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展神威
那吴林受的不过只是一点皮肉伤,因此被唐灏天一掌打倒在地,当即翻身而起,但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自己一招便败给了唐灏天,并且还是在对方已经出声提醒了的情况下,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楞在了原地。
“对手是个硬茬,难怪敢上如此狂妄。”韩忠见身手不弱的吴林竟然被对手一招掀翻在地,当即面色一沉,重新审视起唐灏天来。他不敢再小觑唐灏天,伸手朝那三名教头招了招,三名教头当即会意,将一把大刀,一把长枪与一根齐眉棍拿了上来。
“吴兄,接着。”韩忠将手中的大刀朝吴林一掷,自己也将手中的长枪虚握,枪尖直指唐灏天。他见唐灏天并未携带兵器,当即皱眉道:“这位公子,我们都用称手的兵器,若你手无寸铁,只怕我们几人胜之不武,这样吧,你也去挑一种兵刃,然后我们再打。”他嘴上说得公平,实际上却占了很大的面子,他们手中的兵刃都是自己平日里惯用的,而唐灏天眼下纵然找到了一把趁手的兵刃,只怕一时间要适应过来也不那么容易。韩忠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才打算用兵刃与唐灏天一较高下的。
唐灏天四下一望,嘴角一笑,脚下脚步一动,身子闪到了一个杂耍之人身前,他抱拳道:“借兄台手中长剑一用。”
那杂耍之人是表演吞剑的,手中的长剑自然既柔且钝,那人担心唐灏天拿这把剑不利,当即道:“这位公子,这把剑尚未开锋,加上它是用作表演的,因此剑身太软,只怕会误了公子的大事。”
唐灏天朝他报以一笑,道:“在下正是要用这样的剑挫挫他们的锐气,只是在下怕学艺不精,待会比试之际不慎弄坏了大哥的宝剑,只怕到时候赔不了。”
那表演吞剑的人见唐龙炎一笑之下,忽然间楞在那里,然后双手将那把剑呈上,低头恭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唐灏天唐将军会败,唐将军,长剑在此,还请为我们出一口恶气!”竟然是将唐灏天认了出来。
唐灏天当即接过长剑,抱拳道:“多谢了!”随即转身朗声道:“三位,请吧!”一人一剑,傲然独立,那一刻他一个人的气势,竟然将三位久负盛名的总教头都压了下去!
那三位总教头相互对视一眼,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竟然不能看透这一位手持长剑的少年,这一刻这位少年所爆发出来的气势,犹如一只倨傲的雄狮,正不屑的俯视着他们三人。
三人点了点头,当即分三个方向朝唐灏天冲了过去,周宇功力略胜一筹,先两人一步冲到唐灏天面前,他手中持着一根铁棍,虽在柔韧上略有欠缺,但威力十足。他见唐灏天长剑柔软,因此胸有成竹,觉得这一棍下去,唐灏天必然不敢硬接,他棍的攻击范围又比唐灏天手中的剑要大,只要唐灏天稍有劣势后退,定然会一退再退,最后一败涂地。
但唐灏天似乎早已看出他的路子,他长棍尚未劈到唐灏天,唐灏天便已经后发先至,长剑随手犹如一条灵蛇在他身上游动,只是轻轻一点,便抵在了他的喉咙处。只一招,便将方才不可一世的步兵教头制服。
周宇神色间闪过一丝狠色,他知道唐灏天手中长剑尚未开锋,对自己造不成太大威胁,因此他手中的长棍只是稍稍一滞,随即便毫不犹豫的朝唐灏天头上袭来。
唐灏天似乎早已料到周宇会如此一般,他身子朝前一步,正好从他腋下穿过,不仅躲过了当头的一棒,也躲过了身后韩忠挥来的一枪。
唐灏天手中长剑不停,挥动间将长剑剑刃作鞭,在周宇的喉咙上猛的一拍,周宇喉咙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唐灏天随即身体一转,长剑轻舞而出,卡在了大刀与刀柄的交接处,竟然以一把柔软的长剑,接住了吴林朝他劈来的大刀!
韩忠眼光毒辣,早看到唐龙炎被吴林死死压住,当即长枪一提,朝唐灏天背后刺来。
唐灏天感觉背后一阵劲风,当即知道身后长枪刺来,他将手中长剑一放开,在大刀劈下来之前身子右闪,右脚一踢,即将落地的长剑猛然朝身后直直冲去,生生撞在韩忠的右腿膝盖,韩忠右脚一疼,冲劲却未收回,当下摔了一个狗啃泥,狼狈至极。
围观的艺人见韩忠出丑,当即放声大笑,仿佛多年来积累的恶气怨言也在大笑间消失了不少。
唐灏天右臂一伸,那把长剑竟然奇迹般的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看也不看身后,便是反手一剑,正好刺在吴林右臂曲池穴上,吴林但觉一股热流冲入右臂中,右臂顿时一酸,竟然没了力气。
“三位还有何话说?既然战败,那便将大门打开吧。”唐灏天将长剑一掷,正好插在要抓起地上长棍的周宇面前,周宇见他武功竟然强悍如斯,当即叹了口气,也不再去想如何赢过唐灏天了。
韩忠颓然的坐在地上,抱拳道:“阁下武功之高,实所罕见,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他乃朕册封的镇远将军唐灏天,你们三人自然是打不过他了。唐小将军,朕一直想亲眼目睹你的盖世神功,今日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却是一群人徐徐走来,为首一人,正是赵匡胤。
众人见赵匡胤驾到,当即跪地行礼。
唐灏天从地上站起,正色道:“启禀皇上,臣以为,这相国寺既为国寺,自然应该有国寺的风范,如此对外封闭,只供文武百官欣赏,不免太过可惜,特别是这些被请入寺中表演的民间艺人,他们在此处辛劳一天,却难得一人喝彩,难获一文打赏,每月有五日,这汴京城中便死气沉沉,茶馆无人说书,街头难寻卖艺。臣以为,民乃社稷之根本,若平民百姓连最基本的娱乐方式都难以满足,如何能有更大的精力报效祖国。依臣拙见,皇上应立即下令让寺外百姓入寺观赏,不可再让百姓失望了。”
赵匡胤面色一沉,转身朝赵光义问道:“皇弟,朕已按月将这些人的银两交由你安排,为何他们在这里演出竟然身无分文?从他们的神色中朕知道唐小将军所言非虚。说实话,朕很失望,我命你立即将相国寺对外开放,明日早朝,你便要给朕一个交代!”说罢一拂袖,大步离去。
赵光义当即低下头来,颤声道:“臣,臣一时疏忽,还请皇上息怒,臣定当竭尽所能,查明真相,给皇上一个交代。”
那三个总教头走上前来,朝赵光义低声道:“大……大人……”
赵光义重重的“哼”了一声,低声怒道:“瞧你们做出的好事!还不快给我滚,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但他的目光中的怒火,却是死死的盯在唐灏天的身上。
唐灏天似乎丝毫没有察觉那足以让人恐惧的目光,当下让众人带路,朝大门处走去。
那一日,全汴京城的百姓永远记住了一个随和的身影,永远记住了一个在相国寺为他们大打出手的少年将军唐灏天。从此,相国寺每月五次朝百姓开放,每到开放之际,寺内便人声鼎沸,人群密集,路旁杂耍说书,小贩售货,好不热闹。而唐灏天三个字,也深深印在了这一代人心中。原来一小部分人心中的妒忌与猜疑,此刻完全化作了敬仰,不为别的,就为唐灏天能为众百姓说句公道话。
那一日,唐灏天的英姿飒爽也深深印在了一个花蕊夫人心中,她万万没有想到,唐灏天竟然能为了普通百姓与民间艺人而出头,要知道,这三名禁军总教头的上面,可是赵光义在撑腰,唐灏天这般无畏强权,随心而行的风范,让花蕊夫人大为敬佩。
赵光义简略的处理完当场的事情后,忙跟上赵匡胤的步伐,在赵匡胤身后低声道:“皇兄请留步。”
赵匡胤尚未说话,他身边一人却已经将刀拔了出来:“皇上尚未召见,你岂能擅自近身!还不快快退下。”
赵匡胤摆了摆手,道:“李浩远,退下吧。皇弟,你是想说唐灏天此人留不得,要我现在痛下杀手么?”
赵光义低声道:“皇上明鉴,唐灏天为人太过张狂,昨日竟然在文武百官面前公然违抗皇上,今日还敢擅自篡改皇上诏命,长此以往,只怕会危及社稷啊。”
赵匡胤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以为现在要杀便能杀得了么,你认为唐灏天真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愚蠢,敢当面斥责我,敢与你做对?我来告诉你,他现在在军中民间声望如此之高,若我们今日杀了他,明日唐烈云便能带领四族之人攻入汴京,而汴京百姓也定然会从城内打开城门,帮助唐烈云长驱直入!”他叹了口气,又道:“五族之中,朱雀唐家最难对付,除了那老谋深算的唐烈云,便是这个看似洒脱随意,实则很会打算的唐灏天,而最后一人,便是看似毫无功绩,实则陈府极深,将自己深深隐藏的唐灏天。若有机会,我自然会将他们一一除尽!”
在赵匡胤与赵光义低声探讨时,相国寺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唐烈云略带沧桑的声音慢慢响起:“多日不见啊,鸣逍兄,不知在大辽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