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塞北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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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塞北的寒冬
  生活虽然艰难,但仍不能剥夺孩子们的快乐。
  ‘蒙’古高原的冬天经常下雪,加上六、七级的大风,白‘毛’儿旋风是‘蒙’古高原冬天的主要角‘色’,不过草原的冬天也是孩子们的快乐时光。
  ‘蒙’古高原的冬季,往往有零下二十几度三十度的温度,滴水成冰。
  人家开玩笑说:撒‘尿’不等到地面都已成冰。乡下是没有厕所的,记得当地人向远道而来到处寻找厕所的外乡人说的一句话:草原有多大厕所就有多大。
  冬天最好玩的当然是下雪天,最好是没有风的下雪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像棉‘花’糖一样绵绵续续。用深‘色’的衣服把飘下来的雪‘花’接住,可以清楚地数到每一朵雪‘花’形状各异的六个‘花’瓣,每一个大的六角雪‘花’由若干个小六角雪‘花’组成,都是那么规整那么晶莹。每次小伙伴都会为发现了一种不同‘花’瓣的雪‘花’而欢呼雀跃,给大家“显摆”。
  雪‘花’落在罩有黑布面子的羊皮手套上,不用担心它会融化掉,直到个个孩子都一睹雪‘花’的晶莹美丽后,他们会把手套上的雪‘花’再一次抛入空中。
  下雪后,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鸟儿没有了食物吃,便也是套鸟的最好日子。
  山丹和‘毛’蛋儿就会找一块平整的木板,把马尾‘毛’一根根搓成双股活套,把一个个套用棉‘花’球订在木板上,就做好了一块套鸟的“设板”。找一块麦场的边缘,(秋天麦场边的余粮可以吸引鸟儿们经常光顾)用扫帚扫开一块空地‘露’出黄‘色’的土地,把“设板”浮浮地埋入土中,调整好马尾‘毛’的套圈,上面再撒上黄灿灿的谷子。一个圈套或者说一个陷阱就设好了,只等饥饿的鸟儿们上钩了。
  成群的鸟儿先落在附近观望,其实它们明明知道那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它们先是在边缘探头探脑地观察,伸长脖子在边缘偷吃一两颗谷子,(有经验的人会知道谷子要撒在“设板”的中间,再分散几粒撒在边儿上。)慢慢地鸟儿们禁不住饥饿地驱使吃掉边儿上的几粒就自然而然走到中间去了,挪动脚步时鸟爪已经被马尾圈套住,套上鸟‘腿’的马尾圈越扯越紧,脚爪总是比‘腿’粗的,鸟想飞起来就成了奢望。扑棱棱拍着翅膀使劲想挣脱,逃掉是不可能的,有时鸟多一次可以套几只。有百灵鸟、画眉、鹌鹑一个冬天下几场雪就可以吃到很多鸟了。
  有时极冷的天气,鸟儿们夜里冷到不能安睡,就胡‘乱’地飞,当初只有一根电线是通到水库的。早上,勤快而馋嘴的山丹早早起来穿戴整齐,沿电线杆走一趟便可以捡到几只撞死的鸟,最多的是草原沙‘鸡’。
  麻雀从来不会傻到去上人类的当,它们的祖先早已把它们变成了家雀儿。它们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人们的草垛和院落,和‘鸡’、羊甚至猪抢粮食吃。它们还把窝安在人们的房子里,盖房的椽棱缝隙是它们做窝的最好地方,有时拆掉旧房会发现屋顶和养层(北方土屋的吊顶)之间有若干窝麻雀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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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后的一天是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的最好日子,人们常常说到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的概念,估计只是很多人的想象,但草原人却时时把一巴掌大的雪球滚到像一只大箩筐一样大。几只滚好的雪球相互碰撞来比比谁的更厉害,欢声笑语在北方寒冷的冬季温暖地‘荡’漾开来。
  堆一个奇形怪状的雪人——拿扫把作鼻子,羊粪作眼睛,掏一个‘洞’就是嘴巴!把石头羊粪赛入嘴巴喂养这个怪物,谁说不是一件惬意快乐的事?
  下雪后的一段日子,经过西北利亚的寒流带来的寒风肆虐,地上的雪‘花’变成了高高的雪墙。有时大‘门’外和房子后面,只要是背风的地方都是一房子高的雪坡,用铁锹挖一级级的台阶上去,坐在顶上,后面一个伙伴用力推一下——滋溜溜滑下去,一个天然雪滑梯就诞生了。再加上房子和各种建筑物和雪墙之间都有一个空隙,可以容一个人通过,伙伴们像旅鼠一样一串串从雪滑梯滑下,在雪道之间跑来跑去地捉‘迷’藏,这一片天地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一次山丹和‘毛’蛋儿还有几个叔伯的姐妹在雪墙之间玩捉‘迷’藏,一个姐姐在前面跑,山丹跟在后面,抓的人突然出现在前方,姐姐转头往回跑,一头撞上了山丹的头。姐姐比山丹高一点,山丹的脑‘门’儿正好撞在姐姐的眼眶上,姐姐的眼睛顿时青肿了起来。山丹吓得不敢回家,躲在羊圈里不敢出来。
  好在堂姐说是自己撞上山丹的,山丹才在母亲的“山丹,回家来”的幺喊声中磨磨蹭蹭挪回家。
  跟着母亲买了一个苹果罐头去看望了堂姐。看着堂姐青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山丹心里难过极了。
  母亲满满的赔了不是,也嘱咐孩子们以后玩的时候要当心,千万不要再磕着碰着。
  可是,不安快乐的童年是顾不得注意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