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秋家内院
花色是天熙的生身母亲,因此对花色相当客气。
且那时候秋木析对白芷百般死心塌地,这二老总是盼着能有一人能陪伴在秋木析左右。种种机缘巧合,二老才对花色和颜悦色。
今日林母身后还站着与她长相一样的中年女子,花色记得子环唤她三姨。前几日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今日却是出现了。
那三姨看见花色上前一步,脸上含笑道:“这就是木析的媳妇?哎呀!长的真好kàn!过来给三姨瞧瞧。”说着就牵起花色的手左右打量着。
花色见她故yì
装作不认识自己,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没有戳破,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礼道:“三姨安好。”
林母与花色解释道:“这是我妹子,你唤她三姨不假。”
花色也只装作头一次见,颔首道:“娘就是不说花色也能看出来,您二人实在是长的太像了。”
这话说的林母与三姨都是一乐,捂着嘴一阵好笑。
等二人笑够了,花色才站到林母后面小声道:“娘身子可还好些?今日可用了药?”
秋天熙也是个知dào
看眼色的,上前依到奶奶的怀里道:“奶奶生病了,这几日都不让孙儿过来看您,孙儿想奶奶了。”
一席话。让林母高兴不已。惹得一旁的三姨也是乐不可支,直说这母子二人嘴巴甜。花色却是有些许不解,这二人这般模样,倒不似那时候看到的亲昵啊?
花色母子二人来的巧,林母方才才命人开了院子大门,众人虽然鱼贯而入,却是被这“三姨”挡了去,如今除了花色母子二人还未有人上前向林母请安。
花色母子二人如今立在林母身后,这些过来请安的小媳妇、大姑娘们,向林母行礼时。自然不可避免的也冲着花色拜了去。
花色自是知dào
不妥。准bèi
等人过来请安便侧过身子避了去,哪里知dào
还未有人上前向林母请安,已经对着花色不客气起来。
也不知dào
是哪家的妇人,与林母差不多年岁。一身红衣着实显眼。脸上是颇为俏丽的妆扮。在这名徐娘半老的妇人脸上是有些不搭的。这名妇人按辈分是可以与林母平起平坐的,只是林母占了个族长夫人的身份,凭白让这名妇人矮了一截。谁在家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低人一等已经不如意。如今还要向个小辈行礼那还得了?
当下便趾高气昂的指着花色道:“这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没见到长辈如今站在这里?还不过来请安?”这名妇人怎么会不知dào
花色的身份?只是故yì
装作不知罢了。
花色进门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今日怕是有些什么。听子环与红秋那日说秋家内宅里的女子都不是好相与的,花色方才嫁过去,她们定是会找一个机会让花色难堪。
花色听了自是不信,道了句:“没有缘由这般做吧?”那时候红秋与子环二人是什么神情来着?总之是说花色想的太天真。果不其然,这些人也不晓得是什么心态,喜欢做出一些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事情来。
花色今日早晨起来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准bèi。想着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毕竟自己是新妇,这些自诩老人的定是会给花色一个“下马威”的。
因此,花色母子二人一来,林母便将花色母子唤到身旁也是想护着二人的。那红衣妇人说完,好半晌院子里一阵沉默,花色余光看到不少人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等着看戏。还有一些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竟是没有人替花色出头。
花色无奈,抬眼看了一眼那名红衣妇人,复又低下头去。
又是一阵沉静。
花色本就没有打算接话,这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若是你接了,之后便不知dào
对方会再说出些什么。与其见招拆招,干脆视而不见。
那妇人也是见到花色抬头看她一眼,而后装作没看到。当下一阵无名火从胸中燃起,在这秋家中,谁人见到自己不是都要礼让三分的?今日竟然被新妇刷了脸面去!
越想越是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对着花色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前神司府中无名无分的乡野丫头。”
花色的身份本就不是保密的,有心人谁不知dào?虽说花色是皇帝圣旨指婚的,但是之前的种种于正经人家来说却是很难再寻亲了。可以说宁皇在某种程度上成全了花色。
不过这红衣妇人咄咄逼人的态度也实在是可怜,这般得理不饶人,想必身旁并无多少贴心人吧?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偷笑了。花色倒是不在意,只是觉得这种时候倒是如红秋说的那般秋家人大多自私冷漠,算不上良人家。花色还以为红秋与子环二人言过其实了,现在看来,确实有些。
林母此时脸色已经不好了,冷哼一声喝道:“宁皇多次对花色褒奖有加,你这般说话可是在编排圣上?”
花色再不济也是被宁皇赐婚才嫁过来的,有这么一条便足以让众人不敢言语。林母到底是在这宅内度过小半辈子的人,一出口便直接将人堵死。
那红衣妇人张张嘴,还准bèi
说些什么,想了想又将话咽了下去,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那三姨在花色耳旁小声道:“那人娘家姓徐,便是那掌管天下钱仓的徐家。娘家有些权势,嫁过来这些年便将其他人踩在脚下,你莫要往心里去。”
花色恍然大悟,难怪!到底也是与皇室有些许关联的,难怪如此目中无人。
那红衣妇人趾高气昂走后,余下的妇人们都是本分的向林母请安。只不过,也有三两个人之后过来亲近花色,言语之间无不缺一些试探,花色觉得无趣,便将这些人记了住,想着以后见了便躲远些。
又是呆了一会,天熙叫嚷着累了。林母心疼孙子,让花色带着天熙回去。花色自是求之不得,匆匆告辞。
出了林母的院子,母子二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天熙牵着花色的手问道:“娘亲方才为何不反驳?那些人说话那般难听,娘亲没必要给她们留脸。”
花色哭笑不得,这孩子劝慰人的方式也是奇特。再说,他哪里知dào
自己就能说赢人家?想着花色也这般问了。
秋天熙一本正经道:“娘亲若是说不过去告知我就是,我哭给她看。奶奶心疼我,到时候肯定要说说那些人的。”
花色:“……”
两人说的高兴,路过池边的时候看见一位小姑娘立在那对着二人浅笑。花色对她有些印象,方才在林母院子里的时候只是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看不出来情绪。如今立在那里对着花色母子盈盈浅笑也不知dào
缘由。
那姑娘站的正好是二人回去的路,花色自是不好装作没看见。于是领着天熙迎上去道:“烦请这位姑娘让一让。”
那小姑娘浅浅一笑,好似春季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让花色看了也有几分心跳加速。那姑娘屈膝一礼道:“夏怜见过嫂嫂。”
花色虽说不认识她,但也是还了一礼。
夏怜也是玲珑心思,见到花色有些许尴尬,
往旁边站了一站道:“嫂嫂若还有事的话,夏怜明日再来找嫂嫂玩。”
花色一怔,这人也是自来熟。念头一转,想拒绝那人,小姑娘却是已经走远了。还是我行我素的小姑娘。
回去的时候,母子二人玩闹了一会才等到秋木析下课回来。不用花色说,自是有人巨细无遗的与秋木析说了今日的事情。
秋木析也没有说花色做的对与不对,只是道了句:“住在秋家老宅的大多都是独身居住的妇人或着未出嫁的小姑娘。我是秋家嫡子,理应搬出去住了,你若是觉得不方便直接与我说就是。”
花色听那意思,像是可以出去住似的,当下心里便有些蠢蠢欲动。到底这些年自在惯了,与这些妇人住在一起实在是觉得无趣至极。
秋天熙听见父亲这般说,心头一转,也是觉得不错,当下便黏着父亲问什么时候搬出去。秋木析见他难得这般黏着自己,将孩子抱上膝头道:“这么急着出去做什么?便是出去了,你也要读书习字的。”
这么一说才让秋天熙安静下来。这孩子,怕是逃避上学堂才做出这般举动来。
花色听到这话,觉得好笑,好半晌才没有失态。只是点着秋天熙的额头露出一抹宠溺来。
秋木析见到这样的场景,自是一阵心悸。如今本就对花色有心,花色这般慈爱的眼神在一名父亲眼中可不是最好的催情剂?
想着秋木析便要将接下来的一些规划提前实施了。秋木析太过隐忍、倔强。花色又是太过倔强、太过逞强。虽说不是坏习惯,但是长积月累只怕要生出事端来,在这座类似死牢一般的宅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