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质问

  一顿饭便在秋天熙好奇的眼神中度过。春久收拾好桌子,秋天熙便再也耐不住性子,直接开口问:“爹爹,那是送与娘亲的贺礼?”
  秋木析失笑,将礼物递于花色道:“你看看可还喜欢?”虽说没有回答秋天熙的话,确实默认了。
  花色接过盒子,秋天熙便一溜烟的过来,眼睛几乎要泛出光来。花色觉得好笑,想要逗他,秋天熙好似知晓花色的心意,道了句:“娘亲快看吧,看完儿子也要去睡觉了。”说的好似别人非要留他似的。
  花色笑着颔首。
  又是玉簪。
  不过比起先前那支白玉的簪子,如今收到的这支簪子却是翠绿色,通体碧透,触手温润,花色并不识玉,但也知dào
  这玉石名贵。也是,秋木析拿出手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寻常可见的?
  花色自是喜欢,抬眼对上秋木析的,道了声谢。那先前闹着要看的,却是失望的撇撇嘴,也不知dào
  嘟囔了一句什么,恭敬地给两人行了一礼,而后老实的回屋去了。
  秋木析好似对玉石情有独钟,身上佩戴的饰物也是玉石较多,送礼的时候也是这般……倒是长情。
  “今日是你生辰,本来是想陪你一日,哪里知dào
  现在才闲下来。”秋木析轻声道。
  花色笑了笑,道:“今日若是子环不来凑热闹,怕是不能见到娘亲的。”老人家那般高兴也是好事一桩,花色又怎么会有什么疑义?
  秋木析听懂花色的意思。只是一点头。而后道:“近日你也有些劳累,早些歇息罢。”说完唤来春久,吩咐好好伺候着,而后自己便出了门。
  自从知晓花色有了身孕后,秋木析便没有在花色这里过夜。也算是让花色松了一口气。虽说那日秋母叫自己过去说了一番话点醒花色,但要真的面对秋木析,花色断断是没有那么好的忘性。即便不说,心里也有疙瘩,只是一直掩在心底而已。
  如今这般甚好。
  也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没过几日花色便收到哥哥寄回来的信。信上哥哥说不日便会回来。信寄到花色手上需yào
  一段时间。这么一算,林兮之一行人怕是已经出发了。
  两处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可惜不能一起过新年。说到新年,今年是花色在秋家的第一年。于情于理都是要过去的。只是如今花色害喜的厉害。秋木析便禀了双亲,花色不过去吃年夜饭了。
  那边的人倒是应下来,花色甚是感激。遇见的这一双公婆比之旁人家的实在是好上百倍千倍。
  年前倒是还有一桩事值得说道。前几日宴仕将云怜接入家中。红秋自请和离。宴仕自是不愿意,如今晏家在这卉城中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花色乍一听有些不解,但是想到那兄妹二人都不像是会吃亏的便又将心放进肚子里去。
  腊月二十九,秋府新宅一片和乐融融景象,秋木析怕花色闷着,找来戏班子在偏厅搭了戏台,唱着一幕幕人间悲欢离合,让花色颇有些感触。
  腊月三十,还是和往常一样,不过倒是晌午的时候红秋独身一人进了花色的院子。那时花色还在午睡,听到一声惊呼声被吓醒,醒来便见春久与香悦二人慌慌忙忙的拉了红秋进屋,红秋一席红衣有些许湿意,发丝也是沾了水雾。
  花色哪里还睡得下?连衣服也没来的及披便上前责怪道:“你怎的这般没个轻重的?若是得了伤寒如何是好?”
  屋里炭火烧的旺,红秋还没有恢复精神来。花色拿了帕子替红秋擦头发,香悦则是替红秋脱了外袍,好在里面的衣服还没有湿。花色见她冻得嘴唇发紫,干脆拉着人往榻上走去。自己方才睡得,还是热的。总好过干站着强。
  红秋显然精神不大好,扯出一抹笑便缩进被窝里睡去。花色见了只能叹一口气,将她头发更是散开了些,早些干了才好。
  红秋眯了一小会,春久的姜汤也到了,还有洗漱用的东西一一备下。花色拉了人起来道:“赶紧去收拾收拾,莫要真的冻出问题来。”
  红秋慵懒着身子不愿意动作,但是最后还是在花色的坚持下离了榻。这会儿该是缓过神来了,花色也不愿意她多走路,干脆吩咐人将浴桶抬进屋里。
  一阵忙乱过后,红秋才开口说话:“那女人‘流产’了,证据都只向我,宴仕不信我,我便出来了。”
  说的很是坦然,让花色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性子也是倔,男人都爱听服软的话,那女子在宴仕眼中只怕不及你十分之一,你这样莫不是将人往她怀里送?”
  红秋冷哼一声,显然也是知dào
  宴仕于那女子并不是有特别的感情。只是宴仕今日的举动有些伤人……她红秋便是这般不堪?
  “算了,既然来的便住下,让他急上一急也是好的。”想了想花色又说:“你有身孕一事宴仕可是知dào?”
  红秋摇头,手掌无意识的抚摸着肚子道:“本来准bèi
  今日说的……一顿饭吃的都不安生!”
  花色笑笑知dào
  她是在说那徐云怜会来事,于是勾了勾嘴角问道:“你来这里怕是无人知dào
  吧?”
  红秋嗯一声,说:“子环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已经忙不过来了……”说完便有些僵硬,花色知dào
  她的心思,知晓她来这里是信任自己,因此并没有往心里去,直接道:“既然旁人不知dào
  ,我便当你没来过!”说着又去问春久:“姑娘来我屋里可有旁人看见?”
  春久回道:“暗卫怕是看的清楚!”
  花色点头,这秋府有几个暗卫实在是再正常不已。只是不知dào
  有没有嘴巴不牢的人看见。想着花色也是问了,春久摇头道:“没有!”之所以这么肯定,实在是这几日仆人大多都告假回去过春节去了,整座秋府也没有几个人。
  也是因此,红秋进来这座宅邸倒是轻松。
  花色点头:“既然没人看见,我便将你有孕一事传到晏家耳中。这几日你暂且躲一躲,我总要让宴仕悔恨些日子。”
  红秋痛快应下。红秋先前过来的时候,秋木析便将红秋单独叫出去。那时候说的便是宴仕为何要娶徐云怜为妾侍。
  那女子假孕争宠是一回事,还有一个……也不知dào
  是谁在宴家耳中说了一些诋毁红秋的话。这些不好听的暂且揭过去不提,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红秋不能生育。
  晏家如今只有宴仕这一根独苗,自是不能断了香火。也是那几日宴仕心情不大好,因此时常在外面喝酒。这一喝酒便出了个徐云怜一事。知晓徐云怜有孕,宴仕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算是给晏家列祖列宗有了交代。
  宴仕本想着的是等孩子生下来便由红秋抚养,至于徐云怜本人,若是她愿意的话,宴仕可以送她一些银钱,而后再替他觅个好夫婿……毕竟自己有愧在先,在徐云怜怀孕的这些时日,对她好些自是应当的。
  只是后来事情便脱离了掌控,以至于成了如今的地步……
  花色听红秋将事情原委一说,便有了几分线索。只怕在宴仕耳边乱嚼舌根子的人与秋家那位徐氏脱不了干系……想到这花色冷哼一声,而后更是确定了,对红秋道:“你便专心在这住下来吧!剩下的交与我来办。”
  红漆这几日心力交瘁,那徐云怜自进了府邸之后便没有安生过。即便知晓红秋不愿见她,她自己也是生出事情来。说起来,宴仕在这两位女子之间也是万分难做……
  不过,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花色揽了红秋的事情后,便着人去打听晏家的动向。晏家倒还是风平浪静,只是宴仕本人却是好似受了不少打击。也差人来寻红秋,只是因着晏家长辈刻意的阻拦,事情一直没有进展。
  红秋午时才出来的,到如今不过三个时辰而已。能有什么进展?宴仕最后没有办法便找到花色与子环那里去了。
  在子环那里自是免不了一阵骂,而后子环也是急匆匆的派人去寻。自己则是与宴仕一起来了花色这里。
  花色听闻有人来报的时候,整了整衣服,施施然往大厅走去。如今天色早已泼了墨般漆黑,只有大厅上寥寥几盏烛光照明。
  花色去大厅的时候见到子环与宴仕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这个时辰过来你们可是有什么事?相公如今不在家的。”
  子环也不与花色废话,直接问:“姐姐有没有来这里?”
  花色装作惊讶地问宴仕:“红秋怎么了?”
  宴仕面上一片焦灼的神色,听花色问话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子环见他这般冷哼一声道:“宠妾灭妻!还能有什么事?”
  这话宴仕自是不能认!抬起脸来就要争辩!只是子环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又道:“枉你当日信誓旦旦地说会好好照顾我姐姐,如今不过一年而已,你便迎了另一位女子进门……这便是你说的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