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坦诚相对
宴仕见花色这般说,眼中便闪现几分希冀。
花色装作不知,看向子环道:“都找过那些地方了?我唤相公回来吧!”
子环听闻这话便叹一口气,而后摇头道:“姑娘如今怀着身孕还是莫要劳神了。”
花色余光见宴仕眼里的希冀慢慢暗下去,又道:“那可怎么行?如今天寒地冻的,我这里尚且有暖气可依,红秋怀着身孕却是要吃苦挨冻,我又怎么忍心?”说着面上一片不忍之色。
宴仕自是听到了,一脸错愕的看向二人。子环听闻又是一阵怒火中烧,对着宴仕怒道:“我姐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让不让你好过!”
宴仕却是不理她,看着花色道:“你方才说什么?”
花色这才将目光看向他,冷眼道:“我说红秋如今怀着身孕却是要吃苦挨冻!怎么?我说话有哪句不妥吗?”
真说起来,红秋与宴仕二人都有过错,一人听信旁人谗言,一人又不愿意解释。二人便是这般不知dào
沟通,一次两次花色这边还能帮着说道,之后呢?若是每次这夫妻二人有了问题都有旁人在身旁劝着还好……可是没有怎么办?
徐云怜只是二人之间算不上阻碍的阻碍。毕竟两人身份如此悬殊,如今也成了夫妻。既然已经闯过了最难的关卡,为何非要相互折腾?
花色说完,宴仕的脸色便更是惨白。脸上的表情看着实在是让人心生不忍。花色叹一口气道:“你竟是不知dào?也是,你一心只在那位妾侍身上又怎么会注意红秋?”
宴仕抬眼看向花色,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最后归于平静。
花色又是一面色一凛,想到红秋说的不知dào
谁在晏家嚼得舌头根子说是红秋不能生育一事。眉头一挑便问宴仕道:“先前听红秋说有人在你耳边说她不能育子一事,是真是假?”
宴仕一愣,戚戚然点头道:“是有人说过。”
不等花色开口。子环便冷哼一声道:“没想到宴公子倒是个耳根子软的。”这话讥诮之意明显。
花色却是拦下子环。道:“我来猜猜,这话虽然不知dào
从哪里传过来的,但是想必宴公子听到心里了吧?又或者联想到什么,便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于是才有了如今这么一出?”说着花色叹了一口气。道:“宴公子。不是花色多嘴。这夫妻二人坦诚最是要紧,即便为了对方好也要将话说出来才是!你有你的道理,他有他的道理。但是做的事情却是背道而驰,这样怎能让彼此心安?”
宴仕想借着云怜腹中孩子一事给晏家长辈一个交代,但是他没有与红秋商量。若红秋不能生育一事为真,宴仕这般确实是替红秋揽下所以的事……只是如今好心却办成了坏事……
红秋跟在“白君泽”身边许久,形影不离的时候也是有。宴仕认为二人有些什么也是正常,方才花色还问过红秋为何宴仕不信她。红秋道了句自己新婚那日未曾落红。换做旁人怕是也要胡思乱想的。况且这种事情如何说的明白?
要说花色觉得这件事错并不全在宴仕身上还有一点便是红秋对“白君泽”一些仰慕之意。花色自己也曾经对“白君泽”几乎可以用痴恋来形容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红秋的情谊?
但是也不是说红秋不喜欢宴仕。宴仕是寻常的男子,嬉笑打骂,处处透着生机。而“白君泽”此人如同谪仙一般的存zài
,几乎无所不能。红秋对“白君泽”与其说是仰慕不如说是折服。这种吸引力是致命的,因此红秋不会轻易走出来。
至于红秋最后嫁与宴仕……“白君泽”与她说了什么花色是不清楚,但是更多的,想必红秋自己是看清楚了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因此才会选择与宴仕携手前行。
不过这二人一个是闷嘴葫芦,一个满心欢喜之意又不知dào
如何表述,可不是急了旁人?
花色的一番话虽然是说与宴仕听的,其实也是在说与红秋听。花色不用细想也知dào
红秋肯定坐不住的。
也确实如花色猜的那般,红秋确实藏匿在某一处。因此方才那些话红秋自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如今见宴仕面色惨然一片,便心中一愧。确实如花色说的那般,自己确实也有不对。明明知dào
宴仕是为了自己,却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的以为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便挟着这些肆意践踏宴仕的真心……
宴仕听了旁人说的话后,第一件事不是质问红秋,而是想着如何补救。仅这一点来看,宴仕做的比自己便要好上许多……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悲春伤秋呢?
厅里三人正说着话,秋木析抬脚进来,道:“花色说的不错,夫妻之间最重yào
的是坦诚,虽说不用巨细无漏的说,至少不能让彼此受了委屈。”
子环见到秋木析进来,委屈的上前道:“姐姐现在不见了踪迹,还请……秋大人帮着寻上一寻!”子环险些将“哥哥”唤出来。
花色叹一口气,道:“不用寻了,红秋在我屋子里呢。”
宴仕一愣,随即对着花色这边行了一礼,而后疾步向里面走去。花色连忙喊了春久跟上指路。春久应下,匆匆跟了上去。
于是这厅里便只剩下秋木析、花色与子环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子环上前恭敬的唤了一声哥哥便告辞。
秋木析笑笑道:“若是得闲过来玩就是!今日确实不早,我便不留你了。”
子环高兴应下,而后也不说去寻红秋,径直出了秋府。
子环走后,秋木析便牵起花色的手往内院走去。前些日子大雪过后,温度虽然没有再下降,可是细雨一直丝丝密密的下来,倒像是春雨一般。
花色过来的时候带了伞的,如今在夜幕下二人打着一把伞往回走倒也是一种别样的意境。秋木析想起方才花色说的话,嘴角勾起一道弧线,轻咳一声道:“你方才说的话……倒是不错。”
花色轻声一笑,道:“不过是哄他们的,哪里算的上不错?”
知dào
花色是自谦,秋木析也没再说话,心里倒是想着另一桩事来,考lǜ
着要不要向方才说的那样,坦诚相待。可是话到嘴边便没了心思,终究没有说出来……
进了屋,宴仕守在红秋床边,红秋则是躺在花色的床上装睡。花色嘴角一抿,就知dào
红秋现下不会与宴仕说话。到底是脸皮薄了些。
秋木析见那二人如今的模样也是觉得好笑,想了想对宴仕道:“那徐云怜我查过,她在老家镇上的名声不大好,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想着来卉城找个夫婿的。虽然不知dào
你们如何识得……我却是要奉劝你一句:莫要轻信于她。”其实本来秋木析已经有了计划,只是现下看来自己年后的手段怕是都用不上了。
不过将红秋认作义女一事看来还是有些必要,晏家那些人与红秋身份上的嫌隙还是颇有些大。只是红秋与秋家扯上关系……只怕宁皇那里又是一阵揣测了。
花色与秋木析坐在椅子上,见红秋没有“醒来”的意思,宴仕也是不准bèi
唤醒红秋,一时之间倒不知dào
如何是好了。
想了想,花色问:“宴公子若是不嫌屋舍简陋,便将就一晚吧。”
宴仕也不知dào
真的没听到还是假的没听到,还是一动不动的握着红秋的手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红秋,实在是……够深情的,如果不是在花色床上的话。
秋木析牵起花色的手将人往外带去,道:“今晚只怕不一定会走了。”
花色也是知dào
,叹一口气,有些不甘不愿的随着秋木析向外走去。
其实在二人离去一会,红秋便“醒来”,与宴仕二人说了一会话,夫妻二人便相携着离去了。
这些花色自是不知,如今正向着秋木析独居的屋子走去。
这屋子花色还是头一次过来,比起花色住的那间屋子,这里明显冷清些,因着秋木析方才才回来,屋里炭火刚刚点燃,冷冷清清确实有些让花色经受不住。
秋木析见花色打了一个哆嗦,将人带进怀里道:“今夜便在这里将就着吧。”
花色还能说什么?自然也只能认了。
等二人收拾过后,屋内已经暖和起来了。花色裹着大氅靠着床头看书,秋木析则是坐在右侧的桌子上不知dào
写些什么。
方才说了那么些关于夫妻间相处之道,到了自己这里却是一个字也用不上,让花色颇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转念一过,快的连花色也来不及细想便被书的内容引去了思绪……又翻了两页觉得困了花色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