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
阿紫从未想过她身边最熟悉最信任的几个人竟然会听命于黎清,是萧策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她一时心思翻涌,然而听到‘月之光’三个字,她立kè
竖起浑身利刺,充满戒备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这样说?还是你也相信关于月之光的传说?”
萧策挑眉嗤笑道,“我怎么会想要那种被传得神乎其神不知真假的东西,但黎清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知dào
雷枭把东西给了慕容紫,但慕容紫失踪了,而你却是与她走得最近的人,他的父亲昏迷了十几年,黎老爷子为了唤醒儿子已入了魔,他用尽一切办法去得到‘月之光’,雷枭虽是他的私生子,但野心很大,早就觊觎黎家的财产,他又怎么会将到手的月之光交给黎老爷子去救醒他最爱的儿子,但黎老爷子老奸巨猾,他不能完全相信雷枭,于是让黎浩娶了莫渊的姐姐,利用莫渊的职务之便为他办事,所以慕容紫在莫渊的安排下潜伏在了雷枭身边,然而雷枭更是个聪明人,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把月之光送给慕容紫,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慕容紫失踪后,月之光也跟着失踪了,所有人都以为是慕容紫带着月之光躲了起来,黎家四处寻找她的下落都是一无所获,而这时你出现了,于是,他们的视线投向了你……阿紫,我这么说,你该能想明白了么?”
他一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而阿紫也近乎是屏息聆听着。她嘴上想反驳他,可是理智却逼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萧策所说的这些她也知dào
一部分,但经他这么详细一说,将一件件串联起来,她不得不承认,他或许没有说谎,因为一桩桩发生的事确实太过巧合,太过诡异。正如他所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黎清为何会对她一往情深。隐忍守护,是真的爱她?还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紫不想深入去猜,她莫名的胆怯,她怕。最后揭露的真相太过不堪入目。
她低着头怔怔的望着脚尖。又听到萧策缓声说。“这些事我早该告sù
你的,可我……怕你伤心……”
“你据实告sù
我,凌玉……是否也参与其中?”阿紫沉默了一会。终于把心中最害pà
,也最想知dào
的问出口,然后紧张的抿着嘴唇,手掌握紧。
就算所有人都欺骗她利用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她对他们的心思也不单纯美好,大家各取所需,半斤八两,最多难过一阵子就能走出来。可是凌玉不同,他是她主动接近,主动利诱,全心信任的人,她在他身上寄予厚望,她防备任何人都没想过要防备他,若是连他也,也欺骗她背叛她,她不知dào
会作何反应。
“凌玉……”剑眉微拢,他轻哼了声,有些不是滋味的说,“他倒是个忠心专一的人,无论黎老爷子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曾动心,就连你让他接收秦谦的几个手下,他也眉头不皱一下,阿紫,他比你聪明,也很重情,怕你伤心,他做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却没在你面前透露一个字,你的眼光不错。”
她缓缓舒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但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她舒展的眉头又皱起,嘘声问,“那么,林净雪和莫渊的死,是否也和黎清有关?”
“你真的想知dào?”萧策有些犹豫。
“我要知dào。”阿紫苦笑,都已到了这一步,与其胡思乱想,猜疑不定,不如把一切都搞清楚。
他站起身,“跟我来。”
偌大的书房里,安静的只有清风浮动的声音。
阿紫盯着墙上的高分辨率的液晶显示屏,仿佛又回到了当日,莫渊遇害的那天。
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落脸颊,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一段监控录像。十字路口处,疾行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身,前方是脸色焦急的女孩,右方是飞驰而来的客车,他似乎想掉头离去,却神色一变,定住脚步,随即被疾驰的客车撞飞出去,消失在镜头里,最后,是女孩拔足狂奔的身影。
萧广把画面定格在某处,放大,看了眼眶发红的阿紫一眼,说,“我想不用我说明,你也该明白了,为什么以莫渊的身手明明能躲开客车的撞击,却……”他没有说完,目光在阿紫和自家少爷的身上打转。
阿紫痛苦的闭上眼,积聚在眼眶中的泪水滚滚而落。脑中全是莫渊被撞飞前脸上的神情,那解脱般的微笑,狠狠刺痛她的心。
原来,莫渊是为了救她……他本能避开客车,却在看见瞄准在她胸口的红点时放qì
了,他知dào
附近有狙击手,他知dào
若是他敢逃开,她就会死,所以,他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他是为她而死!
阿紫泣不成声,把脸埋在手心里,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来。
萧广默默关了显示屏,退出书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别哭了……”萧策叹口气,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死者已矣,节哀顺变,你别让他走的不安心……”
哭了好一会,啜泣声渐渐小了,阿紫推开他,平复了情绪后,低声说,“林净雪和莫渊的死都是同一伙人做的吧?他们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秘密,所以被灭口?”此刻她回想起林净雪死前曾急匆匆的来找她说有话要对她说,可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人射杀在公寓楼下,而那天在咖啡馆看见莫渊,她想去找他,可还没等她走进去就发生了枪击事件,然后她一路追着莫渊。刚与他碰面还没说上话就被袭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人不让他们与她接触?
若是如此,林净雪和莫渊便都是因她而死。
萧策嘴角牵了牵,他就知dào
这丫头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你刚才不是问我这两人的死是否与黎清有关?这就是答案,他们都是发xiàn
了黎清的计划后被灭口的,那姓林的女人想找你告密被枪杀,而莫渊虽未曾找你,但黎清始终不放心他,一直派人跟踪他。正巧与你在街头碰见。为免他说出实情,他只好下令痛下杀手。”
沉痛的闭上眼,阿紫只觉心口被重物狠狠击中,一阵腥甜上涌。血气翻滚。她身体一晃。扶住一旁的桌子,抿嘴压下喉间的液体。
“阿紫,你怎么样?”萧策及时搂住她。见她脸色血色尽失,嘴唇颤抖,他意识到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不禁后悔不该告sù
她这些。
阿紫靠在他的胸膛,咽了几下喉咙,可那股血腥味仍挥之不去,她的声音哑的不像话,“我,没事……”她顿了一会,又道,“黎清布下这么大的局引我入瓮,图的不可能是我这个人吧?”
萧策搂紧了她,似乎感觉到她的僵硬和冰冷,他要用身体温暖她,“我说过,他要你的人,要你的心,要你的一切。你是慕容紫最好的朋友,她在N市无亲无故,除了莫渊,她能投靠的就只有你……”
阿紫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他以为慕容紫会和我联络,或者把‘月之光’交给我保管?”
萧策没有应声,显然是同意她的说法。
阿紫心绪纷乱,脑中把前后发生的一切都过了一遍,想到了一件很重yào
的事,她抬头看他,“K帮现在是什么情形?”如果雷霆他们听命于黎清,而K帮一直以来都是雷霆和孤狼在打理,那这个时候他们是否已取得了K帮大权?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想到此,她想骂人。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萧策道,“如你所想,K帮内部已大换血,原来那些效忠卓帮主的人已被雷霆用各种手段逼走,如今的K帮大权已落入黎清手中,你不必意wài
,以黎清的财力,他能接手K帮其实是件好事。阿紫,你再如何聪明勇敢,也只是个女人……”
只是个女人?
阿紫很不服气,“女人怎么了?没错,我过去输给了你,现在输给了黎清,但那又如何?我输得起,我不在乎,因为我失去的那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我真zhèng
在意的是什么,你们都不知dào
,我也不会告sù
你们。所以,任何事都无法击垮我,因为,我无所谓!”
见她情绪激动,他忙低头贴在她的耳边柔声哄道,“好好好,你不在乎,你无所谓,怎样都好,但是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让我爱你,好吗?”
听着他的温言软语,宛若春风拂过耳畔,她的心蓦地一软,于是撇开头避开他的气息,呐呐的说,“你,你别这样,我有件事拜托你。”
他轻柔笑起,“你说。”
感觉到他满腔的柔情蜜意,阿紫竟生出一股无所适从来,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弟弟还活着的事想必你也知dào
了吧?”
他点头,漆黑的眸子锁住她娇美的容颜,“你要我怎么做?”
垂眸避开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她轻声说,“本来这件事我交代了赤焰去做,但如今既已知dào
他是黎清的人,我便不敢再相信他。所以,我拜托你赶在赤焰之前将那孩子安然无恙的送到我爸爸那里。”
“你是担心黎清会利用那个孩子逼你交出‘月之光’?”他一语道破阿紫心中所想,她扯开一抹苦笑,说,“我不能让那孩子受到丁点儿伤害,无论黎清是否如你所说的那样,我都不能拿孩子去赌。萧策,拜托你。”
他轻轻叹息,“好,我即刻吩咐萧广亲自去办这件事,你放心吧!”
“谢谢你,萧策。”她由衷感激,抛开过去不说,她相信此刻的萧策不会再骗她,至少,不会再伤害她。
之后。萧策再次从别墅消失了。
萧广也不见踪影,应该是去帮她办那件事了。所以,阿紫不再急着离开,除了行动仍受限,她已可以用固定电话和外界联系。
首先,她联系上远在N市的苏辰华,将孩子的事告sù
他,电话那端,苏辰华乍闻此事,呆愣了足足三分钟后。大笑出声。笑声中夹着哽咽,阿紫似乎能看到电话那头的苏辰华喜极而泣的样子,她知dào
,这个屡受打击的男人终于有了期望。站起来了。
然后。她又联系了雷霆和赤焰。她没有质问他们,只是语气平静,轻描淡写的说‘我都知dào
了’。雷霆倒没有说太多,倒是赤焰把一切都坦白了,他说他也是被逼的,但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恳求她的原谅。她也没有过多责怪,只是请求雷霆照顾薇娜到成年后把卓天绝的财产都给她,雷霆答yīng
了,让她放心。
阿紫叹息,这是她唯一能为薇娜所做的事了。
最后,阿紫犹豫了两天,终于联络上陆湛,其实她没什么要说的,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随口问了几句慕容紫的情况,在得知他将那对耳钉合成一颗圆形吊坠时吃了一惊,挂了电话后,她深思不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就在当晚,一批装备精良的佣兵入侵别墅,密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
阿紫迅速穿好衣服,隐蔽在窗边看着楼下战况。对方的火力异常猛烈,门口六名岗哨抵抗了没多久就被一记火箭炮KO了,铁门被炸开,探照灯被击碎,别墅陷入一片漆黑,许多黑影窜进来,分成几队朝不同的方向涌去。枪声交织着喧哗声,惨叫声接连响起。阿紫听到别墅大门被猛烈撞开的声音,心中一颤,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枪械弹炮,军队,警察,还是黑帮?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不可能是军队和警察,那就是……黑帮?难道是,K帮?
就在这时,别墅上空传来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阿紫朝夜空一看,是一架直升机,分不清是龙门还是入侵者?
阿紫正想着如何脱身,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她一惊,俯身就地一滚躲到沙发背后,在黑暗中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倒映在月光中的那道黑影。
“阿紫……”黑暗中传来一声压低了的熟悉的声音,“是我!”
是萧策!是来救她的吗?
阿紫从沙发后面走出来,看清来人,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萧策大步走来,拉住她的胳膊拽着就往外走,“先离开这里。”
情势紧急,没有时间多做解释,阿紫顺从的跟他来到楼顶天台,一架直升机停在那里。
就在直升机升空后,地面传来一阵巨响,瞬间火光腾空而起,紧接着又想起一连串的爆zhà
声,火焰映红了漆黑的夜空,浓烈的烟雾蔓延开来。
阿紫看着火光越来越远,心有余悸的说,“他们炸毁的是什么?”听爆zhà
声似乎是从地下传出来的,应该是地下室发生了爆zhà。
萧策脸色黑沉犹如窗外的夜色,“地下室,大量枪支弹药,稀世珍宝,一百公斤海落英,堆满一百平米的现钞,炸成了灰……”
阿紫咋舌不已,秀眉高挑,“地下室入口处的铁门那么厚,他们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译密码验证指纹的?难道是打地道进去的?”
对她玩笑般的问话不以为意,萧策冷哼道,“黎清尽得了黎老爷的真传,最擅长的就是懂得利用人性的贪婪,我也是刚刚才知dào
问题出在哪里,原来是龙门内部出了叛徒。”
阿紫歪着头想了想,说,“能进入地下室的人想必在龙门位高权重,要收买这样的人得花多大的价钱?那些佣兵的武器装备更是耗资巨大,砸下这样大的手笔,目的不会仅是炸毁地下室的那些东西吧?我想龙门名下类似的地下室多的是……”
萧策的脸更黑,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他是要带走你。”
两天后,他们回到了N市,在明月之星住了下来。
这两天阿紫一直心绪不宁,很是不安,待萧策离开后,她就开始拨打陆湛的手机,可是打不通。只有女人机械的重复着‘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陆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道黎清知dào
了慕容紫在他那里?
蓦地,她的脑中一道惊雷炸响,赤焰,她曾和赤焰一起去过那个地方,那么,黎清应该早就知dào
了?
她急得团团转,想提醒陆湛,偏偏他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萧策回来了。她恳请他帮忙。他听后二话不说,亲自开车陪她前去,并通知萧广带上人马随后赶到。
待赶到那座偏僻的别苑,却得知陆湛早已不在这里。一个负责打扫的工人交给阿紫一封信。是陆湛留给她的。原来。在阿紫和赤焰离开的当天。陆湛就带着慕容紫离开了这里,他留了一串手机号码,让她见信后与他联系。
阿紫立kè
拨打信上的那组号码。在听到接通的铃音后,她才松了口气。
“喂,苏若紫?”响了几声后,手机里传来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十分动听。
“陆,陆湛?”她有些不确定,她是用萧策的手机打的电话,还没开口,他就知dào
是她?
“不必惊讶,这个号码我是为你而设的。”
“陆湛,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离开这里?”
“那天我趁你们不备在你们的车上安装了追踪器,你们离开后,我发xiàn
车子先是去了N市某处公寓,之后又去了郊区,定位后发xiàn
是黎家老宅,黎家那些事我是知dào
的,于是我立kè
带着她转移到别处,并于几日前留下新的联系号码给你。此次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
阿紫瞟了身边的人一眼,如实道,“是萧策。”
陆湛似乎笑了声,“这小子……虽非什么良善之辈,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阿紫又瞟了萧策一眼,“陆湛,你们现在何处?我想见你。”
陆湛顿了一会才说,“离你所在之处并不远,你们开车过来也就十五分钟,过来吧!”
十分钟后,越野车来到十公里外的村子里,根据陆湛在电话中的指引,车子停在一幢两层小楼前。
阿紫下了车,一抬头就看见二楼的阳台上,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倚靠在柱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陆湛!”萧策瞪着面前这个许久未见的舅舅,莫名的有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
“萧策,好久不见。”陆湛不以为意,拳头轻捶在他的肩上。
萧策仍是瞪着他,这家伙什么时候和阿紫走这么近的?
阿紫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布置的简单雅致而温馨。她往两人中间一站,看着陆湛说,“带我去看看她。”
二楼朝南的卧室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红木地板上,空气中飘荡着一丝淡淡的梨花的香味。
床上的睡美人静静的闭着眼,乌黑的长发宛若鸭翅披散在枕头上,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纤细瓷白的肌肤。然而,衣领间的一点闪烁捉住了阿紫的视线。她快步走到床边,拨开领口,看见一颗黄绿色的圆形宝石赫然躺在那片莹白上,愣了愣,“你,你竟然把它戴在她的身上?你就不怕……”
陆湛走过来,拢好慕容紫的领口,低声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人都会以为‘月之光’会藏在保险柜里或者其他更隐蔽的地方,谁能想到它就戴在美人的脖子上呢!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两人皆是脸色大变。
陆湛厉声道,“你又被人跟踪了?”
阿紫跑到窗边,看见五六辆路虎车停在楼下,瞬间猜到来人是谁,她急声说,“陆湛,你立kè
带她走,我挡住他们。”
“你和萧策带她走,我去拖住他们。”该死的,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挡在他前面。
阿紫脸色焦急,“不,你带她走,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陆湛怒道,“什么叫不会伤害你,我知dào
他们为何而来,把那东西给他们便是。”
“不行。”阿紫立kè
否决,也许他不知那颗珠子的来历,也许他知dào
但不以为然,但是她却相信慕容紫之所以能够不死也许真的是那半颗聚魂石的原因,如果离开了聚魂石。她怕慕容紫的身体会就此枯萎,她不能看着她的身体冰冷后腐烂发臭,或者化成灰烬。
就在两人谁也不肯松口的时候,阳台上的萧策闪了进来,没好气的说,“你们不用争了,我看谁也走不了。”
他话音刚落,十几个黑衣人涌上楼,迅速站满整个卧室,然后。黎清扶着黎老爷子走进来。
阿紫眼神一凝。“黎清,真的是你。”若是之前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如今,眼前的一幕彻底给了她一个耳光。
黎清目光微闪。避开她的瞪视。“阿紫。你过来,我会向你解释的,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相信你?”她嗤笑,然后坚决摇头,“不,你比萧策还要可恶。你想要‘月之光’是吗?我告sù
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月之光’,你们就是找一辈子也找不到。”
黎清皱眉,“别这样,阿紫……”
“和她啰嗦什么!”黎老爷子脾气似乎自从被黎浩绑架后脾气就不太好,目光在陆湛,阿紫,和床上的慕容紫身上掠过,阴冷的笑着说,“把床上那个女人带走。”
什么?
阿紫横身挡在床前,愤恨的盯着那个死老头,暗骂姜果然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他们最在乎的床上的慕容紫。她看向黎清,“她已经是植物人了,你们还不放过她,黎清,想不到你竟然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我真是爱错了人。”
她在说什么?
萧策受伤的看着她。
陆湛眼神不明的看着她。
黎清双眼放光,“阿紫,你……”她说爱他?他,没听错吧?
阿紫气得一跺脚,“你骗我那么久,把我耍得团团转,我都打算原谅你了,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卑鄙小人,我,我真后悔……”
黎清松开扶着爷爷的手,不由自主的往阿紫走去,脑子里全是她,他忘了来此的目的,忘了父亲,忘了爷爷,忘了一切,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她而已……
“黎清,你站住,别着了她的道,她在骗你。”黎老爷子一把拽住他,朝一旁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不交出东西,就给我毙了床上那个女人。”
黑衣人举枪上膛,瞄准床上的慕容紫,黎老爷子大声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交出东西,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黎清,你太令我失望了……”阿紫捂着脸啜泣。
“阿紫……”心中大恸,黎清冷眼扫过举枪的黑衣人,“放下枪。”
“黎清!”黎老爷子虎目圆睁,“你被她迷昏头了吗?”
“爷爷,我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
“你!”
“这么多年没有父亲,我们也都过来了,何必再……”
“你说什么?”
“爷爷!”
目呲欲裂的黎老爷子劈手夺过那黑衣人手中的枪,没想到他养育了二十年的孙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忤逆他,连他的父亲都不顾了,他怒火攻心,也不管枪口瞄准的是谁,对着面前的人就扣下扳机。
“蔷薇……”陆湛合身扑到床上,用宽阔的身体护着床上的人儿。
“不……”一道倩影飞身而上,张开手臂挡在枪口前。
只听砰的一声,她浑身一颤,胸口处撕裂的痛,她用身体挡下了子弹。
“阿紫!”
“我的天,阿紫……”
“不,不,阿紫!”
现场一片惊声尖叫,萧策最先反应过来,飞扑过去接住她软倒的身体。
“不,阿紫,你不能死……”
一片黑暗,身体浮浮沉沉,就像漂在水中,随着浪花忽上忽下。
感觉不到疼痛,听不到一丝声音,身体仿佛不是她的,意识一点点的抽离,灵魂片片剥落。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自己是谁!
她在一片翠鸟轻啼中醒来,睁开眼,入目的是雪白的屋顶,耳边有微热的风拂过,她转动脖子,看见一扇窗户,耀眼的阳光洒落,刺得她眯起眼。
这里是,医院?
她试着动动身体,从被子里抽出手臂,坐起身,身体有些发软,她扭扭脖子,波浪般的卷发垂在胸前,一愣,半晌不得动弹,然后慢慢解开胸前的纽扣,撩开领口,低头看去,只见那细腻白皙的胸口,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疤痕清晰无比,她看了一会,伸手去摸,指腹感觉着疤痕的粗糙隆起。
蓦地,她笑了。
目光一转,触到垂在胸口的那枚圆形黄绿色宝石,唇角的笑意渐浓。
扣上扣子,她动作缓慢的下床,赤着脚站在水磨石地上,感受着那股冰冷从脚底升起,她打了个冷战。
这,果然,不是梦么?
她一步步走到窗边,窗外是一片蔷薇花海,清淡的花香随风飘来。微风撩起她的发,阳光在她身上跳跃闪耀。
当陆湛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连呼吸都静止了。
直到窗边的人儿回过头来,朝他嫣然一笑,下一刻,一抹天蓝色的身影扑入他的怀中。
“蔷薇……是你么……”这,不是梦吧?如果是梦,请不要让他醒来。
阿紫抱紧他的腰,小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滚热的泪水烫的他心头一阵炙热,暖流透过皮肤注进心里。
“是我……陆湛,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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