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闹剧(二)
花色余光见白君泽也是立在一旁,心下有些火气。不管如何这件事于自己都只是无妄之灾,若是传到了皇帝哪里,自己怎么做人?
门外的人愈来愈多,花色深吸一口气,眼神示意春久。春久会意,招了招手让许家兄弟过来一人。只是人还没有过来,外面的人便叫嚷开来:“躲在门后面算什么本事?有脸做没脸认?”
花色根本不理,见许老大过来对他道:“去报官!然后请郑家人过来。”
说完自顾自的进了屋,任由外面的人闹腾。这种时候,花色要是露了脸,管他真的假的都能一股脑往你脸上泼粪。与其恶心自己不如恶心别人才是正经。
说完花色便又进了里面,任凭外面吵翻天也不管。
说句实在话,比起那姓柳的女子,花色自认还是有不少值得倚仗的身份。既然这般,花色又为何不用?仗势欺人而已,谁不会?
春久与香悦随着花色回了屋子,回去后便听花色的话将院门关了起来。二人还未见过花色这般待客,一时面面相觑。
花色这般气愤大多与白君泽有关,今日这场闹剧本是白君泽一人之事。如今闹成这般,花色敢说至少有七、八成是白君泽视而不见造成的。
花色托声大,可能是白君泽来试探自己的心意的,但是这般个试探法,花色不能接受。就算他如今确实对自己有意,但是他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在知晓了双亲遇害一事与他有关后,还能若无其事的与他在一起?
花色与他的印象便是如此?
生了一会气,花色心情平复下来。其实说到底,花色还是在生自己的气,若是自己没有表现出一丝丝于白君泽的挣扎来。想必白君泽也不会有此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没了声音。外面适时有人敲门,花色示意春久开门,外面正站着林兮之与郑幕之二人。
郑幕之见到花色脸上呈现出几分尴尬来,见花色与自己问好。更是手足无措不知dào
该怎么开口才好。至于一旁的林兮之脸上阴沉一片。花色在心中叹息一声。事情已经闹得这般大。
哥哥又怎么会不知dào。
“在这里多有不便,郑公子这边请。”几人在门口站了一会,林兮之对郑幕之坐了请的手势。
郑幕之一僵。而后转身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花色突然便想到红秋她们说的郑幕之也是受害者,当下觉得好笑,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人转头见花色露出笑来,都有些不知所以,倒是后面的春久与香悦二人也笑出来。这二人虽说没有见过郑幕之,但是听林兮之喊郑公子多少也猜到了些,如今见花色笑出来更是确认了郑幕之的身份,所以也跟着笑出来。
花色随他们一起往外走去,见哥哥是真的不知情,便将事情说了一遍。林兮之听后虽说极力装作正经,但是嘴角还是泄露了一些情绪。
至于郑幕之,也不顾风度,哭丧着脸堪比表情丰富的宴仕。知晓郑幕之也是受害者,林兮之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些。
几人走到大厅,花色看见白君泽立在那里,侧脸见哥哥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想必也是知dào
的。
四人坐下来一时都有些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花色问:“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郑幕之一脸难看,道:“已经差人绑了那个婆子,但是柳氏……”
见他说话只说一半,花色看向自家哥哥去,林兮之面上也颇有些无奈,道:“那柳氏如今跪在门前,不叫不闹,只是暗自垂泪……”说到最后花色还听出来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边正说着呢,又有人进了大厅,来人正是宴仕,与宴仕一同来的是红秋。夫妻二人进来见人都在,先是一愣,随即各自笑开。
笑够了宴仕道:“不枉我跑了一趟,见到你们的表情也是够我笑话一阵子了。”
红秋上前拍了拍花色的肩膀,好似安抚花色,不过花色见她表情揶揄多些,真真是哭笑不得。
郑幕之苦笑着说:“你莫要添乱了。”
说完更是惹得宴仕大笑,边笑还边说:“你家表妹也是厉害,才刚来便在这卉城出了名。”
郑幕之又是叹了一声气,现在连气也生不起来了。
宴仕又道:“这般泼妇行径她一位姑娘家哪里学来的?”
可不是泼妇行径,柳氏以为她一番动作向众人宣示了主权,可不知在这些人眼中完完全全成了笑谈。这些人哪一位不是见多识广的?不与她计较罢了。
红秋见宴仕提问,没好气道:“姑娘家为何就不能成为泼妇了?你去乡野人家看看,若是一家没个泼妇才奇怪呢。”
夫妻俩一唱一和,一时之间让这大厅热闹不已。
宴仕忍着笑道:“郑公子,你郑氏也不是落魄人家,为何将掌上明珠嫁的那般远?说来也是你们的不是,若不是此次你家表妹来探亲,我们还不知dào
你有个姑姑呢!好歹也是你郑家人,这般不管不顾,你家姑姑也不知dào
吃了多少苦啊!”说着说着竟是装模作样的抹起眼泪来。
郑幕之又是面露苦笑,这宴仕的嘴巴实在是不饶人。
见没人说话,红秋冷笑道:“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小姑娘若是没有个厉害的娘亲,哪里敢生出这般性子来?想必当年郑公子的姑姑也是没少让郑家操心吧。”红秋也是个护短的,说话处处戳人痛处。
郑幕之本就理亏,如今见红秋说中要害,只剩抹汗的份。
红秋本来也只是随便一说,见郑幕之这般反应先是一愣,随即道:“说中了?”
这般宴仕哪里会饶他?句句针对郑幕之非要他将来龙去脉说个明白。其余人虽然没说,但也是伸长脖子等着郑幕之往下说去。不过那柳氏虽说做事有欠考量,但毕竟是姑娘家,郑幕之不敢毁人姑娘名誉,只好连连求饶。
红秋可不会饶他,冷着脸道:“今次若是轻易饶过,她定会觉得无畏,而后得寸进尺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宴仕点头,一副“自家娘子说的对”的神情。
红秋没好气的白了宴仕一眼又道:“再说,这家表妹此番过来,你姑姑又怎么会不知dào?既然知dào
便是你姑姑默认了的,你觉得你姑姑知晓这件事情后帮理还是帮亲?”
众人想了想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上梁”,不由感到一阵冷风袭来。
红秋见郑幕之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来,又加上一句:“一个都对付不了,再来一个,你们郑家此后是要归隐山林吗?”是啊,来了个小的已经让郑家食不下咽了,再来一个战斗力更高的……
见郑幕之明显动摇,红秋道:“再说,此番主子与姑娘都是无妄之灾,若是任由她们造谣生事,主子与姑娘此后还怎么做人?”
郑幕之又是点点头。
红秋停了一会,见郑幕之一脸惭愧的模样暗自偷笑,一旁的宴仕小动作的竖了竖大姆指,红秋只当做没看见,最后下了结论:“与其等到一发不可收拾,不如先下手为强。”
宴仕这才接话道:“你还是要告sù
我们事情始末,这般才好找出软肋来。”
郑幕之面上已是羞愧一片,自己也是才听说的,姑姑做的荒唐事也是与林家有关,林家被灭之后,皇室勒令百姓三缄其口不得提“林”字。姑姑那件事才被封入尘埃里。
要不然,郑幕之也不会现在才得知这样的消息。要知dào
,自家母亲与姑姑一向不合……
郑幕之抬眼见众人都是看向自己,叹了一声气便将事情托盘而出。到底不是女子,权衡了利弊便不再扭捏。
不过就是个荒唐事,郑幕之稍稍组织了一下言语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的清楚。到底是做老师的,口才不会太差。郑幕之说完便站起身对着花色兄妹二人一揖长礼,虽说与郑幕之本人无关,但毕竟与郑家有关联,郑幕之也是个敢当的。
花色兄妹二人连忙回礼,林兮之道:“本与郑公子无关,倒是兮之一时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迁怒与郑公子了。”
说完二人又是一阵唏嘘。
那柳氏母女二人的事迹听过后,众人的面色各有不同。惊讶的、好笑的不一而举,倒是花色坐下来面上有一丝说不清的神态。
原来爹爹与娘亲曾经有过那般的过往,就是如今想来,二人曾经的尊贵想必不比如今的白君泽低到哪里去。
红秋夫妇二人将话套出来后也是惊讶,随即又闹腾开来,宴仕道:“你那表妹还跪在林府门前呢,怎么办?”
郑幕之听宴仕说完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更是惹得宴仕打趣道:“你郑家也不止你一人,怎的偏偏就让你过来收拾烂摊子?”
郑幕之又是一噎,终于没忍住瞪了宴仕一眼,惹得宴仕哈哈大笑。(……)