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意见

  自秋木析来过后,被囚的几人都安心下来。偶尔还能见到花色与香悦揶揄春久,每每惹得春久面红耳赤。天熙听不懂,总也喜欢追问,最后反而让花色二人下不来台。
  秋木析回去后的第二日,暗卫来报,宁皇亲去白府请白老将军出山。白老将军既没有答yīng
  也没拒绝。秋木析听到后颔首,道:“知晓了。”而后便没了下文。
  宁皇此次倒是能弯得下身段。也是,再没有动作,那困在戈壁的三十万军人只怕要死在那里。
  若是真的没有缓救的法子,不仅宁国大伤元气,就是百姓们的口水也能淹死宁皇。斡旋许久,这是逼得飒禁不得不这么做。
  时不待人,宁皇出了白府不过一个时辰白老将军便差人送来一封书信。宁皇看过后脸上阴晴难辨,最后摆驾来到后宫。这一次宁皇确确实实是为了秋木析而来,非但如此,还是浩浩荡荡的摆了排场过来的。
  从宁皇往后宫走的时候秋木析已经收到消息,待宁皇到的时候,秋木析已经命人备好茶水,开门迎客。
  飒禁进了门后见秋木析丝毫不避的坐在正厅,脸色沉下一片,跟着的几名大臣觑见宁皇脸色不对皆是暗暗叫苦。虽说多少知晓一些,但实在没有想到秋木析竟是被囚在宫中,宁皇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秋木析见众人进门,起身道:“来人,奉茶!”而自己则是上前两步迎上。一派主人风范。臣子们被秋木析这番动作惊了一惊,见皇帝没有动作自是不敢上前有所动作。
  宁皇没有回应,径直上前坐上主位,待茶奉上后才开口道:“你倒是过得自在。”跟过来的臣子们听不出喜怒,只能弯着腰立在下侧。
  秋木析接话道:“托陛下洪福。”
  宁皇冷哼一声。
  秋木析与宁皇二人打了一会太极,下侧的臣子们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宁皇此次本就是带着气来的,见秋木析丝毫不让,反而与自己逞起口舌之勇来,更是恼火。本来也是备着好好说话的,此番再开口便多了几分质问:“今日朕去白府。老将军却是让朕来寻太傅。说太傅有办法让薛国退兵,此话何意?”
  下面的臣子本来不明不白的跟着过来的,听闻此话又是吃惊的看向宁皇。
  秋木析装作讶异的模样,道:“老将军这话折煞小子了。小子无甚本事。哪里能有此作为?”
  这话确实是谦虚之词。众所周知秋木析是在民间历练回来的。若是没有本事。凭一人之力是如何安然无恙的回了秋家?又是如何查出来那些贪官污吏的?
  臣子们这般想,宁皇却是与他们想的不同。飒禁自是知dào
  这人的本事,眸光一闪。道:“太傅谦虚了。”
  秋木析笑而不答,好似才看到众人一招呼道:“诸位大人请坐。”
  皇上不发令,这些人岂敢?
  秋木析见那些人畏畏缩缩的模样,笑笑,看向宁皇道:“微臣在这宫中教学已是久未回府,微臣来的时候内人尚在生产,也不知大人与小孩平安否?”
  虽说这件事过了有一段时间,宁皇也不相信秋木析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但是今日秋木析却是挑这个时候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让人无处接话。
  堂下的跟过来的臣子们都是宁皇的心腹,虽说不知晓秋木析便是“白君泽”本人,但是也能揣测出宁皇软禁秋木析的用意一二。世家之人不该太过锋芒毕露,宁皇本就想着废黜世家,后来实在是因着周筠廷一脉不争气,才不得不反复。总之,不知晓真zhèng
  原因的臣子都以为宁皇囚禁秋木析是因为想让他释权而已。
  在外行走多年的世家之人,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势力?
  虽说过程有些出入,但这些人猜的不就不离十,还有最重yào
  的一点便是宁皇要杀死“白君泽”本人而已。
  众人都没有想到如今秋木析冠冕堂皇的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让人颇有些下不来台面。好像是在控诉宁皇不近人情,又好像以此作为要挟——家人平安我便帮你出力。
  宁皇端着茶碗放在口中吹着袅袅升上来的热气,看不真切他的表情。秋木析也不急,坐在下首也是呷着茶,倒是下首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实在不知dào
  该不该插话。
  宁皇将茶碗放下,清了清嗓子,一旁有眼见的周筠廷上前一步道:“太傅大人为皇子尽心尽责,实在是让人敬佩。”夸完后忽然变换了表情,啧啧两声道:“前些日子卉城出现几桩大事,也不知dào
  是哪个团伙无心无德竟屡次做出偷走孩童的事来……太傅的孩子……”说着长叹一声,那些话尽在不言中。
  秋木析做出惊愕的表情来,而后看向宁皇竟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问道:“微臣那孩儿竟是……竟是被偷走了?”
  宁皇妃见他如此,眉头一蹙,之前那名小宫女向自己汇报的时候,没有听秋木析问起他的儿子来……也不对,倒是问过,说了句“少主无事便好”。若是这般解释倒是勉勉强强。
  飒禁没有做声,一旁的周筠廷接话道:“当日宁皇便已经封锁城门,太傅大人还请安心待上几日。”
  秋木析面上沉痛不已,对着宁皇行礼道:“陛下,敢问孩子是何时被抱走的?”
  依旧是周筠廷回答:“是……尊夫人生产那一日。稳婆也是他们的人,被查到时候已经自尽了。”
  秋木析像是强自压下去心中的沉痛,道:“还请陛下早日抓住那歹人。”
  飒禁这时候才开口道:“这是自然。”
  呵!秋木析暗自冷笑一声,自从被囚以来已经过了好些时日,既然当日便已经封锁了城门,卉城内该是被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吧?既然如此还是没有找到人……宁皇不该察觉有异吗?
  确实如秋木析想的那般,今日晨间在朝堂之上的时候飒禁还因此事大发雷霆。孩子送不送回去是一回事,找不找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卉城被封锁至今百姓已经开始怨声载道,直至今日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宁皇怎么不怒?
  晨间在大殿上怒斥过后飒禁便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秋木析不可能坐视不管的,还有林兮之多少也会想办法寻找亲妹的孩子。加上皇室一脉,三方势力至今也未找到孩子……宁皇设想了好些个理由,全都被一一否决。如今确实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方才一番打岔,已经将宁皇过来的原因说偏了去,周筠廷尽职尽责的将话题带回来,道:“陛下,白老将军不是爱说虚词之人,既然老人家说太傅有法子,定是不假,就是不知dào
  太傅大人……”
  周筠廷后面的话及时停下来,很是耐人寻味。言下之意便是说:就是不知dào
  秋木析愿不愿意说出来了。若是说了,这是份内之事,若是不说,便是拿乔,视边境三十万士兵的的生死不顾。
  宁皇看着秋木析道:“太傅大人?”
  秋木析拱手,道:“回禀陛下,微臣尚且没有想出法子来,不过微臣觉得有一件事刻不容缓,还请陛下早些做好准bèi。”
  宁皇略一挑眉,道:“何事?”
  秋木析认真回道:“押送粮草。”
  秋木析答得认真,宁皇却是怒气蹭蹭往上升。不仅是宁皇,就是周筠廷与剩下的大臣们也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憋得慌。
  这个意见实在是没必要说出口,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倒是让秋木析说的好似自己这一群人都是酒囊饭袋一般。
  宁皇很想一怒之下治秋木析的罪,可是想起白老将军那封信上信誓旦旦的说辞,又将怒火生生压了下去。
  秋木析自是将这些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勾勾嘴角道:“微臣方才想到一个主意,只是……”
  周筠廷等人一齐看向他,这时候的条件自然轮不到周筠廷来说了。宁皇看向秋木析道:“只是如何?”
  秋木析摇头叹气,道:“只是说出来怕陛下……”
  飒禁不知dào
  秋木析的条件是什么,如今也不敢轻易允诺什么,好半晌见秋木析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才咬着牙道:“但说无妨。”
  秋木析一撩袍子跪下,道:“微臣举荐一人,还请陛下赦免他的罪责。”
  宁皇脑中转了几转,略一沉吟道:“准奏。”
  秋木析这才回道:“微臣举荐白疏谨,白大人因着伤势严重一直养在边关。昨日晚间收到他的飞鸽,说是已经好了三四分,若是尽lì
  一拼想必也能救出被围困的将士们。”
  秋木析的话一说完,哗然声响起。就是宁皇也一脸错愕,白疏谨急功近利导致的后果早已经在卉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白疏谨本人也是生死不明。听暗卫来报是亲眼看着白疏谨策马进了迷失林中。如今却是又说他还未死……
  秋木析在方才飒禁说准奏的时候已经顺势站了起来,如今见这些人交头接耳,飒禁脸上更是不好kàn
  ,当下这些天的憋屈好像散了那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