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穿这种正装还真是不爽啊!”长久仿如浑身不自在,不停的整理着领口袖口。
  虽然身上这件定做的阿曼尼价值不菲,真丝面料,款式优雅高贵,黑‘色’之中带着那么一点点的金属味,可是穿在长久的身上就是那么的不协调。
  “我好想听哪个牛人说过,男人是要内敛的,这衣服不适合我这种成功男人。”长久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去赴宴,要是衣服上的金属味再多一点就可以穿着上台挥舞着吉它狂吼了。
  “你说男孩不是男人,这点要搞明白!”张怡瞪了长久一眼,这家伙对自己‘花’了一下午时选择的礼服不感冒非常让她生气。
  吃了一个眼白,长久不敢再‘乱’动了,不过还是小声嘀咕:“我还是喜欢休闲一点的。”
  穿过走廊,两人步入了大厅。一进去长久就被这个气势给震住了,宴会大厅足可以比肩那些宫殿,宽敞无比,即使容纳个三四百人也毫无问题,设计的也很合理,高高的屋顶在面积不缩水的情况下还提供了足够的容积,让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感到气闷。
  大厅的装饰不能用豪华来形容,那是暴发户才会喜欢的,或许华贵才能描述其万一。其时天‘色’已晚,天‘花’板上的超大雕‘花’水晶吊灯被打开,洒下了一片光明,照的现场的俊男靓‘女’老头绅士们红光满面。
  大厅的角落是一个小型的乐队,缓缓的轻音乐从他们手上流淌出来。一架大钢琴放置在他们前面,看那款式也算是有年头了,依然是光彩照人,长久非常的想上前默默那琴键是不是象牙的。
  现场两张长桌分置两边,上面放满了‘精’美的食物,供人们自取,有些东西长久居然连见都没见过。而来来回回穿梭的‘侍’者们则是训练有素,那斟满美酒的高脚杯放在上面居然纹丝不动,也颇让长久称奇,心中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自助餐会的念头也早就收起来了。
  满场的金发碧眼的老外,或坐或站的在那里聊天,不时得发出一些压低的笑声,让长久这个完全在东方文化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小人物感觉到非常的不自在,这种场景仿佛离他很远,看似场面越热闹他就感到越孤独,不由得把张怡的手抓的更紧了一些。
  长久正在东张西望,张怡却拉开长久的手说:“我去同别人说话,你自己在这里玩吧。”
  长久急道:“别啊,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一个人走丢了怎么办?”
  “你就当逛公园好了,没人会绑架你的,安心拉,看看有哪个看的上眼的美‘女’上去勾搭就行了,哈哈。”张怡异常罕见的对长久做了个鬼脸,身形诡异的一闪就消失在人堆当中,仿如凌‘波’微步。
  长久一下没拉住,再找人已然无影无踪。
  他这下可傻眼了,这里人都是一堆一堆的,眼见都是一个个的小圈子,贸贸然的同生物打‘交’道可不是长久的长项。
  呆立了大概十几秒,长久只好开始了这段尴尬的时光,不好意思同人‘交’流,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其它事务上。
  比如眼前的佳肴美酒,就颇让长久心动。在这么一个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环境当中,长久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什么研发什么微软什么IBM,统统不如眼前这不知名的一个个小点心,真的很好吃。
  香槟不错,但是不和口味,长久拦下‘侍’者,取了一杯喝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四顾无人注意,就把杯子放在桌子的角落。
  甜点太多,吃的长久有些腻味,正在无聊之时,却闻到一股浓烈的雪茄气味,顿时勾起了长久的烟瘾。
  顺着味道寻找,却看到一位仁兄同在一个角落吞云吐雾,煞是快活,看的长久‘艳’羡的一B。
  长久这次出来换了衣服,兜里空空如也,正觉得嘴里发苦,本来大厅当中无人‘抽’烟倒也没什么,一旦上了眼那就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搭讪。
  长久要说口才还是有点的,仅限于熟悉的人,碰上陌生人那就完鸟,笨拙的口舌实在让那位道友莞尔。
  好不容易听明白了长久的意思,那位道友一笑,指着桌上一个银光闪闪的盒子说道:“不用四处寻觅,那里就有。”
  长久定神一看,不由得大骂自己眼神不好,原来那盒子里齐齐整整一排香烟,还分粗细,特地为客人准备的。
  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嗯,感觉不错,虽说不是什么上品,但也很难得了,这一老一小也就缩在了这通风的角落大过烟瘾。
  ‘精’神瞬间就舒缓了下来,长久吐了一口烟雾,这才有空仔细观察了这位道友。仁兄一脸的洛腮胡,‘花’‘花’白白的看不出年龄,颇有中年肖恩康纳利的风采,就连那烟雾喷出都是那么的有男人味。
  真男人也,长久不由的暗赞一声,“未请教高姓大名?”
  “约翰,你叫我约翰好了。”老美男一笑,眼角已现皱纹,“年轻人这么大的烟瘾很少见,为了能活的更长你最好多多的锻炼身体,远离这些有毒的东西。”
  “曹长久,很荣幸认识你。”长久不敢失礼,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弹了一下烟灰说,“多年养成的陋习,戒了好几回,却发现工作的时候萎靡不振,什么灵感都没有了,就像突然从超级计算机换到了苹果二代,完全不知所措,哈哈。”
  约翰哈哈大笑,连连点头:“我比你更惨,没了这东西,我根本就是换成了牛郎星。”
  “等等,曹长久,我好象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约翰眉头一皱,苦思冥想,但是中国人的名字非常之拗口,让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要提醒我,我自己想。你也是计算机行业的?”
  “区区不才,做的是工作站的买卖。”长久笑道,暗道自己向来低调,知道自己的人还真不多。
  约翰一听长久是卖工作站的,顿时来了兴趣,就同长久聊了起来,大谈自己的工作。
  听着这位老美男的吹嘘,长久是越来越惊奇,兴趣大增。
  原来这位仁兄大名约翰?轩尼诗,是斯坦福微电子试验室的一位教授,正带着一票学生做着现代微处理器架构的研究工作。
  旁人要是不知道约翰老师的大名倒也罢鸟,长久岂能不识其人,这位神仙可是现代计算机处理器架构的宗师级人物啊,大名鼎鼎的MIPS系统的发明人,与伯克利分校的大卫?帕特森齐名。
  原来早在超级计算机之父西摩?克雷做研究员的时候,RISC的概念就生根发芽了,其为康大公司设计的CDC6600被公认为是‘精’简架构的起源,不过也只能是从概念上理解的机器。
  后来IBM继承了CDC6600的思想,在76年由华生研究中心的柯克领导的801计划开‘花’结果,制造出了样机,这就是IBM的‘精’简架构研发计划,一切都是那个经典的80/20论断所引起的。
  不过IBM志不在此,其‘精’力都被pc所吸引,因此直到90年才推出了著名的RS-6000系列,之后更是同摩托罗拉与苹果联合发展出了poer系列,并举着这杆大旗一直到了现在。
  但是这些研究都不成气候或是太迟,在八十年代高举RISC圣经四处布道的其实还是两个人:伯克利的大卫?帕特森与斯坦福的约翰?轩尼诗,其分别领导的RISC计划与MIPS计划都成功的开‘花’结果,登顶‘精’简教主之位,影响了后世一大批追随者。
  帕特森的团队成立的较早,相比轩尼诗,帕特森对‘精’简架构更显的狂热,不遗余力的宣传RISC架构,甚至其计划名称就是RISC,成品处理器也称之为RISC-I、RISC-II,终究被人称为MrRisc。
  基本上在美国西海岸也就是这两家在研究‘精’简架构了,以时间论,帕特森的RISC计划还比长久的芯片成型来得早,在80年的时候即立项开展,并于82年成功的制成了Risc-I型处理器。
  Risc-I是32位的处理器,具体的‘性’能可算是当世第一,比摩托罗拉的68000快了近3倍,而成本则远远低于68000.
  帕特森是学术泰斗,开发出来的技术并未自己进行商业化,不过这项技术倒是流传了下来,在85年的时候,被sun公司全盘引进并加以改进,终于成就了sparc的大名,旗下的工作站产品也抛弃了摩托罗拉的产品,全面转进Risc。
  不过帕特森的技术只能算是一个流派,他们主要使用的是寄存器窗***术,靠的就是使用大量的寄存器,尽量减少访问主存来使得运算速度提高,其成功的地方就是引入了流水线机制和分支延迟来解决数据等待的问题。
  至于轩尼诗则有点晚,他领导的斯坦福MIPS计划则是走上了不同的路。帕特森的研究是成功的,流水线技术使得处理器的运算速度大大提高,但是也留下了相当大的麻烦,因为只要有流水线就有互锁的问题,特别是硬件流水,这个问题还特别严重,分支延迟技术只能缓解这个‘毛’病,对速度没有任何帮助。
  因此轩尼诗的研究方向就是如何解决这个互锁问题,他们将解决方案放在了编译程序上面,使用异常简单的硬件架构,配合编译程序及其它软件技术来达成一个完整的RISC概念。
  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轩尼诗的MIPS计划成功了,正如其名——无互锁流水线处理单元,没有使用复杂的硬件机制来处理流水线部分,而是靠着编译程序优化组合指令数据流,避开了流水线互锁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虽然从效率上看,硬件流水线似乎比较的占优势,但是其复杂度十分之高,就拿帕特森的处理器来说,其流水线已经达到了三阶,传统领域的技术已经达到了顶峰,流水线的依存与互锁问题十分严重。
  流水线是现代各类微处理器都采用的指令执行技巧,即将若干条指令的取指令、译码和执行过程部分重叠在流水线中同时执行。
  而所谓互锁,是指流水运行时后面指令需要前条指令的结果,这时候前条指令还在运算当中无法提供结果,往往造成流水线崩溃。
  由于斯坦福团队的研究比较晚,因此对帕特森遇到的这个问题看的比较清楚,因此他们依靠特别优化的编译器程序,将代码排列组合,在送入流水线处理之前就将互锁的指令消之于无形,自然可以大大的提高流水线的效率。
  没有武侠当中越是远古的武功越厉害,相反MIPS架构确实优于帕特森的RISC。但是无可否认,这两样RISC处理器的研制成果,对后世的成熟RISC体制相当的大,其‘精’华已经被所有的现代处理器纳入自身,就比如长久的k32。
  长久从深深的回忆中醒来时,约翰?轩尼诗依然在那里侃侃而谈,对大卫?帕特森的RISC型处理器大加赞赏,并向长久介绍自己的研发计划。
  长久微微一笑:“轩尼诗教授,你的计划非常有吸引力,打算什么时候干?”
  轩尼诗这才住口,有点不自在的说:“没人愿意资助这项工程,人人都看到大卫的成就,却没想到这里面的缺陷,我到这里就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拉到赞助。”
  “那真是太遗憾了。”长久笑道,掏出一张名片来,“遇上您这位专家实在太让我高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您可以联系我,我想我们会有一些共同语言的。”
  轩尼诗接过名片仔细的看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忽然抬起头来:“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曹长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