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事态严峻

  更新时间:2012-10-06
  说话间,数人来到会客厅中,唐龙炎口中干渴,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只觉那茶微苦,但咽下后却感觉喉间一阵凉意,口齿生香,他将茶杯放下,道:“义父不必太过自责,事情我都听二弟说了,这件事也怨不得义父,朝廷既然要下硬手,自然不会给他们有任何机会,只是我不知为何朝廷对我们余下的四族如此忌惮,总是欲除之而后快?”
  秦义云叹道:“便是昔日你爷爷唐前辈与太祖私下达成的一个协议,这个协议是极为五族发展着想的,大致内容有我五族之人能在各处自由发展,朝廷不得收取我们的赋税,每一个族长皆在各族繁衍之处为官,最重要的一点是,若对朝廷有何不满,族长便可进京与圣上对峙,只要在理,圣上不得阻拦。作为回报,我五族会将族内精良部队尽数拿出,用以给大宋攻城略地,杀敌擒将。”
  “难怪了,这赵炅继位继得大有疑问,这当中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才万般阻拦我爹娘进京面圣,陈述事情。”唐龙炎听得秦义云的话,不禁叹了口气。
  “不仅如此,我五族对于朝廷而言完全独立,朝廷即不能抓住我们的家眷作为要挟,也不能明着剥夺我们的兵权官职,太祖得这天下,便是从一介武将谋反,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而得,眼下我四族经过这二十年来的休养生息,已然在各个地方形成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朝廷这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只有除了我们,朝廷才能安心。”秦义云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的状况颇为忧心。
  秦雷冥见气氛有些压抑,低声道:“爹,大哥这早饭都没吃呢,我们这般聊着天,只怕让大哥饿着了。”接着便将今日早晨遇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
  秦义云听得秦雷冥的话,略一沉思,道:“那悦来客栈还好说,他在这长安城中为非作歹,我这些日子若非有事在身,早就亲自带人去将那给一锅端了。只是那曾家的老爷却是个十足的小人,他在你们面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怕他会在背后捅刀子。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两个今后在这长安城中得多加小心了。”说罢浅浅的品了口茶,又道:“这倒茶讲究的是茶倒七分满,留得三分白,做人也是一样,今日那曾老板做人太过凶恶,你们把人救下,教训他一下是对的,只是这处理的方法略显稚嫩了些,当时你们是出了一口气,但是却让他憋着了一口气,若当时你们能稍微谦让一些,让他有个台阶下,或许会好些。他上次来府上拜访我,我故意避而不见,眼下他又受了这般气,只怕以他的性格,定不会让我秦府好过。”
  秦义云久经人世,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却做不得。唐龙炎听罢不禁暗自点头,而秦雷冥却一脸不屑,道:“我说爹,你好歹是一族族长,怎么连这样的小人也得怕得要死,要不是大哥在,我指不定还得打他一顿呢,眼下下跪也是他自己自愿的,又不是我们逼他的,这哪能怪我们啊。”
  你们差点就要动手了,他能不避一避风头,下跪求饶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秦义云苦笑一下,心中笑骂,他被自己的儿子给鄙视了一番,心里自然有些不好受,只是笑笑道:“本来也不怎么害怕的,只是我说了,这般小人最是麻烦,我也不怕他和我玩真的明的,就怕他来阴的,刀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我青龙一族也是乱成一团,若还要我分心去管这些琐事,确实不容易。这上任才三年有余的府尹是有名的刮地三尺,平日里专刮民脂民膏,贪图银两,这京兆府被他弄得面目全非,我以一己之力对付他便已经很是头疼了,你们就别在为我再多增加烦恼了。”
  秦雷冥依旧满脸的不屑,朝唐龙炎道:“大哥,别理我爹,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越活越胆小了。走,我带你去找吃的去,别饿着了。”
  你这小子,若不是因为有了这个家,有了你娘和你,我至于活的那么谨慎么,你也不打听打听,当年在这京兆府长安城中大闹你外公家时,我怕过谁?秦义云满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他见唐龙炎朝他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也知唐龙炎这是在朝自己保证不会闹事。他知道唐龙炎的办事能力,当下也朝唐龙炎点了点头,便不再管着两个人的去向。
  唐龙炎走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二弟,你身边那个一直跟着你的赵鹏飞呢,怎么不见了踪影?”
  秦雷冥道:“哦,我见大哥讨厌他,知道大哥你今天要到府上,便一脚把他给踹飞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玉箫楼呢还是在妙灵坊搂着几个姐姐听小曲呢。”
  唐龙炎微微一笑,道:“哦,是么,二弟你还真为我着想呢。”但见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秦雷冥的心跳却是越来越快,只见唐龙炎一脚踹来,他忙腾空跃起,跳离唐龙炎一丈有余。
  “大哥,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今天晚上铁定不能躺着睡了。”秦雷冥一脸委屈的看着唐龙炎。
  唐龙炎装出满脸严肃,道:“你今日与我乃是偶遇,哪里会知道我要来?还和我说为了我而把他给踹飞的,好啊,那我便为了他把你给踹飞了好了。”
  二人面面相觑,秦雷冥忽然间装不下去了,便大笑起来,唐龙炎也觉得两人这般做作,当下也跟着秦雷冥哈哈大笑起来。
  待二人笑过一阵,秦雷冥才道:“那赵鹏飞本就是这秦府中保护府上安全的,那调我青龙士兵的玉佩丢失那天,他竟然丝毫不知情,是以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好几日没有说话,待听得玉佩出现在我叔父手上后,便当即请命要将那玉佩给夺回来。于是他便一直在那京兆府邸周围蹲点,爹见劝不住他,便叹了口气,任由他去了。”
  京兆府邸,会客厅中。
  一个身材发福,穿着光鲜亮丽的华服老爷正正襟危坐在厅中,正是今日早晨被唐龙炎与秦雷冥教训了一顿的曾老爷,他桌上的茶已经没有了一点热气,显然是在此恭坐了多时。他轻轻将额头上的汗用袖子抹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便在此时,却听见一个中年男子打着官腔:“哟,这不是曾老爷么,本官公事繁多,让你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谅,见谅。”
  那曾老爷见府尹走来,当下忙站了起来,惹得他身上的肥肉一片抖动,但见他一揖到底,媚声道:“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府尹大人为朝廷不辞劳苦,先公后私,乃是我辈典范,后辈榜样,怎么能说见谅呢,倒是我打扰到大人办公了才是,来,大人,这是敬贡到宫中的上好绸缎,眼下我苛扣了三十丈,特意拿来给大人您的。”
  那府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意,但口中却道:“哎,曾老爷这是做什么,这绸缎在这市上便是几百两一丈,还是有市无价的珍品,本官怎么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呢,曾大人还不快收起来了,别人看见了,还道我这是在要你的好处呢,本官向来清正廉洁,两袖清风,莫要被这些东西污了名声。”
  那曾老爷忙媚笑道:“大人您忘了?这绸缎是昨日贵夫人在我曾记买的,只是数量太大,贵夫人不方便拿回来,这才吩咐我进入送来府上的,这乃是大人您付过银两的东西,这是收据,白纸黑字的,怎么能说是大人收了我的好处呢,大人关爱百姓,为民着想,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收取好处呢,就算有人传出这般谣言,我相信大家也不会相信的。”
  那府尹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对这曾老爷的行为与马屁很是满意,问话的声音也和善了许多:“曾老爷此次造访,亲自将货物送上门来,是不是还有些事情需要本官帮忙?曾老爷如此客气,本官若有帮得着的地方,定不遗余力。”
  那曾老爷见府尹松口,乐的眉开眼笑,忙道:“是这样的大人,那京兆府团练使秦家父子太过霸道,经常在我店中索要布匹,只记账,不付银两。今日那秦公子在市集间公然调戏我家夫人,被我当场抓获,但是他却反过来诬陷是我家夫人骚扰他在先,接着便要我当街下跪向他道歉。你说,这秦家是不是应该要治理一下了?大人,我受了些委屈倒没什么,只是担心任由他们这般胡作非为,那这京兆府便会乱成一团啊大人!”
  这秦义云在这京兆府城中有着极高的信誉威望,怎么可能会赖账?那秦公子会去调戏你夫人?你那些妻妾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他怎么会有这个兴趣?你这老儿编也要编一些好点的理由吧。那府尹自然不信他随口胡说的谎言,但还是点了点头,正色道:“此事本官知道了。曾老爷请放心,本官早就知道秦家父子心怀不轨,这团练使秦义云经常与本官作对,既然有这种事情,本官自然不能不管,曾老爷你便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那曾老爷听得满心欢喜,欢天喜地的出了京兆府邸。那府尹望着门外,口中冷冷道:“秦义云,你处处与本官作对,眼下,便是收拾你的时候了,我说秦老弟,你在本官府上住了这么久,是不是也应该拿出一点诚意出来了?”
  却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慢慢走了出来,若唐龙炎在此,定然会误以为此人便是秦义云,但仔细看看,便会发现此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身上散发出阵阵阴气,让人颇为不适。却听那人面色不改,道:“你放心,我秦义澜答应过的事情,还从未失手过,你要秦家一家死于非命,我便在三日之内做给你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