了:“团长,尽管你不是狗娘养的,可你没见左前方是布克布克镇吗?”
“谁要去那个狗娘养的连羊拉屎都不愿意去的布克布克,往前走,我们在西迪巴腊尼吃晚饭,前进,士兵们,那里有椰枣。”
“也许还有姑娘,像元首身边那两个美女一样的姑娘。”二连长吸了一口唾沫,插科打诨道。大家把坦克开得飞快,只怪坦克没有长上翅膀。
安德里的耳机里响起隆美尔的声音:“谁让你把西迪巴腊尼当成终点站的?向马特鲁挺进。告诉你,你的俄国老搭档正沿着小路向马特鲁赶来,我看你俩谁第一个赶到那里。”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又响起元首的声音:“安德里,我们在年初征服了拉多加湖,现在,胜利女神又在向你招手呢,前进,一刻也不停地前进。”
“可是我现在只有37辆坦克了。”安德里向元首救援,却听到电话里一个女声:“元首,我想洗个澡嘛。”“不行。前方将士连喝的水都没有。你洗一次澡的水够他们一个排喝的。”元首断然拒绝。
安德里对着授话器大喊大叫:“全速前进,必要时轮流开坦克,直到坦克没有油料为止。”他刚扔下授话器,看到空中飘满降落伞:红色伞吊的是药品;蓝色的是备件;白色的是伞兵;黄色降落伞下是柴油和汽油。
坦克暂停加油和补充弹药,等待后面的步兵和卡车跟上来,不少卡车的轮胎让尖石扎破,士兵们正把给养卸下来分散给其它车。安德里重新盘点兵力:减掉刚才陷进细沙里的坦克,现在共有35辆坦克、53辆装甲车、129辆卡车、12门自行火炮和83门75毫米以上的炮,还有4辆餐车、7辆扫雷坦克、4辆喷火坦克和工程车辆,手下还有550名步兵和工兵。
安德里与营连长们商讨了下午的进军路线。连续开了6个小时的坦克,坦克兵们非常疲顿,即便到车外,耳朵里仍回响着引擎的轰鸣声。一些驾驶员钻出车时身子直晃悠。特别是T型苏式坦克里出来的士兵,胳膊肘都觉得硬了。苏联坦克性能不错但坦克的人体工学设计不足,空间狭小,挂档费力,让一些身体高大点的德国乘员受罪了。
此时,太阳的脸是鲜红鲜红的,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它向西缓缓地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战场上枪炮声不绝,时而稀疏,时而密集,双方战机在空中纠缠不清,大批英军仍然控制着布克布克到马特鲁的海滨公路,斯图卡无情地向公路上的英军倾泻着弹雨。
团侦察排报告:离这里东南十公里处有一个水井,周围有人员和车辆在活动。由于距离太远,辨认不出是那支部队。安德里在地图上找出来了:伊斯泰卜勒井。在沙漠里水贵于油,水井是双方争夺的战略目标,在好多情况下,谁占领了水井,谁有了胜利的保证。
在去年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连的德军奉命找水,发现水井被英军占据,攻了两天后士兵们几乎要虚脱了,英国人却在用水洗澡,为了喝上一口水,整支德军投降了。
要是在平时,安德里会毫不迟疑地冲过去据为已有。他思忖片刻,不能因小失大。他断然下令,部队继续向东北挺进。在他的后面,德军第22师第1团、第3团和卡明斯基的俄罗斯旅正在他的后面跟进,充当铁锤,第2团在塞卢姆当铁砧。只要他抢占马特鲁,英军第7装甲师成瓮中之鳖了。到时候别说水,要什么有什么。
一条自南向北的大道展现在眼前,南面尘土飞扬,安德里耳机里出现一个声音:“喂,我是卡明斯基,又让你占先了。你全力掩护你的后面,你只管向前进发就行。我先说好啦,进入马特鲁后缴获的东西咱俩一人一半,尤其是大炮。”
坦克驶入道路后全速向北推进。英国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而至的德军,直到德军坦克呼啸而过后才记起开枪弄炮。一支英军坦克营向他们侧击,卡明斯基的俄军猛冲过去,战场上炮火连天,爆炸声震天动地。德军飞机也恰到好处地参战。激战一个小时后,英军丢下几十辆被击毁的坦克后向东溃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